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投影的星空
芒种前夜，老宅迎来首批参观者——文物局的验收小组。
我攥着修缮报告站在正厅，听着验收员对玫瑰窗的赞叹，指尖却在发抖。萧霁穿着黑色西装，领口别着银星袖扣，盲杖头的苔藓标本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结构加固部分堪称完美，」验收员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响声，「但这处花房......」
「不能拆。」萧霁突然开口，盲杖重重敲在地面，「它是文物的一部分。」
我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想起昨夜他在花房独自坐了整夜，用盲杖测量每块玻璃的承重。验收员皱眉时，我突然举起相机：「花房的苔藓投影装置，是古建与现代艺术的结合。」
当灯光暗下，苔藓的微观世界在墙壁上舒展——星星藓的绒毛像银河，地钱的孢蒴如行星。萧霁摸索着站到我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腕的苔藓手链：「像我梦见过的星空。」
验收通过的掌声响起时，他突然凑近我耳边，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投影里的星星：「林晚，谢谢你保住了我的宇宙。」
我闻着他西装上的雪松香，感受着他指尖在我掌心画的圈——那是「晚」字的盲文。远处机械钟敲响整点，这次，钟摆声里混着我们交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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