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穹的唇还压在陆行雪的后颈腺体旁,他没有说话,沉默着,用嘴唇轻轻摩挲着少年触感细腻的肌肤。
他之前还觉得这样的行为会很恶心,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但是此刻,他却主动对陆行雪做出了恶心的行为。
陆行雪只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吹在肌肤上的酥麻感,还有轻柔冰凉的触碰,温热与冰凉相缠着。
他感觉到今天的苏穹和以往不同,相比较于躯体上的接触,苏穹好像更喜欢后颈腺体信息素的交互。
他忍不住也侧脸尽量靠近苏穹的后颈,两人呈交颈之势。
陆行雪深深呼吸,只闻到了淡淡的海风的气息,咸涩微苦。
omega的信息素如果溢出来了,那么除了beta闻不到以外,离得近的alpha和omega都是可以闻到的。
可是陆行雪没办法分辨他闻到的这个味道到底是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他想象不出苏穹的信息素是什么样的味道,但是在他的神智迷离时,他觉得是很香甜的味道。
“我吃药了。”苏穹的回答来得突如其来。
他的药现在不就搂着他的吗?只不过他病好了以后,就想要过河拆桥。
但是现在想来,彻底和陆行雪断开关系划清界限,也有点不划算,他是真的很喜欢陆行雪信息素的味道,也喜欢凌弱。
那天出宫后,在回镇远侯府的马车上,苏穹的易感期甚至已经进入到了无法控制的狂暴期,不似易感期初期还有自控能力。
因为是狂暴期他才会哭得停不下来,躯体疼痛,信息素暴-乱,渴求omega的抚慰,性格也变了很多。
只不过苏穹及时用魂力隔绝了他的信息素,所以就算他没吃药,信息素也没有外溢,只是更加地黏陆行雪了,他易感期的时候离不开陆行雪。
陆行雪知道有一些omega就算吃了抑制剂也会有发热期应激反应,需要远离人群隔离起来,会讨厌反感来自他人的触碰,需要被alpha呵护和临时标记。
但苏穹算是正常的omega吗?陆行雪总觉得苏穹的躯体可能是omega,可其内里的神魂是什么就说不准了。
苏穹易感期结束,不会再被易感期影响从而变得敏感焦躁失控,他此刻理智异常,坏心思也很多。
“你还不想走?”苏穹问得漫不经心。
被屡次三番这样对待,陆行雪心中也有了火气和恼怒,还有一丝难言的痛恨,他推开了苏穹。
“孤就是对你太好了。”
陆行雪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看不到的是,无形的魂力在他身上绕来绕去,从掌心肌肤刮蹭而过,极具挑逗性,空得发虚。
他咬牙,准备离开。
苏穹伸手扯住了陆行雪的手臂:“殿下,我其实确实有点难受,走之前你给我个临时标记吧。”
他知道陆行雪是omega伪装alpha,根本没办法给他临时标记。
他就是故意的。
恶劣的侵略欲念蠢蠢欲动,他想要看陆行雪难堪,想要看陆行雪的反应。
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不一样,过几天临时标记的印记就会消散。
但临时标记照样可以缓解omega发热期难受躁动感,只不过就算是临时标记,omega和alpha彼此之间的独占欲和保护欲都会不断变得强烈,alpha很有可能失去理智控制不住直接终身标记了。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天的发热期了,我想要殿下临时标记我,可以吗?我相信殿下的控制能力,一定不会伤害到我的,对吧?”正常状态下的苏穹说话行事变得冷漠且游刃有余。
??陆行雪被触手般的魂力折磨得有些意识恍惚,如果不是他的发热期还没到,他都觉得是不是他服用的药物失效了,因为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所以发热期提前到来了。
他根本没办法临时标记苏穹啊,他记得那天晚上苏穹和他一起看的那本小黄册子,苏穹好像根本不懂什么是正常的标记行为。
苏穹当时翻到的那一页内容在陆行雪脑海中闪现。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继续像那般骗苏穹,可是苏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呢?
