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师徒二人并不再谈这个问题,两道玄光冲出水域,疾行向前袭去,这上空只有一弯冷月,高傲悬挂在天边,此外无他。
待到了这悬崖别院之后,源水便被风吹得一趔趄。
这北冥暗无天日,寒风萧瑟,大浪拍岸,涛声似鬼,远处厮杀声不绝于耳,天边似乎沉沉地压在这方海域,叫人无端端的十分沉重,似乎呼吸都是一种需要用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言灵如今修为大增,化成人形好好地待在悬崖边上,双脚互相扣扣,玩的不亦乐乎。
源水看着正在打坐恢复的清许,她身上是一股圣洁的气息,莹白色的光晕随着倩影散开,渐渐成粉色,似乎成为了这暗黑深沉北冥海域唯一的色彩。这就是天神,源水眼里的光,和清许的光,萦绕在一起。
这个仍有些稚嫩的少年,眼中涌出的一团热烈的,清冽的,干净的,浓烈的火焰,隐隐在睫毛之下熊熊燃烧,源水只觉得,要是永远在这里,一神一徒,无人打扰,静静清修,山河流转,万年一瞬,倒也不错。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源水扭头一看,言灵正用石头砸一个巨石般的大蚌,源水忙走过去道:“蚌类修行不易,况且他身形都这么大了,想来也有几百年,你就别折腾它了。”说完便将那大蚌扔回海里。
言灵不满地看着他心道:“那先前我在海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
源水看着她的眼神道:“此蚌有灵,未造杀孽,留他一线。”
言灵似乎再嘲笑源水这时有时无的怜爱苍生之心,当下也懒得跟他掰扯,学者清许有模有样的修炼了起来。
源水也不多话,仔仔细细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同是生灵,为何自己会有不同的想法。
要说起来,先前那颗内丹,就是那条恶龙的妖丹,他也是生灵。因其罪恶滔天便杀他取丹纳为己用,这本应不为仙神之所容的术法,其实很多修仙的家伙会偷偷用此法提升仙力,又有多少神仙是老老实实日复一日的枯燥打坐来修炼的呢。若说是为了诛灭这样天理难容的妖物而斩杀,但早不杀晚不杀,偏在需要取他的内丹时候杀,这是不是,有些虚伪了。。。。。。而这内丹是师父为了自己而取,并非己用,若说虚伪这个词落不到清许身上,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再说这个成精的蚌,出生的时候不过也是凡物,就像先前在海里言灵扒开蚌壳取珍珠的时候的凡物一样,是得天独厚的环境和运气才能修成灵物,既然已开始都是凡物,为何凡物言灵剖得,这灵物却剖不得。也就是说,自己潜意识认为凡物和灵物还有高低之分。
那作为一个仙,正视这样众仙家“约定俗成”的双标行为,想法子扭转这种情况是不是才是正理。
这样的鄙视链不该有的,源水第一次这般想。按理都是一样的,凡物有凡物的命运,不管是被吃掉,还是被其他妖物吞噬,或者是其他凡人打捞换钱,那是他人的生存繁衍之道。不是源水自己的,而源水作为一个修行者,若日后承于天地之上,就需跳出凡尘俗世的规则,再来看看这众生。日后还想成神的话,便应该有自己的道。神护佑苍生,万物皆是苍生,小到一花一叶一尘埃,大到一国一界一苍穹。想到这里源水惊得一身冷汗。
又想着求公正道这个事真的很难,难就对了。他真是好日子过惯了,竟然忘记自己的初心,一开始不过是为自己求个公道,那以后呢。如今他气运加身,年纪轻轻便有了八千年修为,这些修为可不是给他拿来得意洋洋的,必然是有更大的使命,或许是让他可以给这世间不平事求个公道。
心中一片豁然开朗,随后他看着这被抛弃的海域,孤独的翻涌,一直没有尽头,竟然生出一股酸涩苍凉的意味,心中有些悲伤。当下双腿盘坐,额头一阵金光闪过,这少年鬓发被悬崖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坚韧而稚嫩的面容无不昭示这这个少年的不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铺散开来,修为在他这个年纪早已不是束缚他突破的瓶颈,如今气场翻飞,身上渐渐生出些光晕,这不是小小仙君该有的气势,只有神才会有这样影藏不住的神光,清许察觉异样,眼睛忽的张开。只见少年的身体渐渐涌现一股赤色的神光,隐隐带着强大的杀意,这杀意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几乎是同一时间,清许立刻瞬移到源水身边,右手向天捏决设起一个隔绝法阵,左手将承受不住这股赤红神之杀意被逼到七窍流血的言灵护在一旁,源源不断的输送仙灵之力给她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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