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枝枝,我要去上班啦,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哦!”
白衣青年扶扶下眼镜,温柔地碰了下透明玻璃盒,算是打过了招呼,便转身便提起笔记本,带上了门。
刚才还有几分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丁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只见摆在客厅红木制斗柜上的玻璃盒内,一只奶白色,间杂着些许淡黄卷毛的小小金丝熊正在笼子里勤勤恳恳地干饭。
“也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整天早出晚归的,还带不了食物回来。也不知道他一只人在外面捕猎会不会遇到危险...”
小金丝熊干饭的空档还能抽出空想一想自己的饲养员。可真的称得上是鼠鼠届的大孝女,鼠美心善了。
但这种念头也仅仅只是短暂停留了一瞬——华枝突然停下咀嚼的动作,愣了一愣,接着用小爪子轻飘飘打了自己一下,“?!”
“干饭怎么还可以分心呢?!”
说罢接着吭哧吭哧地开始干饭,两边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硬生生把一只小巧可爱的金丝熊直接变为金丝熊plus。
也许是因为刚睡醒,也许是因为流年不利,华枝突然觉得有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进了自己的气管,并且牢牢地卡在那里。这可把小鼠憋得上气不接下气。
华枝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那颗“扼住她命运咽喉”的小麦种子咳嗽出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一秒,华枝小脑袋里闪回了最后一个念头。
前几天主人答应买的新西兰进口小鱼干怕是吃不到嘴里了。
鼠鼠——噶。
全剧终(撤回)
······
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似香似臭,带着一股腐烂的树叶和冷木香交杂的气息。
华枝不自觉地轻蹙鼻尖,整只鼠晕晕乎乎地,迷糊间只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拖出去,处理干净...”
声音倒还挺好听的。又是哪部正在播放的电视剧吧?
华枝连眼睛都没能睁开,强烈的困倦感便席卷了全身。
······
等到意识回笼,华枝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痛,尤其是背部更是火辣辣的疼。
这下可真是火辣小鼠了(物理版)。
缓慢抬起铅般沉重的眼皮,华枝还没搞清楚状况,印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只硕大的棕褐色,充满诡异凸起和污泥枯叶的螳螂臂,以及螳螂臂旁三只大小不一的巨型虫型复眼。
眼看猎物醒了,足足有成人大小的棕褐色大螳螂挥舞着上面沾满了暗红色脏痕的镰刀向华枝砍来。
生存的本能一下子让华枝不顾身体的疼痛跳了起来,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开始发足狂奔。
华枝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跑的那么快过,如果拿这种速度去赛跑,自己怕不是能在鼠界奥林匹克运动会短跑上摘得金牌。
身后“砰···砰···砰···”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华枝悄悄扭头往后一看,瞬间惊掉了半个鼠命。
原先那只浑身疙瘩的棕褐色螳螂依旧在锲而不舍的追在华枝身后。螳螂嘴里还一直发出“嗬——嗬——”如同街边乞丐要咳嗽陈年老痰的声音,似乎是在呼朋引伴。
还有一只硕大的绿头大苍蝇,长着两个巨大的复眼,上面每一个眼睛都能映出面前发足狂奔的华枝。两只绿莹莹的透明翅膀上还沾着点点血红色的痕迹。
另一只标准棕色的半人型大蟑螂,挥动着底下的八只节肢以快如闪电般的速度向华枝疾驰而来。
从未见过的体型,配上比以往更加恐怖的速度,华枝发誓自己甚至在那只蟑螂狰狞的口器旁边看到了可疑的碎肉和毛发。
真是要了鼠命了。
只见枯木横生的密林里,一道奶白色的影子唰地闪过,后面几只形态各异,奇丑无比的巨大虫子穷追不舍。
“吱吱吱——吱吱吱——”
华枝焦急地叫着,本能地想像以往一样,引起主人的注意,然后得到帮助。
然而正在逃命中的华枝并没有注意到,往常蔚蓝色的天空早已失色,三轮惨白的月亮正默默挂在血红色的天空中。
往日纵使再怎么着急,自己也远没有这样疯狂逃命的能力。
一切都在昭示着变化与未知。
力气几乎要用竭,华枝还是能听到后面“砰···砰···砰···”的追击脚步声。
这群该死的虫子,完全不知疲倦,反而带着即将嗜血的兴奋愈发狂躁。
心脏剧烈跳动到几乎麻木,力气也渐渐消退,只剩下机械的奔跑着,四肢慢慢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也越来越重......
