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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冷风倏地拂过廊檐,素白一片的寂静中,偶听环佩相鸣。

隔冰湖远远望去,一座八角亭矗立其中,亭中人一袭青衣狐裘,仿若皑皑雪峰上一株清冷孤寂的青松。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般霁月清风的公子哥,若没见过他伪善面具下豺狼般的面孔,只怕都会被这样的假象所迷惑。

沈衿月敛眸,压下情绪。

她再次抬头时,已恢复往日的温良模样。

沈衿月微微抿唇,朝身边的侍女轻细温和:“阿春,你帮我回院中取件披风,我去找二哥说会子话儿。”

阿春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沈衿月依旧温和但深邃的瞳孔时,下意识就说了声“好”。

支走阿春后,她眸色沉了又沉,最后,一步步朝着湖边的八角亭而去。

亭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玉石桌,沈衿月原以为蔺淮在独自品茗,没想到玉石桌上安放着一副紫檀棋盘。

他独坐端详片刻,随后修长的手指从容执起一颗黑棋,徐徐落于棋盘之上。

棋子色泽剔透,黑与白厮杀交错,散落如星。

身侧一边站在他的侍卫,一身冷肃之气,只不过见沈衿月来并未阻拦,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来。

于是沈衿月也没有迟疑,轻轻唤了一声:“二哥。”

蔺淮淡淡扫了她一眼,拇指摩挲着手边的白棋,并不作声。

沈衿月漂亮的脸上依旧挂着乖巧的笑:“哥哥一人下棋岂非无聊,若是哥哥不嫌弃妹妹棋艺不精,不如妹妹陪哥哥来一局?”

蔺淮懒懒把玩着棋子,微勾了下唇,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你们青楼女子还对对弈之术亦有所涉猎。”

提及沈衿月原先的身份,她仍神情自若,抿唇沉静回答:“不过是妾无聊时自学消遣,肯定比不得公子的精湛棋艺。”

蔺淮漫不经心抬眼,神色居高临下。

他缓缓落下一子,腔调散漫凉薄。

“那以你之见,这颗棋子在此局中该如何保全自己?”

沈衿月微微垂眸,温顺道:“棋子掌握在执棋者手中,棋子的命数皆在棋手一念之间。”

蔺淮挑眉:“所以?”

沈衿月笑容凝滞片刻,随后继续道:“若棋子想保全己身,唯命是从方为生存之道。”

蔺淮眼眸沉黑阴冷,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后似是嗤笑了声:“哦?五妹妹当真这样想?”

沈衿月咬牙,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表明衷心:“公子,妾只想求荣华富贵,绝不敢背叛公子。”

蔺淮冷眼看向她,宛若锋利冰钩。

“公子大恩大德,留下妾身贱命,让妾身享侯府千金的尊荣,妾身没齿难忘。”

“至于琼林宴落水一事,确实是妾身有心为之,妾承认是妾贪心,还想谋求世子妃之位,也想给那秦大小姐一个教训,所以才做局顺水推舟,可当日之事波及到旁人确实是妾身始料未及的。”

她眼尾通红,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格外楚楚可怜。

半晌,冷沉的音调在她耳边响起。

“还算实诚。”

但蓦地,一只冰冷的手划过她的下颚,倏尔加重力道,捏住她的莹莹白皙的下颌。

蔺淮微微俯身,正好对上他潋滟的眸光,一览无遗的讥诮与恶劣。

“只不过,哭的太假。”

冰冷嘲讽的语气还夹杂些许嫌弃。

沈衿月一时愣在原地,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是耳畔微不可察地因羞愤而红了红。

蔺淮仿若未见,只是慢条斯理擦拭着他那只玉白修洁的手。

“五妹妹回去吧,若是老太君寻不到你,该着急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面前跪着的清瘦少女怯生生应道:“是。”

少女水云蓝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只剩四周一片死寂的白。

许久,蔺淮淡声开口。

“泽风,你觉得她方才的表现如何?”

