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超话也是风波四起。
“最近空灵是不是一直在避嫌啊？每次都隔开开八百米。”
“ 1！每次小灵走近他，元皇就和看见鬼一样跑了。”
“别说了，我踏马在元皇直播间说了句小灵在干什么？我提cp了吗？这傻**就直接把我禁言了，这么玩不起啊，不在一队的时候天天搞暧昧，在一队又开始避嫌，真搞笑。”
林初远的粉丝基本上都是诋毁粉，讽刺起他都是毫不客气。
他越是在意，就越是会被说。一开直播，弹幕上全是各种贴脸发言。
“主播，最近和老婆冷战呢？”
“你老婆最近在干什么啊，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爸爸妈妈请和好！”
“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孩子害怕！”
“我真是服了。”
林初远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开始他的禁言大业，“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同！性！恋！大家都是队友，每天都要一起训练的，你们一天到晚这么刷屏，尴不尴尬啊？”
他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完了。
鬼畜区，营销号，豆瓣，贴吧…没有一个地方会放过他，他会被起一堆外号，线下还会被举牌子。
话音未落，耳畔传来清澈的声音。
裴思凌走进了直播室，没注意他正在直播，直截道：“嘉元，外面停电了，你能不能陪我去下洗手间？”
林初远几乎在一瞬间条件反射一样起身，“来了。”
弹幕：“？？？？？？”
弹幕：“6”
弹幕：“我~不~是~同~性~恋~”
等到林初远回到直播室，屏幕上面已经全是，“99999”“kdl”
还有十分显眼的一句，“白嘉元，你三分钟就完事了？”
林初远一句话都说不出，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虽然满屏都是99，他还是十分精准把那个说他“三分钟”的id禁言了。
你踏马才三分钟呢？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接下来的整场直播，他几乎全程沉默，直播时长一到，立刻光速下播，一秒都没多待。
裴思凌看他脸黑着，在身旁小声问了句：“我刚才不知道你已经开始直播了，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
林初远闷声道。他当然不会为这点事责怪裴思凌。
只是现在，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让他有些不敢和他说话。
晚上是零乱的生日，梦溪难得发了善心，破例允许队员们出去吃宵夜庆祝。
零乱兴致高昂，拉着一队二队所有人直奔KTV，还把潇湘也叫上了。
林初远看到潇湘和见到救星一样，一直和他黏在一起，美其名曰叙旧，其实就是没话找话，最主要目的就是躲避裴思凌。
所以他的没话找话也是带着几分心不在焉，时不时眼神就不自觉瞟向裴思凌。
他一直默默跟在人群后面，一如既往的安静。
进了包厢，零乱习惯性地掏出烟盒散烟，他下意识递给裴思凌，林初远刚想说，他戒烟，别发了。
却见裴思凌已经极其自然地接了过去，熟练地点燃。一点橘色的火光在他唇边明灭，淡淡的烟雾缭绕开来，模糊了他清冷的轮廓。
林初远这才注意到，裴思凌今天的装扮有些不同，他带着银色的耳夹，搭配着一件纯黑的宽大T恤，在KTV迷幻的灯光下，竟透出一种平时罕见的、带着点颓靡感的帅气。
林初远愣了愣。
他不听话了。
“小灵，唱吗？”淮望把点歌平板递过去，“你想唱什么自己点。”
裴思凌摇摇头，淡淡道：“我不会唱歌，你们点吧。”
“哦，好。”淮望话音未落，零乱和云梦已经抢过平板，开始激情点歌。
包厢里很快嗨成一片，鬼哭狼嚎与跑调神曲齐飞。
裴思凌只是坐在角落里自顾自玩手机，将自己彻底与喧嚣隔绝。
林初远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他。放在以前，他肯定不由分说就把人拽过来一起闹了。可现在……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让他说句话都不好意思。
“谁点的后会无期？”零乱举着话筒嚷嚷。
林初远举手，“我！”
零乱夸张地瞪大眼：“真的假的，你那个年代也听这首？你这个年龄不是最爱唱孤勇者吗？”
林初远拿过话筒，“我去你的孤勇者。”
什么叫你那个年代，他才不是06年的小学鸡啊，他是01年的01年的，比他们都大好吧？
零乱拍了拍手，起哄道：“元神，你能唱在调上吗？”
林初远瞪了回去，“你以为你唱得很好听吗？”
零乱笑道：“那也比你好点，你纯纯鬼叫。”
林初远承认自己唱歌是灾难级别的，完全没调可言。以前以为是身体硬件问题，重生到白嘉元身上后发现还是不行，他就要怀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潇湘笑着拿起另一支话筒：“来！我和你一起唱。”
林初远：“好呀好呀！”
两人唱了一段，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找不着调，零乱等人已经笑倒了一片。
