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大的雪。”
10月底的一日清晨。
“呼呼呼……”寒风吹打着窗户上的玻璃,试图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温暖的房间内。
周粥一起床,就发现自己放眼从窗外望去,天地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窗沿边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入眼所及处,只有零星一点绿色。
打了热水洗漱完后,周粥换了一身厚厚的花睡衣。
这睡衣是那种可以外穿出去的“棉睡衣”?,通常过年的时候,无论是村口、还是菜市场,你都可以看到有穿这种“棉睡衣”?的人出来唠嗑、买菜,又保暖、耐脏、价格还十分滴美丽,她空间里有10来套这种睡衣。
这种睡衣在湖省、川省等地非常流行,被称为“省服”,是川省人在冬天的主要保暖装备。
周粥穿着睡衣、毛线拖鞋,打开了门,一股来自北方冷空气的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冻得脑袋冰冰凉凉的,周粥又赶紧从屋里拿了一个以前奶奶戴过的毛线帽子,这种帽子里有一层厚厚的绒毛,垂下来的两个小耳朵,还兼顾了保暖耳朵的功能。
周粥感觉地坝里的雪有点厚,又换了一双防水的毛毛鞋,这种鞋子外面是胶质的,里面就充斥着毛绒,还是很暖和的,就是穿旧了,会脚臭。
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地里,周粥先是去鸡圈里看了看,好在之前她有先见之明,把鸡圈漏风的地方全部用厚塑料布钉严实了,鸡圈里的母鸡们缩在一起,抱团取暖,好在没有被冻死的。
大鹅和鸭子还肆无忌惮在圈里转悠,一看到周粥出现,立马“嘎嘎嘎”的叫,似乎在表达自己饿了,快快给我们喂食。
菜地里的土壤蔬菜全部被雪厚厚的盖住了,看不出个好歹,不过,周粥也打算搭个三角菜棚出来给蔬菜挡挡雪。
周粥先去把二楼露台上的雪给铲干净,再用竹竿将屋顶上的雪也弄下来一些,免得雪积压太多了。
最后,看着满院子的雪,周粥突发奇想,她或许可以把雪给存起来,等到高温天的时候再用。
虽然她空间里之前存了不少用电冰箱做的冰砖,但是谁会嫌弃自己的物资多呢?
周粥把之前拿来冻冰砖的模具装满雪,再把雪压紧压实,放在雪地里冻着,等雪冻得硬邦邦,就可以取出来了。
至于多余的雪,她就扫干净,堆成一堆,留着等会继续做冰砖。
村子里的小泥路全部被雪覆盖了,正常人走在路上都有点打滑,更别说骑车了,这段时候,估计想去镇上赶场也去不成了,干脆周粥就在家里呆着。
搭三角蔬菜棚子倒是不难,先做个三角架子,类似于立体图形的三角柱,把三角柱横放着,就是三角架子的雏形,用木桩子打进地里,固定好三角架,再把厚塑料布搭在架子上,用钉子固定好塑料布,再把前面的塑料布开一道人可以进去的口子,作为门帘,蔬菜棚就搭好了。
周粥摇晃了一下蔬菜棚,还算是结实,没有摇摇晃晃。
就当周粥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搭的蔬菜棚时,就听到了有人的敲门声。
菜园子是在院子外边的,穿过一条小道,就到了周粥家的院门口,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长款羽绒服,戴着口罩的女人站在自己家门口,周粥喊了一声:“你是?”
女人转身看着一身花睡衣的周粥,声音激动的说了一句:“周小粥!”
一句周小粥瞬间激活周粥那死去的回忆,立马认出来这个女人是谁了:“周绾绾!啊啊啊,怎么是你啊!”
周粥一把直接扑到了周绾绾身上,差点没挂在对方身上。
周绾绾本人身高178,一把就抱住了周粥,还抱着周粥转了一个圈,转完后,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捏了捏周粥被冻得通红的脸颊道,眼尾通红,甚至还闪烁着泪花,声音有些哽咽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周粥一巴掌直接呼到周绾绾后背,吐槽道:“每天都干着农活呢,能不瘦嘛!”
学生时期的周粥身高166,体重120,其实不胖,只是周粥是小圆脸,爱长肉到脸颊上,打眼一看,就觉得肉嘟嘟的,而如今天天在地里忙,山里钻的周粥,都快把小圆脸瘦成瓜子脸了。
周粥意识到了周绾绾语气里的哽咽,又问道:“你该不会是哭了吧?至于吗?我们好像也就大学毕业那几年没见面吧,怎么?就那么想我了?”
周绾绾破涕为笑道:“只是好久不见你,我有点太开心了。”
周粥用袖子给周绾绾擦了擦眼泪,安慰道:“放心,以后我大概率就呆在农村了,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你要是想我了,就来见我,我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周绾绾抬手像从前一样揉了揉周粥的小脑袋瓜道:“好啊!”
周粥迎着周绾绾进了屋子,拎着她进了卧室,卧室里的壁炉里烧着柴火,很温暖,玻璃窗户透了一个小缝隙,丝丝冷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闷热,只让人觉得暖和。
床铺收拾得一丝褶皱都没有,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枕头旁放了一只大白鹅玩偶,床头柜上还插了一束鲜红色的火棘果,果子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诱人。
靠窗的书桌上铺了一块白色蕾丝边的桌布,上面放着一本《荒野求生秘技》,靠着阳沟那边的墙紧安着一个黑色的壁炉,壁炉里的柴火劈里啪啦的燃烧着,地上的青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周绾绾环视一周,尤其是那几只鲜红色的火棘果,她的眸色深了深,心底却更加的平稳了许多,她明白,无论何时何地,周小粥永远都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本就不需要她的过多操心。
周粥给周绾绾倒了一杯野菊花茶,玻璃杯里的野菊花冲泡在开水里,热气弥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失业了呗!你呢?”
