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鱼们在底下完全被困住了，最终还是没能沉得住气，一个个冒出头来，却惊讶地发现没有再被打了。
而他们也终于完整地看见了穆奚。
三个穆奚，加上一个小崽子。
那个小崽子还不是他们熟悉的样子，几个人鱼一时间顿住了。
他们刚刚气得不行骂的就是那个小崽子，还以为是那个小崽子找了什么外援，此时却并没有见到对方。
而且，这怎么有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还有，他们怎么没有鱼尾？！
一个个问题装满了这群人鱼的脑袋，直到那个灰色人鱼终于冒出了脑袋，看到眼前这一幕虽然也十分疑惑，却并没有保持安静。
而是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的领地，还……做出刚刚那样的事情？”
想到刚刚那副情景，灰色人鱼脸色极差，却不得不按捺下来，此时他们处于劣势，对方只要留在岸上他们就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但是……
只要忽悠对方下水里来，他们一群人鱼都围上去，这么几个人还能像刚刚那样耍得他们团团转不成。
当然不可能。
灰色人鱼打着算盘，脸上的神色更加和善了一些，努力让1自己看起来像是条好鱼。
然后脑袋就被突然敲击了一下。
灰色人鱼眼前一下子转换，水面的波纹在眼前晃过。
他又被打地鼠打到了水里面去。
灰色人鱼：？？？？？
他茫然地在水下带着，片刻都没有上去，但是比起疑惑更多的是怒气。
但他还是不得不压下怒火重新浮上水面。
犹如惊弓之鸟，生怕下一刻就又被打落到水下去。
而刚刚没忍住憋着笑出些声响的几条人鱼都偏过了脸去，脸上带着快意，看着这个平时对着他们动不动就责骂的人被这样对待。
真的很爽啊。
穆奚在岸上垂眸看着那片扩散出去的水纹，眸里冷淡，居高临下。
乌潭不需要考虑什么，直接就笑了起来。
这个滑稽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然后就见那灰色人鱼又浮上了水面，动作有些躲闪地将整个下巴都放到了水里，虽然对方哪只是个头顶都能打到。
但是最起码这样有一些安全感。
他看了一圈周围沉默的人鱼们，头一次有些后悔平时都是自己的一言堂。
要是这个时候有谁可以说些什么，他也不需要被这样对待也还要冒出头来，简直像是自己送上门去被侮辱。
他微微垂下挡住的眸中闪过阴沉。
抬眼时却消失无踪。
看着倒是真的像是一个十分正经无奈的和蔼的长辈：“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领地，你们刚刚那样对我们这件事暂时也就算了，不过我希望你们可以赶快离开。”
说着，他示意这些人鱼们都让开了一条路。
并朝穆奚示意：“请吧。”
前面两个穆奚上前，在岸边蹲下，作势要下去。
灰色人鱼眼里露出得逞的得意来，带着狠色要下一刻就让周围的人鱼们上前。
不，还是要等后面那个还有那个崽子都下来之后。
却见两个穆奚都停下了动作，而后后面那个站着的穆奚嘲讽地笑道：“你不会真的这么蠢，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灰色人鱼脸色一僵，干脆快速上前就要去吧坐在岸边的两个都拉下来。
穆奚脸上的嘲讽没有收回，又是一挥手，刚刚的打地鼠游戏重新开始，一个个刚刚还看着十分正经满脸严肃的人鱼被打得像是缩头老鼠一样到处窜。
慌不择路地到处游。
只觉得这回脑袋上的力道更重了，直把他们打得头晕目眩的。
后期那群人鱼们脑袋被打得晕乎乎的时候，一个穆奚也下了水，几尾巴下去就将一群人鱼全都甩到了底下。
朱砂在岸上看着这些曾经对他面色冷淡且带着些不知名意味的人鱼们现在的模样，眼睛弯了起来，原本心里的那些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全消失了。
小红鱼欢快地晃着红色胖尾巴，左扭右扭地给穆奚加油，开心极了。
他刚刚已经从碧卓和紫蒲那里得知了那段对话，并且听到了紫蒲十分通俗的解释，所以现在看见这群人鱼现在抱头鼠窜的模样只有开心的份。
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以后还想接着做，这些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只不过少了那群小人鱼。
朱砂捏起拳头想起了刚刚蹦蹦跳跳的时候想到的东西，扭头冲青水招了招小手，一个青水的大脑袋和几个小脑袋一起凑过来。
一阵嘀嘀咕咕之后，小鱼崽们都眼睛亮亮地分开来，心照不宣地对视几眼。
而趁着这段时间，穆奚那边也已经停了下来，那群人鱼们现在已经完全不敢，或者说不能冒头了。
如果他们的眩晕能够具象化的话，大约还能在他们脑袋上看到一圈圈转着的星星。
嗯，反正现在瞳孔也是涣散的。
乌潭全程都只能坐在穆奚手掌上看，只觉得一点都不爽快，但谁叫他现在小小的是这个样子呢？
还是坐下来，那边的两个穆奚都下了水，准备把那群人鱼都拖上来。
中途还遇见了几条装晕的，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却还是被穆奚几尾巴打散了。
没多久，他们面前就有了一堆的人鱼，他们的颜色都很相似，有些灰色调，偏冷色的。
现在都摊在一起，其实并没有完全晕过去，这不，把他们一拽上来，给了几尾巴，就又醒了过来。
其中最先被拍起来的就是那个灰色人鱼，他也是刚刚那个装晕的人鱼之一。
现在脸上就不免带了更多的印子，看着也比其他人鱼要惨烈多了。
