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峥嵘伯爵府老太太坐在紫檀罗汉塌上,将一旁的茶桌拍的作响。“他楚家女儿如此善妒!他们还有脸上门讨说法!”老太太满面怒容,过度的愤怒使她嗓子“嗬嗬”直响,呼吸不畅,仿佛下一刻就要气绝身亡。眼看她如此,丫鬟清澜忙抚摸着背部让她顺气,白嫩的脸一脸担惊,薄汗瞬间铺满光洁的额头。
坐在下首紫檀雕花圈椅上的几人连忙起身,其中一中年男子劝谏道:“母亲息怒。她楚家女儿因为丈夫纳妾就绝食自尽,如此善妒料想他楚家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来讨说法。真要是这样,咱也不怕。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知众人,那到时候没脸的也是他楚家。养出一个善妒而自尽的女儿,我想亲家脸上也不是很荣光。”说话的中年男子颇为年轻,长相浓丽,面带讨好的安抚笑脸。
“他楚家还有脸讨说法,要讨也是要给我儿讨说法。他家女儿在我府上自尽,让我儿担上鳏夫的名声,还让母亲受惊吓,真真晦气!”男子旁边的一中年妇人身形偏胖,上眼皮耷拉着,形成三角眼,加上满面怒容,显得很毒辣刻薄。
站在左下首的两名年轻男子都容貌上乘,尤其稍稍年长的那位公子,生的唇红齿白,容貌浓丽,一双桃花眼看人时仿佛有绵延不绝的情意,万分旖旎。但此时,他似是又悲伤,又愤怒,又想不通,他不过就纳了个喜欢的妾,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他还有些恨,为什么要让他成为众人怜悯之人!
这男子正是伯爵府长子许千城,今日谈论的也是他亡妻楚妤。
另一名男子看了一眼许千城,内心叹息。“真是蠢啊!妻子爱他胜过性命,他却尤自不知!”这人正是伯爵府二公子许千云。
伯爵许忠拿胳膊肘碰了碰自己老妻,示意她好好说话。伯爵夫人看丈夫如此,心里火气也是小了很多。她正要说什么,门口珠帘“啪啦啦”被人粗暴的撩开。一群人乌“乌泱泱”走了进来。只见这些人中,有老有少,光年龄不一的男子就是十几个,更别提那些妇人,未出嫁的闺阁少女也有三个。他们俱都眼眶红肿,满脸悲戚愤怒,连那平时娇弱的女儿大有虎视眈眈的气势!
刚才还信誓旦旦道楚家不会闹事的许忠莫名心中一跳,伯爵夫人李氏不复方才刻薄模样,有些自己不知的心虚。
“亲家来了,坐坐,我们正商讨楚氏的出殡仪式,亲家也不妨坐下听听。”罗汉塌上的老太太好歹沉得住气,她一身老骨头不由得挺得更直。面容紧绷,面沉似水的开口。
来人中,年龄最大的是楚家大房当家人楚霆,他一身样式简单的玄色衣衫,头发有些凌乱,似是匆匆忙忙来不及整理。此刻,他双眼通红,儒雅和善的面容布满悲伤。“老太太,我们妤儿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去的这么急?”他身后,楚妤的亲生父母楚家老三两口子脸色惨白,三太太瘦弱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让人看着心惊不已。
老太太沉沉的呼了一口气,一双白而布满褶皱的手轻轻抚着精美华贵绣有寿字的衣襟。“难道去报信的人没有言明缘由吗?”男女成亲,结两姓之好,虽楚家地位比伯爵府低,但在京中关系盘根错杂,不可轻易得罪。
这态度不像是心虚的样子。在看女儿的丈夫许千城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挺挺的站在一边,哪里有沉痛的样子,脸上具是对楚家人的厌恶。
一股邪火冲撞着楚家三老爷楚痕的身体,他突然指着许千城声泪俱下的喝骂:“畜牲!我将娇养了十六年的掌上明珠交付与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都道男子有泪不轻弹,可到悲伤处却是怎也控制不住。
许忠内心触动,有些理解这失女之痛。因不言语。可伯爵夫人哪里见得有人这么骂长子,不觉话音带了怒气。“亲家,你一上来就骂千城,可知事情始末?”厅里站满了人,连外头那些胆大的婆子也悄悄趴着墙角,伸长了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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