蔺淮身侧的侍卫恭敬但冰冷的声音响起。

“贪生怕死,贪慕权贵。”

蔺淮唇角微勾,不置可否。

“那希望,这步棋,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

月落院。

沈衿月似浑身泄了力气般,摊在了软榻上,一直迷迷糊糊睡到了晌午。

等醒来时,一抹雪后的阳光正正好自半窗缝隙倾泄而下,光影流转间,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柱。

沈衿月感觉宛若新生。

若是没有猜错,蔺淮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也应该不会再追究她落水一事了,而且也会再次悄无声息,将他在她身上所下的“药”给解了。

毕竟,他千方百计将她送到蔺府,让她冒充蔺月笙,必定是有什么只能是“蔺月笙”才能做到,或,更方便达成的。

只是,与虎谋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什么时候再次不合他的心意,她这条小命根本就不够他杀的。

她不禁想起三年前在画舫,第一次见到蔺淮的情景……

蔺淮一直以为,她与他的第一面是在花满楼他残忍虐杀丞相之子魏昱之时。

其实,早在此之前,沈衿月就见过他。

彼时的蔺淮还没有登科及第,也不如现在这般心思深沉深不可测。

而她刚入花满楼不到一年,不过十三岁。

由于年纪尚小,所以只被老鸨指派到了孟姑娘房中学习伺候。

而当时孟姑娘被御史中丞之子陈朔看中,带着她出入了不少达官贵人的风月场合,沈衿月作为孟姑娘的侍儿自然也跟随其中。

达官贵人之间也分三六九等,而当时的蔺淮即使出自蔺侯府,也因私生子身份被肆意折辱过,尤其是在蔺侯府大公子的示意下。

蔺府大公子蔺渊是蔺侯前妻之子。

蔺侯原配夫人死后,蔺侯娶了第二任妻子,也就是蔺月笙的母亲郑舒清,蔺大公子蔺渊本就对此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但由于郑氏门第颇高,不敢轻易得罪,所以转而作践蔺淮这个本就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子。

跟着孟姑娘参加的好几次宴会中,这群纨绔子弟最喜欢以辱骂蔺淮来讨好蔺渊。

在清河画舫那次,不知道蔺渊如何将蔺淮诓来此处。

一群公子哥从刚开始的引经据典地指桑骂槐,到后面见蔺淮沉默寡言、不敢反抗,于是更是愈加放肆,一口一个私生子,一人一句下贱玩意,就差指着名字骂他了。

而蔺渊高高在上地看戏,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蔺淮当时也不过十五岁左右,坐在末后方,身形清瘦,却笔直倔强地挺直腰板,面不改色,但紧握酒盏的手暴露了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像表现的这般云淡风轻。

在场都是世家公子官宦子弟,最爱热闹,所以多半都是看好戏的,当然也不乏有同情之人,但也大都忌惮蔺大公子,故而一时无一人打破这场针对蔺淮一人的“鸿门宴”。

直到,一个柔弱稚气的声音响起。

“小女子不明白,方才诸君为何只言及那女子及其儿女的过错,却对那不守礼法强纳民女却不给名分的男子只字未提?还是,诸君言未尽此,接下来便准备口诛笔伐那私生子的父亲?”

一句话,居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接话了。

蔺渊还在这样,谁敢说蔺侯的不是?

但看清说话之人后,其中一位公子哥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嘉禾郡主啊,哦,不对,我忘了,圣上早就贬黜你的父亲,褫夺了你的封号,那么如今是该叫你褚小姐呢还是陆小姐?”

