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一个官员的儿子狎妓,结果闹的有些狠了,那个公子失手不小心掐死了那个妓女,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死了,这下他可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了,于是就去求助了自己的老父亲,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生怕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自家儿子的前程,就吩咐手下人去处理,结果那些人自作聪明的将人暴尸荒野,还打着官员府里的旗号买了毒药喂了毒,原先这些人也只是想掩人耳目而已,却不想这下就叫人顺藤摸瓜寻得了线索。
而那个县官在得知了线索之后原本是动过心思的,本来那个人官职就比自己的要低,可那个人背后的势力却是辅政大臣右丞相兼太傅的尤伟。现下朝局虽看似稳如湖面,但内里却实际暗流涌动。坤帝虽是个皇帝,但手里的权力却是已经被尤伟架空的存在,朝里的很多官员都已经明里暗里的归顺了他,坤帝也是十分焦急,好在还有房太师在,足以与之抗衡,否则这朝局恐怕早就变天了。
只是可怜那个妓女了,商女虽无情,但总归是一条人命,到最后却是如此的不了了之,实在是令人唏嘘,现在恐怕除了景琛这几人之外就只有鱼塘主还记得这个可怜的女子了,他一回去便烧了许多的纸钱。
景琛与花渊去见了房太师,房太师一见花渊,原本以为自己会恼怒,但是当看到消瘦如此之多的花渊时,房太师一腔怒火便顷刻间烟消云散,反而心中悲痛万分。景琛十分知趣的将地方让给了房太师与花渊,自己则带着一众下人出去。
第二天一早,景琛必须得启程上任了,昨日分别之时也已经告知过仲子历了,是以今天一大早仲子历便等在路边,景琛马车过来时他头发上还沾着些露珠。
“先生只带这些?”景琛看仲子历只拿了一个瘪瘪的包裹。
仲子历笑笑,“孤家寡人一个,吾身便是包袱。”
景琛下车直接将人抱上了车,仲子历也不挣扎,他现在似乎有些习惯了景琛动不动就抱他的习惯,昨日分别之时他就给了自己一个熊抱,甚至过小水坑之时他也要抱着。
景琛特意雇的是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这样里面宽敞些,放了不少行李细软之后里面空间还有富裕。毕竟路途遥远,免不了要过夜的,这马车里晚上正好可以挤两个人。马夫他也雇了两个,都是蜀州人士,这样也免得走错路。
“本来花渊兄也要一起来,但老师他非得要让他吃的胖些再走,估计等咱们到了再过个一两个月他才能到。”景琛笑着说。
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有说有笑的,马车上的日子过的倒也不是很无聊。
“大人不回家看看吗?”仲子历突然说。
景琛听闻此话眼神有些暗淡,只是仲子历看不到,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到,“养父养母在这两年都相继离世了。”
仲子历有些懊悔自己问出的这个问题,“大人,,,我。”
景琛伤心了一会儿,复又开朗起来,“先生不必自责,如今我的模样想是他们见了也应当十分欢喜。”
“对了先生,我有一物要赠予先生。”景琛突然神秘兮兮的说。
仲子历有些愣神,突然就觉得有人在解自己的眼纱。仲子历赶忙拦下,“大人!”言语中有些愠怒。
“先生莫要生气,我见先生的眼纱乃是粗布,想来并不舒适,所以我自作主张为先生定制了这条眼纱,先生也可舒服些。”景琛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收回手,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举动会惹得他生气。
仲子历闻言摸了摸自己的眼纱,的确,自己的眼纱只是粗布,有时还会划破肌肤,而且他看不见,不好裁剪,所以就很大一块都绑在了脸上,从额头到鼻头,上半张脸几乎看不到,只露出一张嘴和鼻孔。
随后仲子历便自行解开眼纱,转过身,说了句“那便有劳大人了。”
景琛有些错愕,他也曾无数次想象过那布条之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他想过很可怕的模样,但今日一见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仲子历竟然出乎意料的俊美,不知是不是经常蒙着脸的缘故,仲子历的脸十分白皙,生的一副剑眉,睫毛很长,只是双眼紧闭,脸上有些被粗布勒出的红痕,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美。
“大人?”仲子历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
