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总,那你的回忆……我想,也许你的亲人也仍然健在呢?”
苏玉恒云淡风轻的笑着:“不用担心,这个会有解决方法的,现在阻止Asteria伤害更多的人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那玉总……”
“没关系。”
在茶水间,陶若卿看到苏玉恒进来斟咖啡,就马上尾随她,低声问着。
那天和童言谈过之后,苏玉恒叫她快点回家,之后连着几天苏玉恒都有项目需要外出,等到再见到她,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肉眼可见的憔悴了,看起来是强撑着在工作。
陶若卿心事重重的坐在座位上,她意识到自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无论是对于苏玉恒的过去还是苏玉恒想要阻止的事。
她内心苦闷,下班后又去了方开洋的店里,方开洋和一个女生席地而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拼着拼图,根本没有听见她进来。
“……你好。”
女生抬起头,她留着清爽的短发,一抬眼,少女的爽朗和娇憨扑面而来。
“阿恺,有人找。”
“你好啊,你的大魔头同事呢?”
“其实……她是我的领导……”
“同情你……”方开洋突然意识到他并不知道陶若卿的名字,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
“我叫陶若卿。”
“我你应该知道了,这是我女朋友肖可冉。”
“你好……”
“你好,叫我小可就行了。”肖可冉蹦蹦跳跳的过来抢话道。
“所以,你叫他阿恺,你知道……”
“对啊,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刚才拼图在让着我,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怎么拼了。”
“没办法啊。”方开洋找打一样的摊开手。
看见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这么有趣,陶若卿的心情也变好了。
“所以,你今天脱离领导找我有什么事?”
“她什么也没有说,我实在是担心她……”
“她……可能正在经历最难熬的阶段吧,一个人信仰和认知崩塌的时候,会封闭自己的。”方开洋一反常态的严肃,肖可冉从他的肩膀上抬头,担心的望着他。
“她好像把自己的回忆抛在身后了,一直说着阻止Asteria的事,她会不会自己在计划着什么啊?”
“可能……是逃避吧……阻止他们势在必行,但一定不能一个人行动……你要好好劝劝她,我看她可能已经有计划了。”
陶若卿沉重的点头:“行,今天打扰了,我先走了。”
方开洋和肖可冉不再多言,将她送出门去,临走时,肖可冉轻轻贴在她耳边:“她不说,你可以说啊。”
陶若卿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娇俏的笑着的女孩,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什么啊,你们有接头暗号吗?”
“不是啊,你不会懂的。”
“还有我不懂的事吗?”方开洋点了点肖可冉的鼻子。
两个人渐渐走远,陶若卿走向苏玉恒家的方向。
敲门敲了好几次,才听见屋内沉重的脚步声,苏玉恒门开了一个小缝,探出头来:“有什么事吗?”
“我来……”从缝隙里陶若卿看到偌大的客厅里杂乱的铺满了纸,“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线索。”
“我……可以帮到你吗?”
“……进来吧。”苏玉恒的手不再僵硬的扶着门,她转过身去,让陶若卿进来。
陶若卿看到客厅里还有一块巨大的液晶屏,名字、网上报道的截图错综复杂的连接起来,中央的名字被重重地圈出来,“徐天全”。
“徐天全……他怎么了吗?”
“我让你进来并不代表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自己去做所有事?”
“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遇到危险,如果一个人行动的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不要打乱我的思绪。”
陶若卿不再言语,怔怔地盯着屏幕的右上角,那里贴着那张照片,喜笑颜开的苏玉恒,不,林英桦,真的存在吗?
“你原来是怎样的人呢?”
苏玉恒停笔:“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人……”
陶若卿的眼神由失落变为怜惜,她不再询问,只是目光追随着苏玉恒,缓缓问道:“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还是沙拉吗?”
“对。”
“我帮你煮点牛奶……”
苏玉恒站在远处,凝视着面前的白板,她的过去到底会以何种方式出现呢,右上角那张照片的旁边,那则“湘城白领车祸后离奇失踪,丈夫儿子或死于车祸”的小报报道一再灼伤她的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找到过去,还是悲惨收场,她只知道此刻用不断的思考掩埋那段不断闪现的回忆。
徐天全飞速的走过医院的走廊,白大褂飒飒作响,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敲了敲自己办公室的门,门轻轻打开,半开半掩着,他侧身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你迟到了。”
“有一个手术……”
“应该没人发现吧?”
“没有,我确认过。”
“所以……怎么样?”
