“连带着以前的记忆都忘记了？那岂不是职业本身的特殊能力都无法使用？”
“或许我现在用的有些术式就是基于我的职业才能使用的。”陆忆提起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他而言就算除去这一点实力依旧摆在那里，没什么好怕的。
“「日蚀」之类的吗......”叶惊语回忆道，那的确不像是什么通用术式，就算是他见过正转「日蚀」和反转的「朝」，但依旧无法完全解析其中的构成，那几乎是超越人类的范畴，神明...不，应该说是奇迹的范畴，就算放在他那个时代都是不得了的大术式。
陆忆不可置否，想来与他的猜想一样，“你还记得你的职业晋升条件吗？”叶惊语问道，就算条件模糊至少也能推测职业类别。
陆忆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从我有意识以来就没有晋级过，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有到达瓶颈。”
叶惊语皱了皱眉，常理而言这不是长久之计，职业传承的重要就在于只有知晓了晋级的条件才能突破阶级，否则一辈子都会止步于当前的那一步，或许是过高的阶级让陆忆需要时间积累，但若是连钻研方向都没有，像是记录员去冲锋陷阵，戏中人去坦诚相待，走些弯路也就算了，可假以时日迎来瓶颈，这样高的阶级也不可能推翻重来，更何况陆忆的职业肯定不是什么寻常职业，想要找到后续传承更是难上加难。
叶惊语走到陆忆身前，正在布置结界的男人愣了下，叶惊语抓着他的肩靠近了自己，陆忆看着青年那双因为认真而深蓝的眼睛一时间屏住了呼吸，陆忆被叶惊语按在床上，两人挨得极近，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陆忆的身体有些僵硬，床榻与墙之间的空间并不大，比例优越的长腿坐在床上的时候难免会显得局促，而叶惊语此时一只腿撑在陆忆身侧，正垂眸让陆忆抬头与自己对视，若是不看他脸上像是对待学术课题的认真，这个姿势完全称得上暧昧。
陆忆的脸颊滚烫，看着叶惊语的眼睛不自觉耳朵尖都红透了，他的眼睫轻颤，下意识想要错开叶惊语的视线，总觉得再这么看下去自己心里那点心思都要被看得清清楚楚了。
“别乱动。”叶惊语出声提醒道，他看着眼前这张通红的俊脸，完全不像是外人面前那样的淡漠，鲜活的有些可爱，不过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忧：“你的体温在升高，是对我的玛那产生排异了吗？”
“不，没有。”陆忆的喉结微动，这时候他才发现叶惊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玛那埋入他的身体中，顺着他的脉络描摹着玛那运转的轨迹，像是雪原上的风，带着心旷神怡的凉意，却让他的身体更热了起来，陆忆甚至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对温度的感知出了问题，但他很清楚原因在自己胸膛里这颗跳动地愈发激烈的心脏上。
亲近喜欢的人内心的雀跃是控制不住的。
比起陆忆的心猿意马，叶惊语的想法就认真多了，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对于职业这个新东西也有所研究，在过去每个人的玛那脉络的构成和模式都是不同的，这也让术式的传承很是艰难，传道授业也只有最基础概念有借鉴的空间，而职业的出现划定了成熟的脉络结构，除去个人天生的脉络质量，在接受职业后的整体是差距不大的。
凭借这一点，叶惊语想要记录下陆忆的玛那脉络，以此来寻找相似的职业顺藤摸瓜，不过实际上这种探知一般人都不会接受的，玛那的循环流转可是一切的基础，这样任由对方探知和赤手空拳站在战场上没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叶惊语松开手：“好了，我都记住了，到时候入侵他们的书库我会在职业那部分好好找找的。”
陆忆抬眼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瞳里泛着潋滟的水光：“这就结束了？”
叶惊语有些好笑：“别人都是恨不得早点结束，你还想多让我探查一会？”
“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陆忆故作矜持地说道。
叶惊语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他回忆着陆忆的脉络，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也不是自己这样没有职业的人的结构，他把现在还得不到解答的疑惑埋到心里，刻在「规则」上的诅咒，第一法则「生命熔炉」降临之前世界的异变，由此而生的异常，陆忆身上的代价，自己身上的馈赠究竟代表着什么？