“我也一样。”
周粥和周绾绾相互对视着,没维持个一分钟,都纷纷绷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周绾绾的笑容里夹杂着丝丝哀愁,周粥明白,每一个成年人都有自己难以对她人述说的隐秘,周绾绾她大概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显得这样哀伤难过。
周绾绾手里握着菊花茶,感受着从杯壁传来的温度,这样平静安逸的生活,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周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必须很严肃的对待。”
周粥坐直了身子,她知道,周绾绾一向只喜欢称呼她为周小粥,一旦称呼改成了周粥,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是很严重的,从小到大一概如此。
周绾绾眼神直视着周粥道:“周粥,我做了一个梦!”
【梦】,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扑面而来,周粥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该不会周绾绾做的梦跟她的梦是一样的吗?那种天灾预警的梦境。
“梦里的世界天灾不断,有极寒、极热、地震、暴雨……”
“周粥,你相信末世吗?”
“在我的梦里,最先开始的就是极寒……你看现在的窗外白雪皑皑的一片,10月底的气候,似乎下雪看起来也正常,可如果这样的冬季会维持到明年年底呢?这个世界还会像现在这般祥和安宁吗?”
“厚厚的大雪覆盖在地面,没有一片生机,死一般的寂静。”
周绾绾说完后,身体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随后又大口大口地呼吸,周粥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我相信你,绾绾,因为你做的梦,我也做过,虽然不尽相同,但我相信你。”
周粥感觉怀里的人在抽泣,她轻拍着周绾绾的后背道:“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过好当下的每一天,而且,要努力的活着,只要人活着,希望就会一直存在。”
周绾绾目光凝视着周粥道:“我会守护住你的。”
本来很伤感的氛围,被周绾绾这一句中二的发言,给打破了,周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连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守护我?哈哈哈,绾绾,说这么肉麻干什么!搞得我们好像在拍偶像剧一样。”
周绾绾一把捏住了周粥的脸颊,眼神务必认真:“我说真的。”
突然间凑得这么近,周粥连周绾绾的呼吸声都听得见,她的目光和周绾绾对视着,心底却漏了一拍。
秒变脸的周绾绾立即说道:“周小粥,以后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花言巧语。”
周粥连连点头,心底暗道:她又不是谁的花言巧语都听的,哪有那么好骗!
周绾绾见周粥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除外!”
周粥又认可的点了点头。
周绾绾见状,心底瞬间开心了不少,快乐得一口气喝光了菊花茶,带着菊花清香和一股淡淡的涩味,萦绕在她的口腔,此时此刻,一切都好,一切都还在,周绾绾觉得,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午饭,因为周绾绾在,周粥只能自己动手做饭,不能直接从空间里拿热腾腾的饭菜出来直接吃。
周绾绾在一旁打下手,奈何周粥只会觉得她在帮倒忙。
会做饭的人都知道,做饭的时候,其实是不太想别人帮忙的,因为一般来讲,都有个自己心里的流程,别人一来帮忙,就会打破自己的流程,反而搞得手忙脚乱的。
所以,周粥把周绾绾一把推出了厨房,看到周绾绾那一脸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后,无奈道:“那你去帮我喂鸡喂鸭喂鹅!二楼的仓库里有苞谷米米,一般挖个几大瓢盆就够了,再把它们水槽里的冰倒出来,添点温水进去。”
得到任务的周绾绾立马表示,一定满分完成任务,顺带还摸了一把周粥头顶的小呆毛。
煮两个人的饭特别好煮,周粥特地挑了南瓜,打算给周绾绾做个南瓜焖饭,再用高压锅清炖一个冬瓜排骨汤,冬天吃这些,又营养又养胃。
关键是特别好做,南瓜焖饭,需要提前煮一锅米,等米半生不熟的时候,就把南瓜块垫在锅底,再把半生不熟的米饭严实的盖住南瓜,浇一些带着米香的米汤进去,用小火慢慢闷着。
冬瓜排骨汤就更简单了,排骨清洗干净在焯个水去除血沫子,再用温水清洗干净后,拍一块生姜进去,浇点生抽,再把冬瓜块放进去,放几粒枸杞,加上没过排骨冬瓜的水,盖好盖,等高压锅上汽之后,再用中小火慢慢炖着。
一般等排骨汤好了,南瓜焖饭也就差不多了。
厨房里不一会儿,就传出阵阵饭菜的香气,炊烟从烟囱里升起,屋外的周绾绾喂完鸡鸭鹅后,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饭菜香,她走进厨房就看到周粥坐在火灶旁边烤火边添柴,见周绾绾进来,还朝她招了招手。
周粥从火灶旁的草木灰堆里刨出来两个烤得焦香的红薯,笑得眉眼弯弯道:“诺,专门给你烤的红薯,这可是我之前专门在网上买的?烟薯,烤出来软糯香甜,可好吃了。”
刚烤出来的红薯格外的烫手,周粥戴着一双厚手套,轻轻的剥开外面的皮,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薯肉,红薯烤得焦黄焦黄的,表面看上去就像是刷了一层薄薄的糖液一样。
第一个拨出来的红薯,周粥递给了周绾绾:“吃吧,嘎嘎香。”
火光映衬着周粥红润的脸颊,周绾绾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周粥一定是上头给她派来的天使,要不然,为什么,无时无刻,不在治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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