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到了景琛乔迁新居的日子,在京的官员都来祝贺,这些人不管是虚与委蛇也好,还是真心实意也罢,总之来了景府就没有让走的,景琛得趁着这个机会拉拢一波人心,总有一些左右摇摆的官员。
“恭贺景大人双喜临门!!!”
“恭祝景大人擢升又乔迁!!!”
“多谢陆大人,刘大人,里边请。”景琛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语气中也透露出一股成熟之风。
陆、刘两位大人则是一脸的惊讶,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换上笑脸同景琛又说了许多场面话,景琛全都一一作答,滴水不漏。使得两位大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放下贺礼就入了席。
两位大人走后,景琛得意的摸了摸鼻子,换成平时的他自然是十分不喜欢今日这场景,但仲子历这几日在他身上下了狠功夫,就算是装,他也要装成现在这副模样。虽说他是房太师的弟子,但这也才刚入京城,根基尚不稳定,现在绝不可贪功冒进。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小子是个毛头小子吗?怎会如此。”刘大人有些责怪陆大人,要不是陆大人跟他说景琛十分冒进,他才不会亲自来挫人家的锐气,结果现在倒好,锐气没搓成,还反被人家戏谑了一番。
陆大人擦着手心中的汗,只能含糊不清的解释,“兴许是这蜀州一行成长了许多,又或许是那几个探子有误,下官回去定当好好惩戒。”
“哼!”刘大人冷哼一声走开,陆大人也没办法,只能定了定神继续跟着。
这刘大人娶了右相表姑家二妹的孙女做妾,由于这一层关系,他自己便屁颠屁颠的跑去跟人家认亲,还把自己归于右相一脉,但事实上却是人家右相根本就看不上他,他只是一个京畿治安官,官位说起来比母尚珏都要小,只是每次逢人便说自己与右相是怎么这么,说的多了,巴结的人自然不少。
今日他也只是听闻那日大殿之上的事情想来借右相的势给景琛一个下马威,好以此讨好右相,结果他每次搬出右相就被景琛一句陛下和房太师给堵回去了。被人扫了兴致,自然要出气,就是陆大人这个没脑子的肯信,作为一个正五品的官员却被一个七品官牵着鼻子走。
说起来也是陆大人倒霉,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得罪了右相,落了个官在职不在的下场,说出去他是鸿胪寺少卿,但他的权力早就被架空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还勾搭上刘大人了,他就想让刘大人在右相面前美言几句,毕竟刘大人人家自己说跟右相关系匪浅,右相还没有撇清,这就最好的证明。
景琛站在门口迎宾,毕竟是自己的乔迁宴,最重要的是他老师房太师还没来,老师不来他自然不敢落座,只能在外头等。其实这里面超过半数的人景琛都是不认得的,只是仲子历却要求他一定要记下,还差胡子到处搜罗各大人的画像喜好什么的,恶补了几天总算是有了今天的样子。
“大人,我脸笑僵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进去啊?”赖万生呲着嘴小声问。
景琛脸上洋溢着笑,“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先生说一定要我来此等老师,老师不来就不得进去,我早就进去了,小伙子,你还得练啊!”他的情况和赖万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能像赖万生那样表现出来。
“大人,又来人了!”赖万生小声提醒。
“怎么还没来完啊?我真的撑不住了。”他一边小声回复一边去迎接人家。
“这人谁啊?我不认识啊,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景琛都准备好说辞了,结果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忘了这是谁了。
赖万生在这里还有一个重大的作用就是提醒景琛,时间不够,技巧来凑,仲子历拿来的那些实在是太多了,他实在是记不住啊,于是他就拉来了赖万生,他记一半,另外的则是他强迫人家赖万生记的,不过还好,这个效果不错。
“大人啊,那是翰林学士郑勇,乃是您的顶头上司啊!”赖万生也没想到景琛居然连自己上司都不认识。
“郑大人?”景琛一脸惊讶,“不能吧!我记得他是一个老头来着,怎么现在看上去这么年轻!”景琛怀疑的问。
赖万生赶忙提醒,“这个先生专程交代过,郑大人此人有些邋遢,平日里不怎么喜欢收拾,看上去比较苍老,不过他在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会收拾,就是眼前这样了。”
“重要场合?你是说我?”景琛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他天天见的是房太师这样的大人物,但听到这个还是很震惊,自己顶头上司给自己祝贺还专门收拾了来的,这搁谁谁不懵。
