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怎么了?”杨向松见倪红玉神色不好,关心地问。
倪红玉正色道:“你听我一言,去公安局自首吧。”
“我就知道你关心我,放心吧,我已经给凌霄和书嘉都送过礼物了,他们会保我的。书嘉在公安局工作,门路多,他托人帮我打听了,上面对个体工商户只会越来越宽容,不会像以前那样严抓严打了。”杨向松觉得媳妇是在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周凌霄?”倪红玉一句也没听懂,唯独抓住了这个名字。
杨向松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媳妇,咱们结婚后我一直在忙着摆摊卖货,还没来得及详细跟你说说我的两个哥们呢。”
从杨向松口中,倪红玉得知,周凌霄幼年的时候,就跟母亲住在现在的房子里,他和杨向松、何书嘉三人是同学。
后来,周凌霄的母亲去世,他被周老爷子接回金丝胡同住。
“那会儿,我本来觉得大家差距有点大了,应该玩不到一起去。但何书嘉那人,心大的很,天天拉着我一起,放学后就去金丝胡同找周凌霄玩,被周家的人白眼不说,天天被周凌霄看着写作业、学习。”
那会儿杨向松觉得日子没劲透了,学校里老师不上课、学生不学习那是常态,偏偏他跟何书嘉自找苦吃,被周凌霄压着学习。
可现在看来,人心浮躁,时代混乱,每个人都迷茫,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时候,周凌霄却稳住了,坚持学习,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还不忘带上他们两个兄弟,杨向松不能不服。
后来周凌霄出国留学,何书嘉上了警察学院,毕业当了警察,杨向松下了乡。
“我这人吧,就学不进去,回来后,他们倒也没逼着我再去读书。书嘉找关系让我去西单摆摊,周凌霄找广市的人帮我批发衣服回来卖,两个月,我就挣了三千呢。我拿了两千二去广市进货,剩下的八百都给你了。媳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杨向松握着倪红玉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倪红玉怪不好意思的,抽出手,“我知道了,你连夜坐火车,肯定累了吧,快去洗澡睡个觉。”
在杨向松洗澡期间,倪红玉紧张地不行。看样子,原本夫妻俩感情不错,他又刚出差回来,年轻人火气正旺,想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情也正常。
可倪红玉才第一次见杨向松啊,闪婚都没那么快入洞房的吧。她决定躺被窝里装死,好在杨向松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回事,见她睡下了,也没叫醒她,自己乖乖躺旁边睡下了,倪红玉放下一颗心来。
王府井东华门一家私人馄饨店里,周凌霄面前放着一碗荠菜馄饨,何书嘉吃着一碗韭菜馄饨,两人已经在饭馆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嘿,你这招可真邪性,你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周庭韫非得喝上一壶。”何书嘉听了周凌霄的这门婚事,啧啧称奇,“不过,我说,你为了报复周庭韫,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搭上,是不是太冒险了?”
馄饨碗面冒着热气,模糊了周凌霄的眉眼,他淡淡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个月后,我会把陕西巷胡同的那套四合院给她,再补偿她一笔钱。”
“嚯,一套四合院,哥们大气。”何书嘉约摸知道周凌霄有些家底,却没想到他能随手送出一套四合院,“我说,您这么有房,何必想不开租房住在菊儿胡同,总不能是为了跟我做邻居吧?”
周凌霄没搭理他,何书嘉继续说:“万一她爱上你了,对你死心塌地,不要房子和钱呢,你怎么办?”
眼前浮现早上苏锦书巴巴地送自己出门的样子,周凌霄突然觉得碗里的馄饨有点吃不下去,冷冷地看着何书嘉。
“哎~您别这么看着我啊。你从小就是我们菊儿胡同的一枝花,这么些年,您碎了多少姑娘的心呐。以往您也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回,您可是跟人领证了,给人多大的希望啊。你说三个月后你要跟人离婚,人得心碎成什么样。”
周凌霄放下筷子,转头对女店主说:“老板,打包一份荠菜馄饨带走。”
“好嘞,您等个三分钟就好。”女店主应了一声,立马去厨房下馄饨。
回去的路上,何书嘉看着周凌霄手里打包的馄饨,调侃他,“怎么,良心过不去了?”
