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摆设简单,靠墙边有张矮榻。
阮茸长身立在榻边,被砸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一开始并不怎么疼,如今后背随着每一次身体动作被拉扯出剧烈的痛意。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转身对后进来的林冀邀功说,“叫你先垫肚子没错吧,啥都没吃到。”
“脱衣服。”
冷淡的嗓音与充满遐想空间的三个字搭在一起,违和出暧昧的味道。
阮茸茫然看向林冀。
林冀被清透单蠢的眼神掠过,不忍跟一只猫生气,低沉道:“我看看你的伤。”
之前腿被捕兽夹一夹,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多惨,能把天都叫破个窟窿,现在倒是挺能忍的。
我这么拼命忍着,还不是怕你生气.......阮茸在心里哀叹,不知从何时起,以刷怒气值为毕生使命的自己,一嗅到大反身上释放出不开心的气息,就会感觉很焦虑,下意识想要平息。
“没事,就是有点小淤青,不怎么疼。”阮茸无所谓耸耸肩,细微的肌肉牵拉立刻让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
“你在害怕什么?”林冀嘴角溢出嘲笑般的揶揄,“怕我看?”
阮茸微怔,那人分明坐在轮椅,比自己个头矮,得抬起头仰望自己,可眼神偏给人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以至于明明知道对方只是最拙劣的激将法,猫猫也会莫名心虚起来。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阮茸夸张的笑了起来,挑起单边眉毛,露出洁白虎牙:“我人是娘子的,既然娘子想看,来,自己动手。”
林冀眼眸微眯。
阮茸通体一凉,莫名的危险感笼罩过来,让他下意识生出想要逃跑出这个屋子。
稳住!阮茸努力维持嘴角的笑意,在心里安抚自己,堂堂戏剧专业高材生,怎么能输给一个炮灰面瘫反派?
“来啊,娘子。”他张开双手,坦荡中含着点不正经,笑眯眯与大反派对视。
林冀看着眼前男人那因为太过用力,显得扭曲的面部线条。
呵,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装模作样的猫猫这么好玩的?
林冀身体前倾,睫毛低垂,掩住漆黑瞳眸中的狡黠,伸出双手至阮茸腰腹处。
格外修长的无名指勾动带扣,缓慢的动作营造出不可名状的暧昧。
就连单纯的阮猫猫,都一瞬间触发无限遐想,想到这双手曾经温柔的抚摸过一只小猫咪,不,是一只成年的猫咪!
对面的男人指尖忽地一抽。
伴随“刷拉!”一声,阮茸感觉自己腰间陡松,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往下掉,腿间起了股凉意。
“啊!”
他惊慌失措揪住自己的裤子,瞪着林冀,羞赧抖动唇瓣,“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抽走腰带,万一……”
“万一……”林冀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扫过他的下腹:“也没什么好看的。”
阮茸:“?”
谁教他的?
不不,不是我,我只是嘴贱,可没这么损。
方才的放浪一去不复返,阮茸一手揪着裤子,眼睛瞅着林冀手里的腰带,计较着怎么要回来。
林冀:“怕掉就坐我腿上。”
“什么?”
阮茸简直要怀疑听力出现问题,直到亲眼看见林冀拍拍自己的大腿。
“夫君,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往我身上扑?”林冀带着戏谑的探究上下打量他,狐疑问:“现在怎么一点都放不开?”
阮茸深吸口气。
拼上艺校生的尊严,理性和感性瞬间分道扬镳。
猫猫大步跨过去,一屁股坐在大反派腿上,压低嗓音,垂眸目光有如实质,拂过林冀俊美的脸庞,声带故意摩擦出些低哑磁性气音,“还不是怕唐突娘子,既然娘子不介意,那就请娘子替为夫好好看看,仔细摸摸。”
林冀喉结轻滚,手指压住扶手,每个指节都泛白,指尖轻轻颤抖。
清冷锋利的眉眼细微一动,视线落在小猫敞开的衣襟上。
阮茸自岿然不动,眉宇间透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
林冀抬起手,十根手指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的撩开那些繁复的布料,直到白皙的芯子落入眼底。
阮茸呼吸短暂停滞。
没有感觉错,真的会越来越烫,屁股就跟坐在烧烤架上似的,汗珠都开始在额头凝聚。
屋内没有炭盆,不合理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林冀帮了阮小猫后。
从那之后,阮茸就开始觉得大反派身上气息好闻的过分,身体更是像个小火炉,烫得让人心慌。
“转过去一点。”
“哦。”
阮茸忙不迭背转身,用耳背对着林冀。
小猫雪白的耳廓上布着细细绒毛,耳垂就在眼前逐渐泛起层薄红。
林冀唇角勾起。
可爱。
当深浓的视线从绯色的脖颈,经过蝴蝶骨,落到青紫交错的大片淤青上,霎时化为肃杀的冰凉。
林冀遗憾轻轻叹息。
“怎么了?”阮茸问。
林冀:“没什么,刚刚做的太少。”
阮茸后背被清凉薄荷味的鼻息喷到,战栗了一下,没理解他在说什么,索性懒得继续问。
等到对方上手,阮茸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那是一双常年练剑的手,带着薄茧的粗糙感,有些刺痛,但不会不舒服,是的,当时就是那种感觉。
阮茸鼻腔发热,意识到身体有复苏迹象,连忙咬住下唇,让那一点疼痛止住过度发散的思维。
如果此时身体有什么东西一定要硬——
“我。”他选择嘴巴,“冷。”
“到床上去,暖和点。”林冀手臂向他的腰揽过去,一个不留神就把整段腰给揽了个全乎。
林冀就这么轻松一只手控着人,另一手操纵轮椅来到床榻边。
阮茸不能被看见,只得乖乖趴在床榻上,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骑虎难下,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惴惴不安问:“你要做什么?”