裴思凌突然拿起了另一个话筒，跟着他们唱了起来。
“你说陪我到某年某月天，
却把我留在某日某夜某街，
错的并不是你，
而是全世界。”
那声音仿佛来自云端，在空气中流淌，每个音符都晶莹剔透，让人恍若置身梦境。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着他，因为太好听，都没有人跟着一起唱了。
林初远也怔住了，下意识地停下了自己准备“鬼叫”的嗓子，呆呆地听着他继续唱下去。
“你带走我的思念，
却没说抱歉，
一起走过的黑夜，
变一地白雪。”
他感觉心上像是被一片轻盈的羽毛拂过，痒痒的，麻麻的。他的意识开始飘到了很多年前，他们在凌晨四点才从训练室出来，走在空无一人的基地里，漆黑的夜空唯余星光点点……裴思凌也曾凑近他耳边，用同样清冽的嗓音轻轻哼唱：“我准备好了 three two one，I'm always online。”
一曲终了，裴思凌放下话筒，默默坐回那个昏暗的角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哇靠！小灵你刚还说不会唱？”零乱打趣道：“我嘞个超绝薄荷音啊，你要是不会唱，那我们中间就没人唱歌了。”
淮望满眼都是溢出的星星，笑道：“小灵，你网恋过吗？”
零乱：“小灵为什么要网恋？是我们小灵长得拿不手吗？你看着有鼻子有眼的，”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我的，只要你想谈恋爱，你的妹都挑不完，我可以给你介绍。”
林初远咳了咳，“周梓霖，你还敢介绍对象是吧？你害我一个人还不够。”
零乱：“那是一个意外好吧？”
淮望：“哈哈哈，小灵要你介绍吗？谁和小灵谈恋爱都赚飞了好吧？”
身边的人对他的表现极尽赞美，但小灵熟视无睹，就和刚才不是自己唱的一样，只是继续坐在角落里，低头看手机。
林初远挠挠头，心里痒痒的。
谁说不是呢？他要是女生，他早就追了，还轮得到你们？
说白了还是没办法突破性取向这个刻在基因里的问题。
林初远低下头，思绪纷乱，心想，这种事情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说来女生的话，回想起来，他对女生好像也从没产生过那种特别的悸动。虽然他能分别美与丑，但对他而言，就像是输和赢一样，只是具象的问题，爱情不该是这样具体的答案，反而是小灵……
裴思凌后来也没再唱歌，和被隔离了一样，与喧闹火热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坐在桌子旁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动作机械而执拗，仿佛呼吸都带着说不出的瘾。
林初远看不下去，坐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烟。
他转头的那一口，直直的烟雾，吐在他的脸上。
林初远被熏得眼睛发涩，忍不住揉了揉，无奈道：“你差不多够了，身体要受不了了。”
裴思凌没争执，只是默默又掏出一支烟，但没有立刻点燃。他看着林初远的侧脸，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嘉元，我有话对你说。”
“嗯……”林初远轻轻应了一声。
裴思凌：“我以前是喜欢你，但你已经不是之前的miss了，你是白嘉元，所以，你不用把我之前那些话放在心上。”
“嗯…………嗯？”林初远猛地抬头，恍然惊醒。
他什么意思？
因为他现在顶着白嘉元的身体，不是林初远了，所以……就不喜欢了？
是这个逻辑吗？
好像没啥问题。
就站在裴思凌的视角，肯定没问题。
但是……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裴思凌一身黑衣，衬得露出的皮肤格外冷白。他没怎么看过书，没啥文化，但此时此刻，还是想起了初中语文课本上的一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裴思凌微微垂下眼帘，“还有，我之前不小心亲了你，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对不起。”
他低头鞠了一躬，然后继续道：“所以，你以后把我当朋友就好。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之间存在cpf，我以后也会注意和你保持距离的。”
林初远没说话，他一直在盯着他看，好像听进去了，好像啥都没听进去。
裴思凌抿抿唇，“我说完了，你和你的朋友们玩吧。”
说着，他起身，拿着那支烟出去了。
林初远：“…………”
好想对我已离职的同事唱，你说陪我到某年某月某天，却把我丢在某日某夜某街某公司QAQ谁懂初代同事啊[小丑]我真的很难戒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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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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