“我回去会与她说清楚,别爱我,没结果。”周凌霄依旧是那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
何书嘉啧啧了几声,默默在心里为苏锦书哀悼。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两人碰上了北房右间的董斐、张香兰夫妻俩,对方刚吃完饭,正要出门遛弯。
“董叔叔,张阿姨,又出门遛弯呢。”何书嘉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是啊。”董斐、张香兰夫妻应了一声,接着就开始频频看向周凌霄,目光怪异。
周凌霄察觉到目光,面带疑惑地跟他们对视。只是对方什么也没说,很快走远了。
直到确定周凌霄听不见了,张香兰悄声对丈夫说:“我原先还有点可惜,月虹喜欢他来着,他们同样的学校和专业,我琢磨女儿要嫁给小周也好,有共同语言。谁知道......他也太厉害了些。”
“女儿大了,她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应该放手,不要随便干预。还有,你怎么也跟院子里的长舌妇一样了,听风就是雨,我看小周不是那样的人。”董斐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思想开明,不因女儿的事情对周凌霄有什么看法。
不明真相的周凌霄继续往正间走,何书嘉非说要送他回家,实则是为了一睹苏锦书的真容。
谁知,他们刚穿过垂花门,刘大娘就往他们跟前泼了一盆脏水,嘴里骂骂咧咧的,“平日里瞧着一本正经的,谁能知道你有那个德行呢,怪不得施舍口吃的给我们孤儿老母都不肯,真是个衣冠禽兽!”
何书嘉下意识地认为刘大娘骂的是自己,毕竟周凌霄怎么会是个衣冠禽兽呢,他就是个禽兽,但他在外面口碑是很好的。
不等他开口询问,林惠美从屋里走出来,直接就谴责周凌霄,“我说小周啊,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但也太不懂得疼惜人了,怎么能把人弄成那样呢。”
“周哥,你把人弄成啥样了,我说,三日不见,你不仅领证了,还干什么伤天害理、犯众怒的事了?”何书嘉震惊于周凌霄如此迅速崩坏的口碑,难以置信地问。
周凌霄蹙起眉头,同样不知道林惠美在说什么。
“哥,你偷摸使坏的哪件事被人发现了?他们终于发现你焉坏啦?”何书嘉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阵阵期待。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终于有人发现周凌霄的真面目了,天知道从小到大,何书嘉在他手上吃了多少次暗亏。
“小周啊,我一猜,就知道书嘉这小子在你这呢。”何大婶从东厢房寻过来,慈眉善目地对周凌霄说。
“妈!我在这呢。”何书嘉眉开眼笑地朝何大婶走去,张开双臂就要拥抱她。
何大婶径直绕过何书嘉,牵起周凌霄的手往自家走,“家里今天煮了绿豆汤,你来喝一碗。”
完全被遗忘在院子里的何书嘉:?
他就知道,总有不明真相的人迷恋周哥,他妈就是一个。
东厢房里,喝完绿豆汤的周凌霄主动问:“何大婶,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直说无妨。”
何大婶:“既然如此,大婶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小周啊,你是大婶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如今你结婚了,大娘打心眼里为你高兴。新婚夫妻,克制不住是正常的。但你说说你,行房事一次两个多小时,女方已经受不住了,你还一晚上干三次。把人都弄晕了,你还不停,这就更过了。”
“噗!”何书嘉正喝着绿豆汤呢,听了她的话,一口汤喷在墙上,晕染了一大片污渍。
“干什么呢,毛手毛脚的,喝你的汤。”何大婶斥责了何书嘉几句,转头对周凌霄说话的时候,语气又放轻了,“婶子知道,之前没人教你这些,你不懂,正常。不过还是要节制一些,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也伤了女方的身体。”
何大婶的话说完,周凌霄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何书嘉憋笑憋得脸都青紫了,察觉到周凌霄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气和裹挟着雷霆之势的风暴,愣是没敢笑出声。
正间里,苏锦书全然不知她随口说的几句话,在院子里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她正在琢磨自己做点什么吃,解决晚饭。
“周凌霄,你回来啦。”听到动静,她探出一个头。
周凌霄将馄饨放在小桌上,“嗯,我给你带了馄饨。”
不用做饭了,苏锦书开心地拿过馄饨,一口一个馄饨吃得香。馄饨皮薄如绡纱,荠菜的甘甜和肉香完美地混合在一起,汤底像是鸡汤,味道鲜美。
吃着吃着,苏锦书突然发现周凌霄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她后背有点发毛。但她顾不上这些,馄饨要趁热吃,反正周凌霄冷冰冰、奇奇怪又不是一天两天。
吃饱喝足,苏锦书洗了个热水澡,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结果,周凌霄突然钻进了她的被窝,俯身死死地盯着她。
“你做什么?”苏锦书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整个人懵了。
周凌霄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她看,像是要用眼睛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就在苏锦书内心开始天人交战,要不要为了房子和钱献身的时候,她看见周凌霄的嘴唇动了。
“一次两个多小时,一晚上三次,你晕了我还不停?”周凌霄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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