林冀:“给你把淤青揉散。”
阮茸:“那岂不是本来就很疼,还要更疼?”
林冀:“你怕疼?”
阮茸:“挺好。”
挺好,灭灭火。
木塞打开的声音传来。
阮茸闻到一股药酒味。
这人什么时候让人去拿的?
崽子真孝顺,这番心意,老子绝对不能辜负。
“嗷!”阮茸撕心裂肺的惨叫冲天而起。
“疼疼疼疼!疼啊!”
林冀翻看自己的手掌,峰眉颦起,“我用力了吗?”
哥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
阮茸磕牙:“娘子,要不算了?”
林冀惊讶:“夫君,你不行了?”
“是因为只吃了一块茯苓糕吗?”阮茸扭曲表情上扯起一边唇角,蓄着两包泪花:“娘子刚才怎么一丝力气都没有?”
“呵。”林冀失笑。
小猫咪的皮肤像上好的绸缎,光滑柔软,在被他虎口上的薄茧刮过时,每一寸都会泛起层鸡皮疙瘩。
敏感的小猫。
阮茸刚开始是被刺激得死去活来,大概是药酒的药性全部发散出来了,或许是疼过头感觉麻木,淤青的地方不如开始疼痛,只是伤处像被林冀倒酒,点上火,**辣的。
他哼哼唧唧,拼命压制住哭腔,枕头早就湿乎乎一片。
真娇。
林冀眼眸越来越深,力道渐渐放轻。
大概揉了一刻钟后,热意逐渐减退,阮茸甚至感到一种脱胎换骨的舒服,每根筋都放松下来。
一不小心,“嗯。”他喉间溢出舒服的叹息。
“力道还行吗?”林师傅问。
阮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咬住下唇,压制下一声不和谐的小猫叫。
“就,还行吧。”
还很傲娇,林冀又周到的问:“轻了,还是重了?”
“刚刚好。”阮茸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反正某人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先享受再说。
“舒服吗?”
“舒服……”
阮茸刚答完,门口突然咣当一声,有人摔了一跤。
林冀拉起散落在旁的衣服,盖在他背上。
转头对着门口,“何事?”
外面传来婢女支吾:“夫人说给少爷送些热鸡蛋。”
林冀淡声:“拿进来吧。”
婢女小心推开门,双颊通红,低头垂眼,不敢乱瞟一下,送完东西赶紧退出去。
林冀用送来的帕子擦净手,从桌上拿起个鸡蛋,指尖细细拨壳。
少了双手伺候,整个背又开始哪哪都不舒服,也不是疼,就是空荡荡,阮茸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拱来拱去,对抗这种失落感。
听见轮椅靠近,阮茸脖颈忙不迭脑袋一仰,两个眼睛亮灿灿望过去。
是个邀宠的小猫。
一个白嫩圆滚的鸡蛋顶住他嘴巴。
林冀忍住薅可爱小猫脑袋的冲动:“吃吧。”
阮茸’嗷呜’咬了口,嚼吧嚼吧,问:“不是用来滚背的吗?”
林冀盯着仅剩半颗的鸡蛋,“那你还吃。”
和张念文的一战耗费许多精力,一路回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阮茸肚子早就饿扁,委屈的说:“我饿……呃……”
话音顿住,小猫眼霍圆,直勾勾盯着林冀某处,眨眨眼,再眨眨眼。
林冀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落在自己腰带下。
淡淡道:“看什么看?你没有吗?”
阮茸震惊得嘴里的蛋黄掉出来,口齿不清,“你怎么怎么能这么……”
林冀挑眉:“你不会?”
“可是你……啊!”阮茸恍然大悟:“所以这是普遍情况。”
林冀表情下拉,将手里半个鸡蛋塞进他嘴里,“快吃吧,吃什么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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