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余在躺椅上休息了一晚上，很舒服，毕竟以前他过的可都是在外流浪的苦日子，这还是有房子住的第一天。
当然，他是不会把这称之为家的。
尽管客观上虞小余已经同意留在程远身边了，但主观上他并不想这样做。
虞小余醒过来时，发现程远竟然比他更早醒来，不过他在洗漱完毕后就躺在床上面优哉游哉地看手机，等虞小余从书房里出来后，才挥了挥手。
“要下去吃饭了，已经八点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天，可面对程远这过分熟稔的态度，虞小余还是有点不太自在。
这次下楼，虞小余总算是见到了程家全员。
父亲程景荣，继母方华，大哥程远，二哥程锦，还有最小的弟弟程欢晨。
管家给虞小余也准备了凳子，猫咪竟是可以上桌吃饭的。
最令猫惊讶的是，他们居然是等着人齐全后才开饭的，换而言之实际开始吃饭的时间，都到了大概九点钟！
在吃完饭后，众人也没有立刻就离开餐桌，而是就上一周的日常生活情况进行总结。
这宛如汇报大会一样的场面实在是让虞小余躁动不安。
关键程远就像是故意的一样，的确是问什么答什么，就是过分的随心所欲，丝毫不在乎对面人的心情。
是真的一点都不愿读一下空气。
等到程远带着虞小余正式出门时，都快要十一点了。
“再过一会，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虞小余坐在副驾驶座上。
“家庭日就是这样的，为了彰显出我们是一个良好家庭的一份子，所有人都得当个乖孩子。”
结合他们刚刚一起经历的那个领域，虞小余真的很想知道程远为什么能做到每句话都能别有深意。
萧可欣的父亲请他们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馆，在昨天回去后，萧可欣是好好的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一套漂亮的新衣服。
男人黑眼圈很重，尽管很努力地想要表现出他的谢意，但由于疲倦实在是显得有气无力。
“她妈妈因交通事故去世了，我忙着处理后事实在是没什么精力照顾她，结果就让她偷偷跑出去了，真是对不起。”
“嗯……现在外面也不安全，最好不要放她一个人在家。”虞小余提醒道。
男人叹了一口气：“哎，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出去的，门明明关的好好的，还是最先进的电子门，可她非说是她妈妈开的门，这怎么能信啊。”
虞小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领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而在出现后，现实世界的很多东西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哥哥，妈妈送了我这个。”萧可欣将一个玩偶递了过来。
看起来更他们在秘境里找到的那个很像，但萦绕着的气息更加古怪。
萧可欣低下了头：“虽然……现在看，她可能不是我妈妈，我只是太想妈妈了。”
小姑娘的眼圈刹那间就红了，但她仅仅是吸了吸鼻子，并没有让眼泪真的落下来。
虞小余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因为是从领域当中安全脱离的缘故，所以萧可欣身上本来浓厚的那些肮脏气息全都不见了。
只有进入满是异端的领域，触碰到异端所拥有的那个莹白的核心，才能够净化自身。
程远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旁边，名义上来讲他才是发现萧可欣的那个人，但他什么都没说，安静的不像话。
在结束过后，倒是因为虞小余还没有手机，所以只能留下程远的联系电话。
而在那之后，程远就表示可以给虞小余买手机，前提是他要帮他去医院拿下检查的清单。
“是针对猫猫的体检清单，不过这次主要是去查看内容。”
虽然程远可能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管家安排好一切，可程远能记住被安排好的一切，并且及时地给出提醒，那就不一样了。
只能说，不愧是失踪了整整十三年，能活着从诡秘世界里出来的人。
虞小余自认他很健康，但他对医生还是挺有敬畏之心了，反正也没说要立刻做检查，只是去看看。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明明是和以往没有太多差别的状态。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错位感就是再一次的浮现了。
虞小余摇摇头，将这感觉暂时先甩在身后面，推开了医院门口的玻璃门。
刚一进去就感觉到空调吹拂的冷气，接着便是女人抽泣的声响。
“为什么咪咪会死掉，按理来说不应该只是普通的小毛病吗，我不明白……”