“她还没有来,我也无法确认。”
“所以,我们现在的时机非常难得。”
“我认为还需要……”
“停,你总是说还需要这个还需要那个,我要提醒你,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职责。”
“是……”
“及时跟踪一下所有情况,是所有,不要隐瞒任何情况,如果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是,我明白了。”
隐藏在黑暗里的人狠狠掐灭了烟头,扔向窗外,快步走出了门。
徐天全脱下白大褂,静静的抚摸着那黑暗里唯一一尘不染的白,沉吟了一会,轻按着额头,走进室外的寒冷。
孩子的喊声充斥着他的耳朵,他有点恍惚,不知怎么他竟然到了一所幼儿园门前,他正想转头离开,一个小男孩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你去哪了啊,爸爸。”
“瑜瑜,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妈妈说在路上了。”
“您好,您是徐子瑜爸爸吗?因为一直是他妈妈来接他。”
“……不是。”
徐天全觉得莫名其妙,转身走开,身后小男孩哭喊着:“爸爸,你怎么不要我和妈妈了?爸爸……爸爸……”
徐天全定了定心神,他知道这次看起来是巧合,实际上可能是他的“过去”在作祟,他努力忘记刚才那一幕,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我是徐天全,我是徐天全……”
“牛奶煮好了,你记得喝。”
“你早点回去。”
陶若卿听着这句话,感觉这一切像自己逃不脱的恶性循环,她走到白板前,说道:“你就只有这句话吗?”
苏玉恒转移视线看着面带愠色的陶若卿,一字一句的说:“是的,我让你早点回去,你听不懂吗?”
“我们下班了,我不再是你的员工,你也不用再用命令的语气,虽然你……别人也不用看你的脸色生活吧。”
苏玉恒放下了笔,倾身贴近陶若卿的脸,语气生硬的说:“虽然我怎么样,为什么不说了,我也想问你既然知道要听命令,既然知道我会给你脸色,为什么还要来。”
苏玉恒的逼问让陶若卿喘不过气来,她移开目光,像是朗诵诗歌一样,轻轻的诉说着:“我妈妈刚去世那会,我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的昏天黑地,然后在黄昏的时候醒来,看着房间慢慢的一点点的黑下去,真的感觉孤独的想死,我现在也有那种时刻,我多想要我醒来的时候,有人陪在我身边,我想到的……人就是你,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来,我想理由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
苏玉恒慢慢的直起身,陶若卿眼睛噙满泪,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望着她,她眼里渴望的星光在等待中一点点熄灭。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苏玉恒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不,我不会……”
陶若卿点了点头,带着哭腔,却笑着说:“好,我至少有了答案。”她拿起自己的大衣,冲出门去。
苏玉恒走到窗前,一如往常的看着璀璨的夜幕,清冷的月光铺盖在人工灯光上,异常凛冽冰冷,她描画着自己映在落地窗的轮廓,蓦然转身,匆匆出门,又忽然折返,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陶若卿进门之前,怕被宋韵发现,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
“你回来啦?最近怎么都加班啊?”
“哎,最近忙没办法。”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看着宋韵关切的眼神,她又想起了苏玉恒冷漠疏离的眼神,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逃离了宋韵追问的眼神,拉上自己房间的门,无声呜咽着,外面传来宋韵焦急的敲门声:“若卿,你没事吧?若卿……”
她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打开门让宋韵进门,看到宋韵手上还拿着一个削到一半的苹果,她哭笑不得地说:“装模做样干什么,想问的就问啊。”
“我……怕你……”
“我没事,就是我……太傻了。”
“怎么回事?”
“我喜欢上了我的领导……”
“你们总经理吗,还是那个冯总,不都是爸爸辈的吗?”
陶若卿摇头否认着,过了许久,她轻轻的,仿佛怕那几个字灼伤她一样:“不,我喜欢上了我们部门主管,苏玉恒。”
一阵沉默之后,宋韵揽过陶若卿的肩,举重若轻地问道:“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陶若卿的心瞬间被温暖了,这就是她的朋友,永远理解她,做她的后盾,在她经历风雨后像唠家常一样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苦笑着说道:“我喜欢她好久了,喜欢到一想起她来心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我今晚跟她表白了,她说她不会,我都没有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跑掉了……”
宋韵看到好友如此受伤的样子,心疼不已,但听到最后,又气又笑:“大姐,你这时候装什么硬气啊。“
“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感觉已经没戏了啊。”
“至少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啊。”
“但是……她……”陶若卿想起了在过去与现在中煎熬的苏玉恒,要脱口而出的话,此刻如鲠在喉,她不能跟好友说苏玉恒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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