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景琛率先醒来,看着睡在里侧的仲子历心中思绪万千。昨天晚上的一幕还在景琛的脑海中上演,“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急,该打。”景琛伸手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打了一小下。
昨天晚上他哄了好久仲子历才肯上床睡觉,不过之前两人一直盖的是同一床被子,昨天晚上仲子历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来,虽然没有分床,但景琛总感觉两人好像是分居了一样。
“大人,不好了大人!!!”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到他们屋外大喊起来,他也是没办法,董县令一早就出去晨练了,只能来找景琛。
景琛听着外面煞风景的声音,怕仲子历被吵醒,于是赶紧下床开门喝止。
“嘘~一大清早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呀,生怕吵不醒人是不是。”景琛没好气的说。
小衙役连忙摆手,“不是的大人,是真的出事儿了。营房,,,营房那边,哎呀,大人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景琛看着眼前的小衙役迫切的模样,心道是有大事发生,于是也一改刚刚的态度,“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去。”
“是。”小衙役立即跑开了。
景琛也不多做迟疑,立马回房更衣,临走前还特意看了一眼仲子历,看到他还在熟睡,景琛才轻轻的出门去往营房。景琛他们住的本来就离营房不远,出门转个弯就到了,还没进屋,景琛就听到里头动静不小。
“呕~呕~呕~”
“噗~噗~噗~”
景琛刚想进屋,里面一人却飞快的跑了出来,夹着屁股,也不看景琛一眼就跑去方便了。
县衙营房不多,也就七八间,每间里面住了五人到七人不等。景琛进得屋来,却发现这五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样,刨去刚刚的那个不算,有的人呕吐的比孕妇还厉害,有的则是将自己脱光敞开,嘴里不停的喊着热。还有两个,一个是赖三,另外一个景琛没有多大印象,这两个则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看上去有些吓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景琛问刚刚来通传他的那个小衙役。
小衙役一脸的紧张,然后回复到,“小的也不知啊,只是今天早上我们都在校场集合,突然发现少了这一营房的人,于是我便来找他们,可一进屋便是这种场景了。”
“请大夫了吗?”景琛不懂医,心中虽有些焦急,但也只能干巴巴的问。
“已经去请了,不过可能需要很久。”小衙役回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有水患,大多数人都搬家了,少数人则被县衙安排着搬去了山上。
这时景琛突然想起仲子历之前一下就闻出了鹤顶红,“先生可能懂医,我去找他来。”景琛说完就着急忙慌的跑去找仲子历。
胡子这些天以来每日担惊受怕,但最后也没发生啥,今天感觉天气不错的他就想着出来溜溜,毕竟他也闷了许久。但他刚从房里出来就看见景琛一脸急迫的冲向自己,胡子虽也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景琛吓到了,还没等人到跟前儿,胡子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
景琛看着胡子也十分好奇他这是在干什么,但时间紧迫他实在是来不及了,所以在路过胡子时他也只是说了句,“小心。”因为之前胡子腿上有伤,这景琛是知道的,所以他以为胡子是还没好全,不小心跌倒了。
胡子原本就做了必死的决定了,结果景琛就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这搞的胡子很懵,也是个喜欢刨根问底儿的人,索性已经这样了,就偷偷跟在了景琛身后。
“先生?先生?”景琛还没进屋就在外面喊了起来,但屋里却没有传来回音。
一进屋,景琛就发现仲子历还保持着他之前的那个睡姿,都没有动过。仲子历睡觉很安静,也不闹人,但听觉十分灵敏的他不应该这时候还不醒啊!
“先生?先生?”见仲子历不醒,景琛只得到床边叫人,但叫了半天仲子历还是没有反应。
景琛不由的心头一紧,赶忙将人翻了过来,可眼前的仲子历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就像赖三一样浑身很热,甚至裸漏的皮肤还有些泛红还昏迷着。“先生你怎么了?先生你快醒醒。”景琛焦急的喊着,但仲子历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面露痛苦之色。
胡子就跟在景琛后头,悄咪咪的猫在门外看,看到仲子历人事不省的样子,他的心也瞬间放松了下来,“合着不是因为我,吓死我了。”胡子摸着胸口舒缓的说。
可放松之余他看到仲子历的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这症状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胡子摸着下巴想了起来,想了半天却没想出个什么,“到底是什么来着?怎么就突然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呢?”胡子一时间想不起来,抓狂似的挠了挠头,“斯哈~这里的蚊子也太毒了吧,每天都咬我,还起这么大一包。”胡子不小心挠破了脑袋上被蚊子叮咬的包,本来都快好了的,这么一来又坏了。
“等等!包?包?”胡子猛的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口鼻,冲进去朝着景琛大喊,“大人,小心痘疮!!!”