现在刚醒过来就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他从来没有伤得这么羞耻过，哪怕是人鱼，被打脸也是一种侮辱。
所以此时他也无法再克制什么情绪了，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反倒有些狰狞，目光恶狠狠地看过来。
在看见几个穆奚的时候收敛了一些。
却在下一刻看见了青水手上那一抹熟悉的红色。
真的是好小的一个小东西。
灰色人鱼不由微微眯眼仔细看，而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小崽子。
但是他怎么变得这么小了？难不成也是被抓住的？所以才带着这几个恶魔来了这里？
灰色人鱼只觉得自己真相了，毕竟对他而言，朱砂实在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还被变得这么小，不是为了控制是为了什么。
而朱砂身上又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怕是为了向对方投诚才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他才不会想哪怕是他猜测的这样朱砂他们也是在这个很远的洞穴，要不是他们自己跑过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反正千错万错，他自己是肯定没有错的。
于是他那恶狠狠的视线就对上了朱砂。
朱砂怎么会看不见，他就是特意伸着个脑袋出来看笑话的，于是毫不客气地对这个灰色人鱼做了个鬼脸。
这更加证实了灰色人鱼的猜测。
穆奚在一旁开口了，灰色人鱼挺直身体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拒不回答穆奚问他当年朱砂一家的事情。
那些被他们抢过来分掉的东西其实许多都被他收拢到了自己的家里，心里一时间有些慌，他怕被发现，很快却又冷静下来。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而且他那些东西也是藏起来的，连他的崽子都不知道在哪里。
所以只要他不说，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穆奚垂眸看他，见他毫不畏惧的神色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轻笑一声：“怎么？难不成还觉得我不会杀你？”
灰色人鱼一僵，他刚才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一般来说人鱼都不会自相残杀。
刚刚将他拖上来的穆奚靠近了，面色冷淡，还没有将鱼尾化去，便还没等他说出求饶的话就拖入了水中。
而后一下，两下，三下。
将他当做玩具一样戏弄地甩在尾巴下，力道控制在让他难受又不至于晕过去的范围。
鱼尾拍过来，带着水流在身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灰色人鱼耳边鼓噪，却还是听到了岸上那个小崽子的声音十分刺耳。
朱砂此刻正在给穆奚加油。
灰色人鱼简直要吐血，现在要加油的到底是谁啊。
最后遍体鳞伤地被拖上来，他才终于有机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包括当初自己跟边上的人鱼们合伙将朱砂的父母谋杀而后将朱砂卖掉，把所有东西占为己有。
边上缓缓醒来的其他人鱼见到了灰色人鱼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一句话都不敢说。
然而还是被穆奚拖下去每个都打了一顿。
这是在给朱砂出气。
当然，现在这些还不够。
乌潭拉拉手掌给自己的穆奚，对眼前这一切有些没兴趣，要拉着穆奚进去洞穴里面，先把那些朱砂父母留给他的东西都收起来，这个要记下。
穆奚点点头：“等之后我给他把空间做大一点还给他。”之前是因为时间有些紧，没有做太大的空间。
乌潭点点头，接着道：“还有，我现在这样要怎么变回去？”
他皱眉有些苦恼道。
穆奚却诡异地顿了顿。
没有接话，只是进去将那些朱砂的东西都先收了起来。
而后被乌潭指挥着去到了那块石壁前。
看了半天半猜着将石壁上的符号都破解开来，却还是有许多需要继续琢磨，于是催着穆奚拿出蚌壳本子给记下来。
到现在为止，还是蚌壳本子比较实用，也比较好获得。
穆奚听话地将那些符号记下来，乌潭这才点了点头。
穆奚看着眼前的石壁，突然尝试着将其收入空间，乌潭见此才反应过来可以直接收起来。
这块石壁也确实被收了起来，只不过被收起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一块有多大，比他们的蚌壳还要大一倍有余。
这种情况，反倒还是记下来比较方便。
穆奚将东西都收起来了之后，这片空间就已经完完全全地空了下来。
乌潭正打量着这里，脑袋就被穆奚的指头压了压。
这回的力道倒是合适了，所以他没有理会，只是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又让穆奚把顶上的那些倒挂下来的亮亮的荧石收起来。
这下这里是真的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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