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孟姑娘不懂这话其中意思,于是撒娇般的窝在陈朔怀里,嗲着嗓子问他这女子是谁。

陈朔也没藏着掖着,一手掐上她的细腰,与她耳鬓厮磨。

“她呀,是已故废太子之女,因着废太子犯错废黜,她也从高高在上的郡主跌落泥潭了,还是太后求情,免了她终身幽禁,将她寄养在了致仕的陆太傅名下,但俗话说,这凤凰落地不如鸡,她如今的地位,恐怕还比不得卿卿呢。”

孟姑娘与陈朔**,而沈衿月站在二人后方,小心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和她一般大,樱唇琼鼻,模样甚是乖巧,但一双水杏眼纯洁灵动中又隐隐流露出倔强与傲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蔺淮却突然站了起来,他微微拱手,眼睑低垂,掩去眼底掠过的阴霾戾气,一字一句道:“叶公子慎言,褚乃国姓,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还以为叶公子存心冒犯皇室。”

叶公子顿时脸色煞白,他慌不择言:“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这时,一直缄默不语的蔺渊冷声打断了他:“好了,本就是游玩赏景的,何必事事当真?”

于是,这场针对蔺淮一人的折辱才到此结束。

想来应是这时,蔺淮对那傅三娘子,也就是废太子之女褚渝兮心生好感。

可惜,不等蔺淮登科入仕,褚渝兮就已由陆太傅做主,嫁给礼部傅家第三子傅鹤安。

但没想到即便如此,蔺淮依旧惦念着傅三娘子。

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受尽屈辱清冷倔强的少年,会成为一个冷心冷肺深不可测的……疯子。

不过或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善于伪装。

她犹记得,正是在花满楼,她被老鸨挂上花牌准备接客的那日。

她看到了一身是血的丞相之子魏昱,如哈叭狗一般朝满身杀意戾气的蔺淮摇尾乞怜。

他的喉咙已经被刀划破了,无法大叫,只能捂着颈部,忍着疼痛艰难开口哀求。

因为所处房间位置冷僻,一时无人察觉。

那魏昱也是知道没有人能来救他,只能卑躬屈膝,绝望地求饶:“我……真的……没有得逞,那……傅娘子,她跑了……求你……放过我……”

蔺淮眉眼阴鸷,面对他的凄厉求饶无动于衷,黑沉冰凉的眸子裹挟着嗜血疯狂的猩红,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寒光锋利的小刀,一下一下剜着魏昱裸露在外的皮肉。

如给活鱼剔鳞般,手起刀落下,一半狰狞翻起,一半嵌在骨肉之中。

鲜红的血液每隔皮肉一寸蜿蜒流下,魏昱疼地想嘶吼出声,可是喉管出的伤口早已让他的声带受损。

每一次的凌迟,都是双重的绝望。

沈衿月并非第一次见到血腥场面,但也免不了被惊吓住了。

她想跑,也确实这样做了。

但没跑几步,膝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一个不稳摔跪在地上。

她回头,蔺淮果然发现了她。

他一双阴郁的黑眸从她脸上划过,上翘的眼尾泛着血色,手中的刀刃还滴着殷红的血珠。

他一步步朝她走进,犹如判官修罗,轻易便可决定她的生死。

沈衿月胸腔里的心脏剧烈震颤着,撑着的双臂哆嗦着向后。

她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沈衿月声音颤抖着,“若公子不放心,我还可以亲手杀了他。”

蔺淮冷冽地勾起唇角,不为所动,一步一步继续逼近。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沈衿月双手紧握,指骨泛白,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花满楼后门不远处有一个山头,那里有狼窟,我可以让他的死悄无声息,绝不会怀疑今日花满楼的任何人。”她思绪飞快转动,讨好谄媚般“献上良策”。

她从来不是良善之人,所以这番话说得没有任何犹豫。

蔺淮居高临下,收起了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缓缓俯身。

霎时,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他冰凉的手掌还沾着黏腻温热的鲜血,冷不防攥住沈衿月白皙细长的脖颈,然后一寸寸收紧。

沈衿月拼命挣扎,但蔺淮的目光似寒冰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像看死人般冷冷看着她无措、恐慌、逐渐失去气息。

思绪回笼,沈衿月眸色暗了暗。

若非她与蔺月笙的母亲郑氏长着一张极为相似的脸,恐怕她还真没有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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