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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明远怀白白守了一夜,景琛在的时候他还能抽空打个盹儿,可昨晚就他一人,他硬是撑到了天亮。是以第二日翰林院的官员们向明远怀述职之时他都在打瞌睡。

“嫂夫人可真厉害,嘻嘻嘻!!!”

景琛路过刚从明远怀书房出来的同僚小声议论,“嫂夫人?是明夫人来了?”景琛心中想了想,随后也便没管直接进去述职,翰林院的规定,每个在职官员在休沐前一日都得向上司述职,景琛是修编,其顶头上司便是明远怀,而景琛所辖也有几人,那几人只需向他述职便可。

景琛进屋之后便看到了昏昏欲睡的明远怀,原本他真以为是明远怀的夫人来了,结果却是这样。景琛不由得笑了出来,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便自行杜撰了开来。要不是景琛知道明远怀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说不定他还真会信那些人说的。

“大人?大人?”景琛轻声呼喊。景琛原本就不喜欢这种看似述职,实则邀功的规矩,若是明远怀不醒的话也正好免了去,眼瞅着明远怀睡了过去,景琛便想放下案卷就跑。

“回来!”景琛刚一只脚踏出屋门就被叫住了,他回头一看,竟不知明远怀何时睁得眼。

“大人!”景琛赔着笑退了回去。

明远怀没故嬉皮笑脸的景琛,随手从直接腰间结了一块玉牌扔给了景琛,还没等景琛开口问,明远怀便说道:“今日你替本官省文,有何不对的便记下来,等本官醒了再一一汇报于本官。”

明远怀说完,没等景琛答应就去了书房里面的一个侧屋,侧屋里有个小床,这床本来是以前要值夜时所设,后来现任坤帝继位后请了专人来守夜,所以再也不需要官员亲自守夜了,明远怀升官之后见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便将床留了下来,每每想小憩时便来此打个盹儿,今日正好补觉。

景琛看着明远怀有些心虚,他没想到明远怀竟然真的守了一夜,还真一夜没睡,景琛也知道这是明远怀同自己置气呢!不过这事儿确实也有自己的不对,没对上司讲清楚,结果害他白白等一夜,不过昨晚仲子历也是提醒了自己,如今什么都是猜测,还是得老老实实守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于是这一天,明远怀从早上睡到了傍晚,景琛本来就要做自己的活儿,如今又加上了明远怀吩咐给自己的事儿,如今更是焦头烂额。关键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又不敢去打扰明远怀,只能按照明远怀所说一一记录下来等他醒了再说。

实际上明远怀早就醒了,但他此刻还不想出去,不过内里确实是有点急了。“罢了罢了,也算是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了。”明远怀捂着肚子打算出去,再不去茅房他怕是忍不住了。

“哎!大人。”正当景琛要抓狂之时明远怀出来了,景琛刚开口便被明远怀给堵了回来,“稍后,稍候。”

景琛此时十分想念蜀州那段时光,当时还有仲子历陪着自己处理公务,忙不忙自己没觉得,但只要有仲子历在,他吃苦都是甜的。

这一天仲子历也没有闲着,和胡子两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天,临近天黑时才回府,而他也早叮嘱过景琛,所以景琛今夜不回来了,万一不是他们料想的那样岂不是白白放跑了贼人,所以还是时刻盯着的好。

“胡大哥,有劳你将这些东西送去给城东巷子的王大娘,替我好好谢谢她。你也早些回来,免得误了宵禁。”仲子历吩咐到。

胡子二话不说带着东西就驾车去了仲子历所说的地方,那是仲子历故居,王大娘则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照顾自己的邻居,她对仲子历的恩惠仲子历一直都记得,从蜀州回来之时他便想去看望王大娘,可王大娘这时却跟着儿子去外地走亲戚去了,他也是今日听说王大娘回来了。正巧送寒衣马上就要到了,所以趁着今天去买了一些东西,也好报答人家。

“看来老弟今日心情不错啊!”武文躺在墙头笑嘻嘻的说。

仲子历点了点头,头向传来声音的地方抬去,“托武大哥的福,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不知武大哥可曾用过饭?”