那女人披头散发，从后面就能看到她在说话时还不停用手敲打着台子，悲痛欲绝。
虞小余听她这样说，也是一哆嗦。
这医院不该是程远的管家精心挑选的吗，怎么会选上这一听就很可怕的医院！
“这个……最近确实有很多宠物出现了问题，但它们大多都是来之前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包括您家的那只咪咪。”护士尽可能地解释道。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说，我们家的孩子出现问题，都是因为我们选择了来你们这体检导致的吗？”女人不依不饶。
虞小余看着他们的争吵，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走上前去，毕竟现在那儿可以说是争执的风暴中心。
但只过了五秒钟，那边就已经有了定论。
“够了！”女人大喊了一声，随后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踉跄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你们胡搅蛮缠地解释再多的东西也没用，我的咪咪也不会回来了。”
她浑身都在颤抖，像是要被那种巨大的痛苦压迫得喘不过气。
虞小余看见她很缓慢地转过了身，于是他能看见她的正脸了，出乎意料的漂亮。
甚至可以说是楚楚可怜，毫不夸张地可以直接用脸吃饭。
她失魂落魄地从虞小余身边走了过去，虞小余的鼻子动了动，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非常粘稠不堪的怪味。
他正想要仔细多感受下，女人却像是彻底崩溃了一般，加快了步伐，直接冲了出去。
后面的护士见她这样跑掉，心里面也是完全没底，往前追了两步。
在撞见进来的虞小余这位新客人后，护士只能极度勉强地往上稍微抬了抬她的唇角。
“不好意思，我是预约过来看下有关猫咪的检查清单的。”虞小余走到柜台边，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程远的电话号。
护士显然还没完全回过神，她先是点点头，随后手放在键盘上不知道该干什么，过了一下才开始输入号码确认情况。
“没错，这边已经显示了预约记录，是有关猫咪的全套检查是吧，这边大概在下周一能完全准备好，到时候你可以直接过来。”
虞小余双手压在了柜台上，他尽可能随和地问道：“嗯，可以把大致的检查内容说一下吗……还有就是，最近是有很多宠物生病了吗？”
护士被虞小余问到的这一刻，反而是有一种“终于来了”的爽快感。
至于后面她说的话，更是利落到像是背诵了无数遍。
是这个样子的，具体原因他们真的还没搞清楚，但大概就是最近这一带的宠物就是或多或少都生了病。
是真的查不出具体的病因，现代兽医里面的种种知识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简直就像是出现在宠物圈里的可怕瘟疫。
“但这简直太不合理了，来这里的宠物有猫有狗有兔子有仓鼠，多种多样，但它们居然患上了差不多的病。”
护士没有说的是，这个怪病恐怕真的就跟所谓的“风水”有关系。
因为停留在这附近的宠物在患病后基本没一两天就会死去，然而如果离开了这一带，去到其他地方，就会渐渐好起来。
可这种事她当然不可能会跟作为客户的虞小余说。
而虞小余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些宛如背景知识一样的东西，再一次地宛如“概念”般干脆涌入了他的大脑。
他微敛心神，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如护士期盼的那样确认好检查单里的内容，随后得到了医院里的联系电话，接着便离开了。
在医院外，已经有一辆车在等着他了。
虞小余走过去，副驾驶的车门自动弹开。
“周末居然还有实践作业要完成，可惜回来后我的各方面能力都被压制了很多，就连爬山都得老老实实走楼梯，而不能嗖一下就飞上去。”
程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边说话边用手指敲击着。
虞小余看见车座中央的储物区里，有一袋热腾腾的炸鸡，还有两杯冰奶茶。
他闻到了香味，但是不准备询问，只冷冰冰地坐下来。
于是程远主动说道：“要不要吃一点呢，是去一家特别好的炸鸡店购买的，后厨都对外直接公开，保证所有的食材都绝对安全可口。”
“你知道？”虞小余眉头蹙起，立刻追问。
程远耸耸肩膀：“我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要带你过来呢。”
他伸出手来，帮忙拆掉了吸管的塑料纸，戳好了后将奶茶递过来：“我说了，你应该努力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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