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了。
陆行雪蹙眉忍耐,他就不应该在乎那么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穹没再咄咄逼人,只是看着陆行雪。
陆行雪微微缓过神,就感到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看着他,其中根本没有然后欲念和情绪,堪称一眼透心凉。
苏穹只见少年嘴唇咬得发白,但是脸色却有着不自然不正常的潮红,眉心似蹙非蹙,看向他的眼神有点狠又有点娇。
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少年的脸颊,动作不轻不重,让陆行雪感受着隐约的疼痛感。
他的手指下移,滑到了后颈腺体处,力道很大的捏了一下。他就是想要折磨欺负陆行雪。
陆行雪几乎是瞬间疼得哭出来了,他边哭边低头咳嗽,眼圈、脸颊还有白皙的脖颈,全都变得通红。
“既然殿下不愿意帮我临时标记,那就算了,你走吧。”苏穹舌尖抵着牙齿,看着陆行雪哭得浑身都在细细颤动的模样,心中莫名愉悦。
他没忍住,又戏谑地问了一句:“殿下你居然哭了?你怎么了?”
??“不用管我!”陆行雪这句话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他是掩面哭着走出偏殿的,心中的委屈根本控制不住。
苏穹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不停地擦着眼泪,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被自己最珍爱重视的人恶意欺辱的感觉太难受了。
即便他哭了,那个人其实也不在乎。
忍住,要忍住。
他想要那个人亲亲他,抱着他安慰他。
那么他就会原谅他。
可是对方冷漠得吓人,根本没有出来找他。
陆行雪紧紧攥着衣袖,站在没有人的回廊里平复着情绪,他以外经历了前世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后,他不会再变得脆弱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一颗真心被践踏,才是真正的剜心之痛。
“呜。”他微微哭了声,仿佛这一破碎的哭声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眼中终于再也流不出眼泪了,只是有着轻微的刺疼感。
这双漂亮明媚的琥珀色眼睛曾经被挖出来过。
现在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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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殿下最近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太有精神的样子。”裴前问邵宜安。
邵宜安摇头叹气,语气调侃:“我觉得可能因为殿下是个守礼的君子吧,毕竟新婚前,成亲的双方最好不要见面,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定亲都还没有定呢,哪来的新婚前,不过那些传闻真的属实吗?我们殿下真的是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吗?而且苏穹公子真的长得如同传闻中那么好看吗?”
裴前没和太子殿下出去办过公务,没见过苏穹,但是京中的各种传闻他却很喜欢打听整理,甚至用笔记下来,然后找机会去论证真伪。所以大理寺能够掌握这么多机密,裴前居功至伟。
裴前没见过苏穹,邵宜安倒是见过苏穹的,他斟酌着道:“容貌确实是天人之姿,但他和我们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
“你就是不想和我说是吧?”裴前觉得邵宜安就是在搪塞他。
“你少来问些有的没的,京兆尹那边是不是又转了案子过来?宁家来报案了?”邵宜安转移话题。
他才不想和裴前讨论太子殿下的感情生活呢,保不准哪天就会被裴前写到机要秘闻里,还会标注是他说的,被殿下看见了,肯定要找他麻烦。
“是,宁卓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不用管宁家。他们应该庆幸殿下仁慈,不然宁家可就要没了。”裴前冷声说道。
宁卓敢牵扯进太子遇刺案中,说不定宁卓其实根本不是宁家的孩子,毕竟宁卓完全不把其余宁家人的死活放在心上。
至于那个在中大街杀人的神秘alpha居然完全消失了,无论是大理寺这边还是祈武帝那边都寻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这件事只能搁浅下来。
但是那几个纨绔背后的家族却被从里到外查了一遍,该处理的也全都处理了。
在场的普通老百姓全都被敲打了一遍,对这件事缄默不言,不敢对外声张,害怕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陆行雪翻阅着在远山参与刺杀他的杀手的资料,表情森然阴郁。
