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悠悠转醒,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一股恶心刺鼻的臭味就直冲脑门,手指微微动了动,是干草扎人的触感,脖子喉咙处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等眼睛彻底睁开,入目才发现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这是……什么地方?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下乡的路上发生车祸被卡车碾压了,她竟然没死吗?
身旁不远处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抽泣声,不止她一个人。
她刚想开口说话,一张嘴就扯到脖子,疼得她直吸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抬手,往身上摸去,才发现自己穿得是特别粗糙劣质的麻布,刚想动动脚,哗啦的铁链声响起,她不可思议地弓起被草鞋戳刺的脚趾。
“吱吱……”
还没完,突然脚边麻酥的触感和一声并不陌生的某种生物响动。
“啊——”
她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发出嘶哑的呼声。
“叫什么叫!不就是几只老鼠,我们都被你爹害死了,现在连觉都不让人睡——”
接着,尖利的女声怒骂响起。
什么……
沐恩不明白什么意思。
“睡睡睡!什么时候了就知道睡!有些人自缢不成,还要当拖油瓶——”
黑暗中,另一个女人也跟着吼了起来。
这下,沐恩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她拖着铁链摸索着坐了下来,心里替自己默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穿越了,她完全没有原身的记忆,这副身体的身份她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更是一无所知。
刚才那两人的言语间的怒气和恨意,不难推测出,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她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有光透进来时,沐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前是古装剧里那种的牢房,四周是乌黑粗壮的栅栏,一间二十来平的空间里,关了包括她在内的十三个女人,她们都身穿着囚服,有老有小,各个都面如死灰神情落寞。
呃……
这个开局就有些……
不一会儿,有狱卒提着一桶青黄色糊糊走了进来。
“放饭了!”
沐恩看了眼狱卒煞神一样的脸,再看了一眼那群明显孤立她,丝毫不掩饰对她嫌弃憎恨的女人们。
率先走了过去,接过狱卒手中冒着些许热气的碗。
“多谢。”
忍住疼痛,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来。
狱卒似是看她如此配合客气,给她那碗多打了点糊糊。
糊糊不知道用什么做的,还带了点馊味,沐恩尝了一口后,直接一狠心眼一闭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喇得她嗓子更疼了。
喝完糊糊,再咽了咽口水,喉咙才有一点点润意。
见她喝了,其余的人也接二连三地过来领了糊糊。
只是一口,全都恶心地吐了。
“你这是给我们吃的什么!连猪食都不如——”
是昨晚那个说她吵的女人。
狱卒丝毫不理,一鞭子就抽了过来。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贵族夫人小姐!不吃就饿着!”
啪——
鞭子抽到女人身上,碗也掉到地上,砸成了几瓣。
啪——
又是一下鞭子。
啊——
女人大叫着蜷缩起来。
“你——”
眼看又有人要站出来。
沐恩见状,急忙上前把碗捡了起来,收拾好碎片递给了狱卒。
狱卒收回鞭子,一把拿过碎碗,呸了一声后,提着桶走了。
“堂堂的户部侍郎之女,居然对着一个狱卒低声下气,恬不知耻,我们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狱卒才走,就有人开始指着沐恩破口大骂。
沐恩连个眼神都没给,独自默默走到角落坐下休息。她一一看过那群女人,除了那个碎嘴被抽的蠢女人和骂她的女人,她只在那个坐在中间五十多的老妇身上停留了一下。
“秀姐姐,你不要生气,我娘没那个意思。”
这时,走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说话声是轻声细语,娇弱怜怜。
“清儿过来!你还当她是周府小姐呢?一个见不得人的庶女,父亲和姨娘都自尽死了,自己却活的好好的,真是不孝,怎么不学学周婉君——”
骂她的女人就是昨晚的另一个人,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厌恶。
“够了!”
老妇人终于开了口。
女人只好闭了嘴,少女也乖巧地坐了回去。
沐恩没有理会,别过眼开始思索分析起来。
根据大家对牢饭的反应,应该是才下狱不久。已知原身是户部侍郎周某的庶女,她爹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要么是畏罪自杀了,要么是以死谢罪,她娘也夫唱妇随了。原身原本也是自杀了,只是被她穿越了。周婉君是谁,暂且不知,听名字应该是一个女子,根据刚才那位清儿的称呼,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假设她的名字叫周婉秀?
她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朝代,对古代犯罪刑罚也不清楚。已知罪魁祸首,她爹,已经死了,说明这个罪不小。她们这群家眷还活着,也没有那种即将奔赴黄泉的视死如归,也没有被行刑盘问,还有心情互骂责怪,是不是可以变相证明她们这群人诛九族的死罪是免了?又或者说还没有定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么比死罪好一点的就只有流放了。
没过多久,就证实了她的推测。
因为原身定过亲的未婚夫来探监了。
随着牢门的打开,先前那名狱卒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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