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主子和我出去一下”白骨嘱咐过崖内规矩后,上前几步走到其中两位少年面前,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那两位少年便乖乖的跟了出去,其中一名便是利用最后一处陷阱,在短时间□□杀大量死奴的那位瘦弱少年。
两人跟在白骨身后走到了殿外的一片空地之上,只见白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双手上下交叠,放到眼下,向两人鞠了一躬,说道:“奴才在这里先单独恭贺两位半鬼主了,鬿主子死了”。
“什么?”身形瘦弱的那人眉头高高蹙了起来,对此表示不解,明明是人死了,却不知为何要恭贺,只知道紧紧的盯着白骨的眼睛,白骨接着说道“鬿主子为崖主挡剑,殉了,需要选新的鬿主子伴着崖主,保护崖主,必要之时以命换命”白骨特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说此话之时眼神扫过两人,仿佛在确认两人是否可以托付。
白骨话音刚落,那少年便问到“那崖主可有受伤”,刚一问出来,就觉得不妥,便微微低头,闭口不言了,白骨觉得他对崖主有些过于关心了,但是他的身份七级鬼主已然调查过,并无任何不妥,便觉得是自己思虑过多了,回应道“崖主没有受伤”。
“你们会于明天北大殿之上,在崖主面前进行一轮新的比试,获胜者为新一任鬿主子”。那少年直直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而另一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只是那般冷冷的听着。
白骨走后,众人聚在一起,不免三言两语议论起来。“传闻中这鬼崖明里做的是收钱取命的买卖,暗里为朝廷办事”“就这鬼崖的做派和内设的各种机构,看来所言非虚”“能让朝廷万名死奴凭空出现在这里,又不追究”“定然是真的”众人纷纷附和道,“看来这个崖主能力出众,远见卓识。”。
“是前一任崖主能力出众,治理有方”其中一人话音还未落下,殿中便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是原已离去的两人,又步履从容地返回殿内,这人不同于身旁那位身体孱弱的少年,他身体强壮,精神极好,即使是终日的厮杀也未曾让他的衣衫凌乱一分,仔细看能够发现,那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竟浮现了丝丝怒气。
第二日两人按照白骨的吩咐前往北大殿,刚一踏入殿内,便见到一个二十岁左右模样的女子,身着一袭灼灼红衣,那颜色鲜艳的如同刚刚染上的鲜血,充满了妖娆和妩媚,脚上一双红色长靴,慵懒随意的半倚着身后铺满数张狼皮的榻上,头发被简单的束在脑后,轻点珠翠,手上拿着一把圆扇,散落下来的发丝随着手挥动着扇子的幅度轻轻晃动,细看时,会发现她面容精致,眉若弯月,眼若秋水,唇色如樱,美得令人窒息,支撑着她身体的是被斩杀的狼头,那是一匹灰狼,那双狡黠凶狠的双眼此刻正盯着殿内的两人,仿佛在诉说着死亡的惊恐与不甘,狼与少女,就这样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却又极具充满吸引力的画面。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榻上的那名少女微微偏过头,淡漠的扫过两人,虽只一眼,就让人觉得周深寒冷。殿内那身子孱弱的少年,在看到少女的眸子平静冷血的如同冬日被冻结的湖面一般,不自觉的流露除了一丝心疼,不过隐藏的极好,一瞬而逝,未能被榻上的少女察觉。
“主上”是白骨先打破了沉默,“这两人是此次,万奴厮杀中表现最为出色的两人,一个唤长离,年十八,此次试炼**计设伏八十一处,他发现了过半,不仅巧妙的躲避了机关,而且利用机关射杀了近千人,但是...”
“但是什么”白骨汇报鲜少会中途停顿,这一停顿反而勾起了榻上人的兴趣,“无一人是主动动手所杀,皆是为求自保”。
“哦,在这鬼崖中,不想杀人?我倒是好奇”只见那少女故意停顿盯着长离,嘴角轻轻勾起,缓缓说出“你能在这鬼崖中活多久”,言语虽极尽温柔,但是每一个字却又充满了讽刺与讥笑,似乎在嘲笑对方的天真与无知。
曼殊说完此话之后目光又如前一般停滞在了某个角落,漫不经心的问道:“另一个呢”,白骨恭敬的回复道:“另一个名叫慕容朔,年二十五,此次厮杀**计杀了一千贰佰七十一人,躲避利用埋伏二十处,是此次的第一名。”
那少女仿佛对白骨说的话并不感兴趣,手上的圆扇一直循着某个固定的频率来回晃动着。缓缓吐出了几个字:“那便开始比试吧。”
只见白骨燃起了一根香,说道“一柱香内谁赢了,谁就是日后的鬿主子,请两位半鬼主开始吧”。
慕容朔率先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动作流畅有力,剑身在宫殿中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长离也未落半刻的从腰中抽出了软剑,手法轻巧而迅速,那剑看着柔软,确韧性十足,剑身修长而优雅,剑脊笔直如线,透着锋利,剑柄以名贵的玉石雕琢而成,温润如玉,剑随主人,果然如传言一般,长离的身姿飘逸灵动,剑法轻盈而迅速,而慕容朔的剑则凌厉至极,每次出剑仿佛都会伴随一股疾风擦过周身,两人的身形交错,衣诀翻飞,剑尖在空中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白骨很久未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了,心中不免有些热血沸腾,甚至想要加入他们的比试。
而榻上的曼殊,却始终平静如初,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勾起她的兴趣。两人的比试的场地本与曼殊有着一段距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白骨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没有曼殊的命令,也不敢贸然上前。