咚————
终于,因为长时间奔跑而精疲力尽的华枝被一条地表上的蜿蜒的树根所绊倒。
整只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到了干枯的树皮上。
常年养在阳光玻璃大别墅里,唯一运动就是跑轮的华枝哪里受过这样的重击。
一只小爪子按在急促起伏的胸口前,血迹赫然从嘴角流出,而右后爪已是不自然的歪到一旁,显然是骨折了的样子。
眼看着三只丑陋的虫子越来越近,华枝不由得缩着头,整只鼠都蜷缩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希望待会他们一嘴咬断我的脖子,这样我就不用受到被他们咀嚼的痛苦了。”华枝难过地动了动小鼻子。
大螳螂的速度显然更快一筹,嘴边的触手尖齿正在不停地蠕动,似乎在跃跃欲试地即将进入嘴边的“小零食”。
华枝整只鼠都快缩成了一个球状,绷紧了全身,绝望地等待在最终的判决。四肢都好像起了幻痛一般。
奶白色的小身体一抽一抽的,在三只恶心的虫子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与无助。
就在华枝以为自己马上葬身虫口之时,一声巨响传来。
“嘭——”
伴随着一阵疾风,华枝背靠着的参天大树应声而倒。缓缓地倒在华枝身前,只留了些许残缺的枝干。
几只虫子被冲击地飞了出去,四分五裂的虫子身体也在空中散开。绿莹莹的血液混合着血红色碎肉,飞溅的四处都是。
来者随意一瞥,看到虫子死的不能再死之时,便转过身来。
黑色毛发迎风飞舞,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有暗纹在上面流转,整个身体显着威风异常,矫健修长又充满肌肉的四肢,四只大爪子牢牢地抓在树干上,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在缓缓地摇摆着。
是一只威猛异常的黑色缅因猫,只是这大小,比起老虎也是分毫不让。
华枝已然在极度恐慌下,屏蔽掉了外界的感知,还在紧绷地缩成球,绝望地等待最终的审判。
整只鼠都被吓地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起来。
黑色缅因猫眯了眯眼睛,竖瞳微缩,疑惑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
明明自己从未见过,怎么觉得这么有吸引力,光看着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愉悦感充满内心。
黑色缅因猫努起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
除了那恶心的虫子气味之外,空气中还有一种从来没闻到过的气味,甜丝丝的,让猫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神经兴奋。
眼看华枝还没有动静,黑色缅因猫的大尾巴也显得有些焦躁地摆来摆去,几次伸出爪子想拨弄两下,但又怕弄伤了眼前的不明生物,只得又收了回去。
探头望了眼悬浮在空中的战舰,这个地方位于蔚蓝帝国与虫族的交界处,虽然已经近百年来没有战争,但仍不是什么能够逗留的地方。
心思几度浮沉,黑色缅因猫微微俯下身子,用吻部轻轻碰了碰躺在地上还在不停颤抖着的小奶白团子,“喂,小家伙,你还好吗?”
小奶白团子被碰的晃了晃,而后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正当黑色缅因猫有几分犹豫的时候,华枝觉得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主人的声音,是那么清澈又富有磁性,就是显得有些暴躁(?)
想着主人在附近,华枝整个鼠都觉得被牢牢的安全感所包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安全无忧的玻璃小别墅里。
华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了下来,眼前还没有恢复视力,便急忙爬起身子,向着声源跑去。
虽然这高强度的逃命早使得华枝四肢无力,但是想着主人就在身前,纵使全身无力,华枝还是扑上前,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便一把抱住了。嘴里委屈的喊着:“主人,呜呜呜呜呜呜~”
“主人?”缅因猫歪了歪脑袋,低下头,看着还没自己一只爪子大的奶白色小东西,用鼻子嗅了嗅:就是那种甜丝丝的味道,还夹杂着不少的奶香。
闻着闻着,可能是有些忍不住,也可能是猫类的习惯使然,缅因猫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华枝。
华枝抱着缅因猫的大爪子,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乱跳。心底想着,今天主人怎么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抱着怪舒服的。
突如其来的被舔了一下,华枝的小脑袋这才意识到不对。
华枝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
小小的鼻子随着华枝的抬头恰好对上了缅因猫的鼻尖上,一双闪着水光的豆豆眼与一双属于狩猎者的金蓝异瞳四目相对。
缅因猫被鼻头的触感刺激,没忍住耸了耸鼻尖,雪白的胡子耸动着,有几根极其长的胡子轻飘飘地拍在了华枝的脑袋上。
华枝整只鼠都愣在了原地,彻底死机。
军舰上的指示灯在不停闪烁着,在催促着下面尽快归舰。黑色缅因猫瞳孔微眯,似乎想打破这奇怪的僵持氛围,扯起了嘴角,努力摆出之前在星际礼仪书上学过的笑容,尽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些。
为了示好,还伸舌头舔了一下华枝。
经过猫猫口水的洗礼,华枝整个鼠的毛发都湿哒哒贴在身上,配上刚刚睁开的浑圆乌黑小眼珠子,显得可怜兮兮。
而来自猫咪的血盆大口以及其中锋利的尖牙更是让华枝的心脏几乎快停止了跳动。
“你不用害怕,现在安全了。我是蔚蓝帝国的元帅勉因。”缅因猫往后退了半步,绅士地坐了下来,毛茸茸的尾巴从身后绕来搭在了爪子之上。
华枝倒是完全没听进去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宕机的小脑袋似乎终于转动了些许——
我是金丝熊,这是缅因猫。
他是猫,我是鼠。
猫!吃!仓!鼠!
刚刚松弛的神经又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华枝整只鼠都觉得不好了。
就好像刚坐完过山车,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突然又从最高峰疾驰而下。
才出虫口,又进猫窝。
天要亡我,非鼠之罪也T-T
华枝眼前一黑,再度昏厥了过去。
“你没事吧?小家伙。小家伙醒醒!”昏迷前仿佛还能听到那酷似主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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