忽然叶惊语看向窗外伸手一抓，一只像是某种矿石制成的鸟类逐渐显出身形出现在他的手中，通体黑色，绘制在上面的纹路泛着彩色的光，“使魔？”叶惊语端详着说道。
陆忆走了过来，虽然上面带着人造加工的成分，但细看还是能辨认出是鸽子的样子，“协会的东西。”上面的术式是术式协会正统的学院派风格，一看就知道是从哪来的。
还没开始深入研究，叶惊语手里的使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解，泛着奇异色彩的溶剂聚在一起，最终竟然化作一封信件。
叶惊语有些新奇地看着这封信：“物质转换？”
陆忆也有些惊讶，难道是协会这就识破了他们的伪装？否则没必要特意用上这种这种技术才对。
叶惊语检查一番后打开了信封，里面没有施加任何术式，信纸上写着：
“游客骆煜、叶楚，依照规定，你们在伊斯缇那城中停留时间截止为十一月八日十二点，逾期身份将自动更改，为了保证伊斯缇那的秩序与两位的安全，在伊斯缇那城中请严格遵守《伊斯缇那基础守则》：
1：除去外来者，城中人不得擅自离开伊斯缇那。
2：除去港口开放时间，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伊斯缇那。
3：术式协会为伊斯缇那最高管理机构，秉承严格正规的管理、晋升机制。
4：禁止在外私自斗殴。
5：外来者不得私自进入地下墓地。
6：伊斯缇那是创造奇迹的城市，若是发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请不要大声喧闹，如常行动即可。
7：伊斯缇那口口口口口（最后五个字被划去，只能依稀辨认前三个字是“不存在”）。
8：晚上0点之后为中枢术式系统自我修正时间，除非特殊人员陪同，不得随意出门。
9：小心失控使魔。”
两人看完沉默了半晌，这样熟悉的守则形式让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破浪号上面的游戏规则，“除去第三、第四条勉强算得上和以前的规定相关，其他的以前都没有出现过，至少没有像这样大张旗鼓的规定，最多是通知，这也是第五颜的手笔？”陆忆问道。
叶惊语思考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这和破浪号上的不一样，第五颜就算再怎么胡来，终究还是保有人性的，对待奥格瑞那种造成如此悲剧的源头她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囚笼作为游戏玩就玩了，但是这里不一样，如此大型的一座城市她再怎么疯也不会拿这么多人的生命开玩笑。”
“所以凌途说的预习......”
“恐怕就是指这个，不知道是已经发生的还是未来将要发生的。”叶惊语皱了皱眉，从靠近伊斯缇那开始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后者吗......
“先去问问其他人。”陆忆提议道。
“嗯。”叶惊语把从港口遇见的小孩那里买来的地图和这封信放进项链。
到了隔壁，翟寻风和塔兰那也有相同的使魔，不过他们趁着那只使魔的身形还没有发生变化就强行固定下来，现在正抓着研究。
“变成信了？”翟寻风提着使魔有些诧异，这么大费周章不讨好的做法不太像协会那些抠门的家伙会做出来的，而且据他观察这东西是不可逆的改变。
“嗯，你们有研究出来什么东西吗？”
塔兰展开使魔的翅膀：“这个使魔虽然看上去像是坚硬的晶体，实际上更类似于某种胶体，会根据铭刻在上面的术式运转的部位来改变身体的硬度，我们推测可能是某种新型炼金试剂之类的东西，用解构的崩坏来换取物质变化的效果，我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很神奇的东西。”
“说不上来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我们固定不了多长时间。”这么说着移交到塔兰手上的使魔像是之前在叶惊语手上的那样开始融化聚合，变成了一样的信封。
“它的变化是被设定好的。”叶惊语看出了这个使魔的底层逻辑，有序和无序堪称完美的平衡，这就是大陆闻名的魔法之都的技术吗？
展开看后里面写着的内容除了名字之外一模一样，在三检查也没有特殊的暗号之类的东西，翟寻风向陆忆问道：“你认识的那个「猎犬」的人有这边的消息吗？”
陆忆摇了摇头：“他们在几个月前因为荒州那边的消息将重心移到西边去了，就算现在开始调查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
“看来只能重回老本行亲自调查了，走吧，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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