“哦,,,哦!!!”被这么一叫,景琛才回过神来。
“先生的眼睛是?”景琛戴好眼纱不经意的问。
仲子历摸了摸自己的新眼纱,感觉十分轻盈,并且不感觉到勒,甚至眼睛上像是有雪团子一样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没有想象的可怕是吗?”仲子历十分满意新眼纱,有些开玩笑的问。
景琛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刚刚是这么想的,“我的眼睛只是药物所致,并非是外物,所以倒也应该是不难看,之前也曾有人抢过我的眼纱,我刚刚还以为大人是···是在下心胸狭隘了。”
仲子历反过来跟景琛道歉,景琛连忙说:“不不不,不是先生的错,我应当跟先生说清楚的。”
“大人破费了。”仲子历也没再绕来绕去。
景琛十分开心,“无妨。”
很快到了午饭的时间,景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水,虽然不是现做的,但也很丰盛,这几日景琛与仲子历一直吃的是这些,原本仲子历应当吃的是自己准备的食物,但却被景琛抢了去。
出发那日午饭,景琛准备好了吃食,准备和仲子历一同吃,但仲子历下了车之后却找了一出僻静之地,从那瘪瘪的包袱里掏出一包熬猪油剩的油渣和一块干了的饼啃了起来。以仲子历的本事,熬猪油他可不会,这油渣还是同巷子的一位老奶奶所赠,官宦人家弃如敝履的东西在穷苦人家的眼里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之后仲子历的油渣以及干饼子就都被景琛抢走了,并且用那些东西换了这一路上如此多的美味,仲子历也不端着,本来就是好东西,没道理不吃,填饱肚子最重要。
景琛这边一阵欢声笑语,但太师府可不是,房太师此时气的直瞪眼,花渊也在一旁劝着,“老师莫要生气,景兄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你说说他,无法无天了简直,招呼不打一声就溜了,老夫有那般可怕吗?”房太师气的胡子差点没翘起来。
花渊一吸溜鼻子,心中也是十分佩服景琛,原本房太师打算要出门相送的,京城里一直以来都有这个传统,考上的学子老师要亲自送出城方才彰显隆重,要是那家有老师的学子出门上任没有老师相陪的话很大概率会被人误解,甚至于朝堂之上也要被参上一本,现在本就风声紧,万不能露出什么把柄,结果景琛这个混小子竟然招呼都不打,只留了一封干巴巴的书信便走了。
只留下了被气的不轻的房太师和在一旁当和事佬的花渊,不过景琛也并非没有准备,那时天都还未亮,守城的军士里有一位是景琛同乡,之前便一同喝过酒,所以出城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尾巴也处理的十分干净。当仲子历问起为何房太师没有相送之时,他只轻飘飘说了一句“都已经送过了还送。”
确实,房太师已经送过弟子了,不过那时是他和房太师一起送母尚珏那几个,四舍五入景琛也就认为自己也是被送了的,本来时间就赶,要不出发的再早点怕是真会耽误了任期,原本他前一晚就想走的,但又怕仲子历休息不好,这才忍到了第二天早上。
“你是不知道,老师他虽然严厉,但其实有些婆婆妈妈的,一句话他翻来覆去连说好几遍,听的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还好这次是偷偷出来的,否则又免不了一顿唠叨,像什么‘为官要清廉,不可贪污受贿,礼不可废什么的’···”景琛又开始说起自己拜师之后的各种奇闻轶事了。
“是吗?”仲子历歪着头问。自从跟了景琛,他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之前他虽然脸上也有笑意,但大多数还是苦笑,现在嘛,是真的开怀。
行车也近半月了,仲子历估计再有半月就可到,这一路上也不甚无聊,他同景琛两个人相谈甚欢,其实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景琛在讲他就在一边听着,直到景琛问自己意见仲子历才会搭话,仲子历不擅长找话题,景琛一不说话就感觉冷场了,不过好在景琛除了吃喝一路上都在说话,是真的一直再说,仲子历也不知道为什么景琛会活得如此豁达欢乐,他自己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豁达的人,可跟景琛比起来自己的境界还很低。
“阿嚏~”
房太师刚要跨进门就一个大喷嚏,“最近怎得一直如此?”自从景琛走后,房太师一天要打好几十个喷嚏,他从不信鬼神之说,倒是一直觉得自己这样是被景琛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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