长离仿佛并不想伤害慕容朔,两人比试间,多以防守为主,他全神贯注的阻挡着慕容朔的进攻,突然间慕容朔改变了进攻的方向,转身冲向软榻,此时的慕容朔面色阴沉,狠狠地盯着曼殊,手中的剑直直的朝着软榻上的曼殊刺去,仿佛恨极了她,长离见状,心中一凛,本能的追了上去,试图拦下这致命一击,倏然间,曼殊的左侧出现了一名黑衣鬼主,着鬼面,手持弓箭,弓弦早已绷紧,箭矢闪着寒光,剑尖已然淬了毒。
只见那剑正对准着长离的胸口,如果不躲避,心脏会被刺穿,如果躲避,曼殊就会被慕容朔的长剑刺入心口,剑和箭的速度都是那般快,不打算给长离留下思考的空间。当死亡逼近的时候,曼殊不似白骨那般展现出应有的恐惧和慌乱,倒也不似之前的漫不经心,反而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轻松感,对,就是轻松感,白骨仿佛头一次猜对了他这小主子的真实想法,当慕容朔的剑尖离曼殊的心脏更近的时候,白骨甚至发现曼殊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幅度虽小,却让人觉得她笑得那般甜美,她的笑容中仿佛有对死亡的期待,期待着从这世间一切的纷扰中解脱。
不过片刻,便听见“嗖”的一声闷响,淬着毒的箭矢狠狠地刺透了长离的胸口,而原本刺向曼殊心口的长剑却被长离的软剑挡偏到了一边,只见长离闷哼一声,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曼殊愣住了,一下子离开软榻站了起来,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长离,她没想到长离会为了保护她而牺牲自己,毕竟谁会为了虚名地位舍掉姓名呢,何况又是这所有人随时可以被其他人取而代之的鬼崖,慕容朔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为什么自己的好友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送了命,也想不到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同样可以让另一个陌生的男人为了救他舍弃自己的生命,他怔愣了一秒,不过很快便又重新调转剑尖果断的朝着曼殊刺去,曼殊虽然还没下令,但白鬼也顾不得其他了,飞身而上拦下了慕容朔。
长离倒地的时候手落在了曼殊的脚边,想要伸手去够曼殊,奈何她站的太高,太远,他的手就那样停在空中,见到曼殊没事,他的手才堪堪落了下来,嘴角扯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双眼渐渐失了焦距,气息越来越微弱,直至昏了过去。
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曼殊缓缓半蹲了下来,在落地之前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曼殊盯着长离的双眼充满了不解与疑问,仿佛在问他,又仿佛在问自己,突然间,她被长离喉结上方一颗黑色小巧的痣所吸引,那痣随着喉结上下滚动而微微颤抖,手慢慢抚上那颗黑痣上,心中想着:“这天下间竟有人脖子上痣的形状和大小生的如此一般无二,难道?”“不”只见曼殊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光亮了又暗,“他年龄这般小,看起来也这么年轻,身形相貌相差如此大,我怎么会将他们想到一处”刚萌生的想法,便被曼殊立即摒弃了。曼殊仿佛在问他,却又仿佛在自说自话:“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倒是奇怪,你们明明长的一点也不同?”
另一边慕容朔已被白骨拿下,不过黑衣鬼趁机逃脱了,白骨擒着慕容的一边手臂问道:“崖主,是否丢入焚渊?”。
焚渊乃炼狱,内有剥皮抽筋等一百余种酷刑,专门用来惩治衙内叛徒,无用之人,以及不自量力挑战上位者的鬼主们。
白骨等待着曼殊指示,可等来的确实曼殊的一句:“放了吧,扔出鬼崖,终生不得返”。
慕容朔心中惊愕,没想到她会放过自己,他不住的挣扎,声嘶力竭的冲着曼殊喊道:“凤梧,纵然你这次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丝毫,只要我活着,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为南栎报仇。”
“崖主,莫要心慈手软”白骨急切的想要曼殊收回这个命令。
“南栎”“这名字消失的太久了,久的仿佛不曾在这个世间存在过”,曼殊失神了一会,才恍然想起,白骨在等待她的回复,“罢了,放了他吧”,随后曼殊命人喊来了魑,在偏殿对长离进行了救治。
北大殿内只剩下了曼殊与白骨二人,白骨问道:“崖主,恕奴才多一句嘴,您既已知晓慕容朔是来杀您的,您依旧选择让他和崖内叛徒一起来到这大殿之上,且不设伏,如若不是那个长离,您是否...是否已无求生之念”说罢,倏然双膝跪地,双手交叠在地板上,头重重的磕在了上面。
只见曼殊缓缓回复道:“以后不会了”,空气静置了几秒后,又说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有趣事情”。
“告诉魑”,“那人,我要他活”,之后曼殊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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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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