景琛一下没反应过来,“痘疮?谁?”随后便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先生他患了痘疮?”景琛难以置信的看了眼胡子,又担心的看向仲子历。
胡子有些着急,但又不敢靠近仲子历,生怕被传染,“大人,您就相信我吧,我之前养过猴子,它们发病时就是这个症状,先是昏迷高热,然后呕吐腹泻,没几天就死了。”
胡子之前买过猴子试药,结果最后买了只有病的,害的他丹没练成,倒是欠了许多债。活到胡子这个年纪的,接下来要面对的紧接着就是死亡了,胡子也迷信,不然也不会干这个,那些猴子是他买来替自己试长生不老丹的。
“大人,您怎么还不动啊?再这样您要被感染喽。”胡子看着抱着仲子历的景琛,有些担忧,毕竟痘疮这东西可不分人,一旦沾染上,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谁知景琛却将仲子历抱的更紧了,“你既然知晓这是痘疮,那你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倒也不是没有,但就是不知道对人管不管用!!!”胡子嘴里呢喃的说了一句,在他养的那批猴子里,有几只在初期吃过他炼制的丹药,结果在那种情况下活了过来,之后他又给病重的几只也吃过几次,但最后那些还是死了,不过那些早就吃过他丹药的猴子倒是活到了后面,可惜的是他的长生不老丹也失败了。
“你说什么?大点声!!!”景琛听到胡子在说话,但他听不着,这让他更加着急,于是忍不住吼了一句。
胡子被吓了一跳,但这次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之前练的那些丹药他手里还有不少,虽然对于长生不老没有什么效果,但也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他舍不得扔,基本都是随身携带。
“那出事儿了可不能怪我!谁知道猴子和人会不会有区别。”猴子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赶紧跑去房间取药。
胡子很快取来了药,并且将药甩了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他可不敢跟景琛一样舍命陪君子。
“你确定这药有效?”景琛看着药瓶有些迟疑,毕竟事关仲子历,他不可能不小心。
胡子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这药绝对没问题,我吃过不少,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之前染了痘疮的猴子吃过也没事儿,反正最后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人······”
“你!!”景琛无语,“人命岂可儿戏?”
“那你当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胡子扯着脖子问,别人可以说他人不行,但说药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毕竟这药他花了不少名贵的药材,每一味都价值不菲,他也吃了这么久,啥事儿也没有,要不是看在仲子历的份上,他都不一定舍得拿出来。
“行了,一切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景琛看着药,他也不敢冒险,万一这会儿吃下去有事儿呢?他也十分悔恨,怎么得痘疮的不是他呢?其实景琛小时候生过痘疮,后来不知道是怎么被治好了,所以他才不怕这么近距离接触仲子历。
“大人你当真不怕被传染吗?”胡子小心翼翼的问。
景琛摇了摇头,“幼时得过,现如今不怕。”
胡子便再没说什么,毕竟痘疮这东西得一次好了之后就不会再得,一辈子一次的事情。
许久之后,衙役才把大夫带了回来,不得不说这路程是真远,在此期间景琛都不知道去看了多少回,甚至都动了给仲子历吃胡子药丸的想法。
“大夫,怎么样了?”景琛急切的问。
大夫刚从那边的营房里出来就被景琛拉到了仲子历这里,其实按照景琛最早的想法是人来了直接给带过来的,但这次发病的也不止仲子历一人,他再着急也得等着。
大夫摇了摇头,“确是痘疮无疑,我看大人还是准备后事吧,哎!”
景琛一把提起大夫,怒不可遏的喊道:“什么叫准备后事,你这庸医,你连看都没仔细看,你给我看,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要准备后事?”
胡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去阻止景琛,“大人冷静,大人千万要冷静。”
“我有什么办法,这痘疮自古以来就是绝症,除非自己挺过,否则绝无痊愈可能,恕老夫才疏学浅,这病我是看不了了,就连我,,,我要是知道是痘疮就不会来。”大夫神情有些懊悔,他这一来,怕是也要被染上了,可怜他一家老小,最后肯定也是要落得如此下场。
“滚,你给我滚,这里治不好,我便带人去京城治,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景琛一怒之下直接将人家给甩了出去。
“大人,我···”胡子还想说要不然试试他的药。
“你也给我滚!!!”景琛怒道。
胡子只好灰溜溜的出得屋来,还好景琛还留有些神志,在大夫看完赖三他们之后就下令封锁了县衙。
之后景琛目光呆滞,脚步有些虚浮的回到床上抱起烫如锅炉的仲子历,“不会的,你决计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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