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时锦蹲着检查了一遍地面后站起身,“关于异邦就死了这一个人?”
“暂时是。”岸祑玄靠到墙上,语气轻浮。
“那你们不把这个园林围起来吗?”
“有暗哨。”
“嗯……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吗?”
“仵作检查过尸体,整体被开水浇透过很长一段时间,死亡时间略有偏差,大概在三四天前。”
凶手能有时间浇水不被发现……
欲时锦:“一般什么时候这里没人?”
岸祑玄:“晚上,午后会有人在院子里吃饭。”
“也就是晚上的事,晚上这里不留下人守着?”
“死了。那几天前后的守卫都死了。”
“……”
不惜杀那么多人掩盖,这得有多大仇恨?
欲时锦喘了口气,“看来凶手很闲,无业游民?你有没有估算过尸体的重量?”
“这个不算线索,用车推着也有可能,毕竟建造园林会在周围放许多工具。”
欲时锦一时沉默下来许久没说话。
岸祑玄:“有思路吗?”
她严肃的摇摇头。
岸祑玄:“先回去,你不该插手进来。”
“……”
欲时锦转头看他,“那……要是让你帮我一个忙,需要怎样的代价?”
“很重要的忙?”
“是,很难。”
“没空,这么多案子都没头绪。”
“我帮你破案。”
话又绕回来了,岸祑玄问:“能行?”
“尽力。”欲时锦想了想,“你们有多少案子没破?或许我能帮些小忙。”
岸祑玄立刻回道:“不缺人。除了领头。”
欲时锦:“我能否看看你们的卷宗,说不定,我家有人知道。”
岸祑玄点了点头,说不定其中有案子就是支府干的。
坐上轿子重返回去,欲时锦跟在岸祑玄背后低着头避开旁人的视线一句话不说。
前面的岸祑玄停下脚步,欲时锦从他身后侧到一边看见荀桑笑着说:“头儿,这是找来的‘神探’,洛公子!”
年少的青衣男子弯起眼睛上前走了几步,“洛倾策,我只是恰好看见你们需要人,至于能不能探案,还得看案子。”
他说着视线落到欲时锦身上,“这位是?”
岸祑玄头也不回的说:“这是我请的,打手。”
欲时锦礼貌的朝他点头。
随后洛倾策不再看她而是询问起死者和案子。
岸祑玄第二次说完案子之后,洛倾策说要去看看他口中的“黄泥”。
“鞋底有黄泥,路边没有痕迹,可能是凶手费心涂上去的,难不成也是进献到宫中的物品?”
洛倾策边说边走,由于身边两人没回应,他便自顾自的沉思起来。
停尸房里,洛倾拿出手帕策扣下尸体鞋上的一点黄泥认真端详着。
欲时锦这才看见尸体,倒是与岸祑玄说的没两样,躺在平板上的男子头发被人散开装扮成了另一种同风滚草般乱遭的样子。
胸膛和肚子上插满了长刺,特别像投壶游戏细箭满贯的风采。
这时荀桑走了进来找到岸祑玄。
“头儿,那边来信说让你去一趟。”
“好。”
荀桑走后岸祑玄瞅了一眼尸体,“你们能行?”
洛倾策:“能,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宫里看看外邦进贡来的东西,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好。”
见欲时锦一直不说话,洛倾策提议他们先出去,踏出停尸间走了没几步他说:“姑娘是女子吧?”
“你看出来了。”
“身形瘦弱一些,不过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他笑了笑,语气温和又些许试探。
“嗯。”
“小姑娘怎么来做打手呢?”良久后他又问。
欲时锦顿住脚步,“不行吗?”
“遇到力气大的,怎么打得过?试试?”
洛倾策打过手来欲时锦及时闪躲,她也不愿多说什么,两人便没有言语的来回过了几招。
洛倾策喘了几口气退到一边,完败。
“你打不过我,为何要试?”欲时锦问。
他笑道:“试试姑娘的身手而已,是真的厉害,跟谁学的?”
“熟人。”
“好。”
洛倾策:“我们去事发的园林里看看,姑娘不怕吧?”
欲时锦站直身子,“没见过,怎么知道怕不怕。”
洛倾策先一步下了轿,等欲时锦出来,他站在路边观望了一会儿。
洛倾策:“这片园林挺大的,你了解地形吗?”
欲时锦:“不了解。”
“那你在距离入口近的这一边查看一下,我去里面看看。”
“好。”
“半个时辰后我来这边找你,要是你检查完没有线索了还麻烦姑娘在门口等一等我。”
“嗯。”
围墙内的景观倒是与众不同,不过并没有什么凸出的怪异。
欲时锦在靠近大门处的半边范围内绕了一圈只花费不到一炷香时间。
她耐下性子弯着腰一点点细细翻找开来。
半个时辰早已过去,她却忘乎所以的深深投入进去。
“姑娘这边可是有什么发现?”看着欲时锦绷紧的面色他轻声问。
欲时锦站起身,瞥见洛倾策意识到时间过去许久,她松开眉头看向他,“并没有。”
“我这边也没发现,算算时辰,岸大人该回来了吧?”
“嗯,我们这就回去?”
“回去吧,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人回到官府内,周围的氛围冷清的像是一座孤城。
没人?