这些人的身份没有似乎任何问题,都是孤儿,平时看起来也安安分分的,不管是种地还是搞点营生,都像模像样的,完全看不出来是杀手。
线索在这里全断了,唯一一个暴露出来的有世家身份的人就是和应亲王有关系的宁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远山国庙的僧侣,全部都被监-禁起来了,然而这些人应该都是潜伏在国庙之中的死士,居然异常决绝的自尽了。
宁卓与其说是线索,还不如说是陷阱,为了让陆行雪和应亲王提前内斗。
陆行雪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应亲王内斗?应亲王配吗?他的太子储君之位这么稳,兵权也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只要父皇母后没事,那么天祈皇朝下一任帝王君主一定是他。
回想起前世,陆行雪觉得其中肯定有敌国的介入,他们建立了无数个组织,一旦其中一个组织暴露,就很快断尾求生,毫不留念。
“孤的刺杀案就此结案吧,不用再查了,对外就说主使者是敌国派来的人,牵扯进来的世家都是被敌国奸细欺骗了。”陆行雪把卷宗丢到桌子上低声吩咐道。
之后只能守株待兔了,等待幕后之人下一次露出马脚,他没有因为遇刺而昏迷受重伤,没有和应亲王内斗,对于幕后之人来说,就是极大的损失了。
或许,他还是应该感谢苏穹,不是苏穹救了他的话,他的处境不会有这么好,就是心中涌起的怨气和不甘怎么都消散不下去。
他习惯性的又想捏捏他的腰间的小狐狸,又再次落空了,小狐狸被他送给苏穹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苏穹答应绣给他的荷包也迟迟不见踪影。
也许他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个荷包。
但他就是要强求。
陆行雪垂下眼眸,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浓密的睫毛打出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脆弱。
“殿下,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裴前忐忑不安地问道。
陆行雪收回思绪,抬眸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仍然有些发疼的眼睛,说:“不用担心,我很好。”
裴前沉吟片刻,一脸迟疑的说道:“殿下,齐氏突然暴毙了,死因还未查明,但他提供的证据已全都被证实。”
陆行雪眼睛微微睁大:“死了?死了就死了吧,把齐氏当初对苏穹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吧。”
齐氏所说的证据被他自己悄悄藏到了郊外的庄子里,已经被找到了,除此之外,有暗卫半夜去镇远侯府探查过,确实有机关密室,里面堆积的全是重新熔过的金子。
陆行雪暗暗想道:等苏穹嫁给他后,就直接把镇远侯府给抄了。
他缓慢地呼吸着,内心异常平静。
雪山崩塌之前,看起来总是宁静美好且圣洁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即将来临的汹涌危险。
没错,他就是喜欢这种痛苦的感觉。
前世后半生,他都是自己伤害自己,现如今,有苏穹给他捅刀伤害他,挺好的。
只要苏穹还在就行。
他总是可以找到机会让苏穹也感受一下痛疼的愉悦快感。
立冬一过,天气越来越冷,某一天,下起了雪,先是片片雪花,然后变成了漫天飘扬的鹅毛大雪。
陆行雪不记得他有多少天没去看苏穹了。
而苏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来这个世界是来渡情劫的,不是来无聊混日子的。
他把他的情劫弄疼气跑了,他是不是有病?
三年之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渡过情劫,但是和他的情劫多接触准是没错的。
他之前其实用神识看到陆行雪在回廊上痛哭了,他只是冷冷地围观着,心中触动不是很大,他不是很明白,有必要哭成这样吗?
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吗?
九天上界那些死全家、死宗门、被废了修为、挖了金丹的修者也没有哭得这么惨过吧。
苏穹无法理解,他也想不清楚。
因为觉得无聊,于是乎,他拿起了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接着绣了起来。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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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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