“郑大···”景琛刚想上前迎接,结果郑勇却在下了马车之后又停下,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正当景琛疑惑之时,房太师却从车架上下来了。
“老师!”景琛惊喜,他没想到房太师会从郑大人的马车上下来,这也就解释的通了,八成是房太师直接去找的郑大人,然后在房太师的胁迫下郑大人才收拾了一下。
这点景琛想的不错,房太师也是觉得郑勇这个人埋汰,两人也算是多年的好友了,出席他弟子的宴会他可受不了身边一个臭烘烘的茅厕,所以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先去了学士府给郑勇好好收拾了一下。
“老师,你怎么才来啊!”景琛有些小情绪的道,原本他应该是最早到的才是。
房太师看了眼郑勇没说话,“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捏,给我好好说话。”房太师喝了一声。
景琛缩了缩头,立马变了过来,跟仲子历撒娇撒惯了,没想到不经意流露出来了。他一直站在门口等也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否则不知道自己又要被怎么参了。
“此乃郑大人,相信你也知晓是谁,还不参见?”房太师像是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跟景琛说。
“是!”景琛上前行礼。
郑勇点了点头就跟房太师说话去了,郑勇他既不是房太师这一脉的,也不跟着右相,对于朝中之事也是模棱两可,只有在坤帝私下做决断之时才会出来说道一二,坤帝也是在房太师和这位翰林学士的教导下长大的。
“大人,我感觉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赖万生偷偷对景琛说。
景琛也有同样的感觉,刚刚房太师就在这里,而这位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看上去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房太师跟郑勇两个人走在前面,“我说你这个老匹夫,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别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了,愿赌服输。”房太师比了个二的手势。
郑勇看完白了房太师一眼,说道:“那是你使诈,若非如此,本官棋艺如此精湛怎会输给你?还搞成这副德行。”郑勇十分不满自己现在的装束。
他原本以为房太师来找自己就是下下棋,结果这人硬要拉着自己给徒弟充场面,他都多久不理政事了,到了还被人拉来充数。
房太师对此十分唏嘘,也就是郑勇他自己对自己的棋艺自信,就他那破技术,还不及七八岁的孩童,别人为了巴结他故意输几局还当真了,不过这话房太师可不敢说,郑勇这家伙脾气十分古怪,心情好了怎么都行,心情不好就算是皇帝也照训不误,关键是还没人敢说什么。人家一手免死金牌,一手太后御赐黄马褂,别人还真奈何不了。
“行了,都答应了的,你要是不服等宴席结束之后我再陪你杀两盘。”房太师捏准了郑勇的命脉,这人是个臭棋篓子,但偏偏最好的就是下棋,只要是棋就没有不喜欢的,就是水平不敢恭维,大不了自己故意输几局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郑勇一听来了兴致,“此言既出可不许反悔啊!”
房太师笑着说,“自当如此。”
郑勇这才高高兴兴的跟着房太师入场,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了过来,要说这朝中还有什么人是两边都害怕的,那就非郑勇莫属了,不管是房太师还是右相都不会轻易招惹,尤其这人还已经退出朝堂多年,与世无争。
房太师到场,宴席也马上开场,仲子历坐在景琛特意为他准备的屋子里品茶,一旁的胡子很是殷勤的剥着花生核桃等坚果。
“先生为何不与大人一同赴宴?”胡子问。
“人太多,吵,听得我头疼。”仲子历一边解释一边将一颗核桃放进嘴里。
“对了胡大哥,以后每日都去买些酸杏干来,就说是大人爱吃。”仲子历又说。
胡子本想问为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人家是主家,自己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还是个有罪的下人。
可就算是胡子不问,仲子历也能猜想到他在想什么,不过那也没什么,毕竟酸杏干是自己喜欢吃的,像这样明目张胆借鸡生蛋的事儿可不常有,估计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酸杏干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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