欲时锦找遍各个地方才看见偏僻屋子里的荀桑。
“姑……”洛倾策的身影突然闯进眼里,荀桑笑着的脸一时间拉下来,“姑且先等一下,头儿去园林查案了。”
欲时锦:“园林?”
荀桑点点头,“嗯。”
“我们刚从园林回来,请问你们头儿去那里干什么了?”洛倾策靠过去问。
“是奉命封起园林直到找到凶手。”
“凶手,你有什么思路吗?”欲时锦是对洛倾策说的。
他想了想,“凶手既然一次性杀了那么多人,说不定还会忍不住再回去作案。”
“可那里现在被封了起来。”
“或许,凶手就在那周遭住下了?”
荀桑听见他的话顿时有些激动,“好想法,我这就去查查!”
他跑远之后,这里就只剩欲时锦和洛倾策,一个不爱说话,一个找着话头。
洛倾策:“姑娘可是本地人?”
欲时锦低下头想了半晌没回应,她反问道:“你是本地人?”
“嗯,许久没回来,倒是有些不同了。”
“你先随意逛逛,我去翻翻过去的案子。”
“好,姑娘慢走。”
欲时锦慢慢走着左看看右找找,那间摆放满卷宗的屋子门前没有上锁,她径直走进去看见桌子上有个摊平的卷宗。
“怎么全是空白的?”
最新的卷宗上只标了时间,应该是他们发现砖下尸体的那一天。
房间里外层架子上一边密密麻麻的卷宗,另一边则寥寥无几的空荡,分类不如里侧的卷宗规整。
她猜了猜:堆到这边的,全是没破的案子……
近乎半个时辰之后,岸祑玄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具腐烂的尸体。
欲时锦顺着喧哗声走到院里。
几个年少的男子围上去堵在岸祑玄和尸体四周,慌慌忙忙的动来动去,焦急又似乎没事干。
“咱们的仵作刚才突然死了,没来得及找人救治就咽气了!”
“怎么办,没有仵作了……”
“我也略会一些验尸技巧,能让我看看吗?”没等岸祑玄开口稳定局势,洛倾策神情认真的凑上去。
围住的侍从一时间纷纷走开,岸祑玄也退到一边,“行。”
“能看出是什么时间死的吗?”
尸体看样貌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表面只有胸口处一片干住的血迹,脸上皮肤紧皱却看不出挣扎的痕迹。
洛倾策掀开尸体身上的衣服查看了几眼胸口,随后撸起他的袖子和裤脚,说:“差不多,四五天前。”
“先把尸体放到停尸间。”岸祑玄吩咐人抬走尸体后又对洛倾策说:“麻烦你先查一下仵作的死因。”
“好。”
洛倾策跟着岸祑玄走后,欲时锦收回视线,她一时间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慌忙跑出官府买来一匹马。
她换下男装,簪好发丝,提起裙摆风一般的冲向一座朴素又宽阔的府邸。
“你去哪儿了?你娘亲以为你又失踪了,可急得气火攻心躺床上多日了!”
站在门前树边踱步的中年男子见她跑来急忙推她进屋。
“灵儿,灵儿……你,没事……”
欲时锦坐到床边,任由床上憔悴的妇人缓缓拍着她的手背。
“没事就好。”
“娘……我没事。”
她面色柔和下来,轻轻拨开妇人额上挡眼的碎发。
“您要好好吃药,多休息,然后出去逛一逛,开心一点。”
欲时锦安抚好娘亲从房间里出来,那中年男子就站在门边问她:“你近几日去哪儿了?”
“我这几日,想着给娘亲找些好料子做件衣服,跑的远了些。”
男人点点头,眉头渐渐松开,“嗯,衣服你不用找了,我自然会给你娘准备好。”
他低头瞟一眼她身上的服饰,注意到了她腰间小巧精致的紫色荷包。
“你这荷包,是,在哪儿买的?”
欲时锦下意识垂手遮住荷包,对上男人的目光又把荷包拿了起来。
他问:“是什么药材?”
“不是,只是些普通的碎花,若是爹爹想给娘亲弄一个,我可以给娘亲绣。”
她放开荷包弯起眼睛冲他宛然一笑。
“不必了,我知道你先前在乡下住惯了不愿意在这府里待着。只要当心自己的安全去哪儿都行,最重要的,是尽量每天回来看看你娘。”
“好。”
看他离开,欲时锦刚低下头,谁承想他停了下来,“哦,对了,这几天京城一直不太平,你……”
“我没事的,当初为了保护娘亲我练了几年武,能打得过坏人。”
“唉……”男人心酸的走了,再没回头。
欲时锦站在原地拿起荷包,里面的粉末已经倒了出来,只放着那块写着名字的玉佩。
她想:只要他不耽误我的事情,这个身份也没必要破坏。
为了防止支府的人起疑,她这几天白日里都在府里四处走,晚上天黑后又回到另一个家里陪着娘亲说话。
从她查看案子那天起才过了不到三日,等她趁着支府管家出门后去到官府,还未踏进去半步,洛倾策便看见了她。
“找到凶手了!那园林里面有生活痕迹,说明有人居住过的,而且出事后没人会在里面住,只能是凶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