“用了用了,你快安歇去吧,这里有我顶着,放心。”武文拍了拍胸口,干他们这行的必得重守诺,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那肯定得办到,自从景府出现暗哨以来,武文便一直隐匿于夜色之中,以防有歹人作祟,本来他想将这些暗哨一网打尽的,但景琛和仲子历两人却说不用管,好在这几天景府里的人都不怎么出去,也让他宽心不少。

仲子历回房后,没有急着休息,反而开始提笔写起东西来,屋子里虽然没点灯黑漆漆的,但对于仲子历来说却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他熟练的铺纸研磨提笔,随后便开始写起东西来。这些东西是他向城中乞儿们打听的,有什么消息他们最是灵通了,听他们说的**不离十,之前他给景琛的那个册子便是他们的功劳。

而今日景琛向他们打听的则是长平郡主,有关长平郡主的传言有很多,但大都不可信,有些夸大了,就像是那些什么长平郡主长得青面獠牙,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可活吞小儿什么的都是胡诌的,那些不过是邻里乡间哄骗小孩儿听话的小把戏罢了,不过今日却有一个乞儿告诉他他曾见过长平郡主的马车去往右相府,这个消息十分紧要。

仲子历也怀疑这位乞儿有看错的嫌疑,但长平郡主为人一向十分高调,出门必定会驱赶百姓不说,还会命手下以红毯铺地以及洒满花瓣出游,别人能被认错,但长平郡主嘛,那是肯定不会的,而且乞儿们最喜欢的就是如此了,那些红毯一般不会被收回,他们也就能拿来为自己做些衣物什么的,由于是上好的料子,有时还能卖上不少钱呢!就是这长平郡主不怎么出门。

“当然是真的了,那天我捡东西的时候不相信走到了前头,就看到那个郡主下了马车又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我绝对不会看错的。”这是那个乞儿说的。

此前仲子历和景琛两人确实并未将长平郡主和右相联系在一起,毕竟两人明面上可是水火不容的,当年沐王的死便跟右相脱不了干系。不过眼下看来这二人的关系还得深究,不过这事儿就跟景琛他们没关系了,毕竟是右相那种层面的人物了,得要房太师和陛下来管,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度过眼前的难关。

明远怀从茅房出来之后先去吃了一点儿东西,毕竟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刚才还排了个干净,现在确实是饿了。等到吃饱喝足之后他才慢悠悠的转回翰林院,在看到景琛还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时,明远怀的心情瞬间就通了。

“这么晚了景大人还不回去吗?”明远怀不怀好意的问。

景琛看了眼明远怀,原以为是看到了救星,却没想到明远怀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除了赔罪之外就别无其他选择了,景琛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能屈能伸,此刻很显然就是他赔罪的好时机。

“大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昨夜我回去之后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想回来找大人时却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好等宵禁解了之后再来,还望大人恕罪。”景琛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明远怀当然不会相信景琛的话,作为有个有着十年官龄的人来说,景琛的花样根本不够看,不过有一点明远怀还是挺欣赏景琛的,那便是表里如一,虽说嘴上有时确实很损,但一般景琛所说的跟做的都是一个样,这点不错。

“怎么,今夜是要跟本官一起守着了?”明远怀笑着问。

景琛当然是这个意思,不然他早就走了,于是景琛拼命的点头,“今日我痛定思痛,昨日我属实不改扔下大人独自回去,今夜定要誓死陪伴大人。”

明远怀都懒得搭理这人了,随后收了玉牌坐到了案桌前一一翻看起来,景琛办的事情虽然稍显稚嫩,但大多数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记录这一块儿,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是他不确定的都记录了下来,跟着景琛做的记录也是很快就将东西做完了。

事情都做完之后也就到了下衙的最后时刻了,再不回家便要撞到禁军了,是以翰林院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此时都在马场套马准备回家。景琛和明远怀也不例外,他们虽然晚上要盯着贼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套马上车,中途再下来回去。

长平郡主的案卷还是在明远怀的书房里,两人还是觉得这儿才是钓鱼的最佳地点,毕竟案馆里人多眼杂的也不是很好下手,他们也会看不清,这里最好,直接来个瓮中捉鳖,到时他想抵赖都赖不掉,就是不知道郑勇说这件事交给他解决解决的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天了,郑勇那边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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