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小粒果确实可以解除石壁造成的一切效果。”穆奚道。
“小人鱼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小，才会出现变成三个小小的样子这样的效果，当时也是因为紫蒲自己变小的时候拉着你一起，加上当时进去的那些材料，你们才会缩小并且不分成三个。”
乌潭听了点点头，边上还在胡吃海塞的几个小鱼崽也点了点头，不过有没有仔细听就不知道了。
“正常情况下，我们成年人鱼碰到石壁的话，就可以分成三个，小人鱼可以分成小小的三个，而朱砂那种情况，是因为他还太小了，加上第一次碰到石壁。”
“石壁上的那些字符就是用来解释这些用处的。”
“然后是那件事情，那个组织并不是他们主动去找到的，是那个组织主动找上门来问他们要不要卖小鱼崽，大概是因为看他们这里幼崽多。”
乌潭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眉，对方这么大胆吗？
穆奚看出他的想法，又道：“我问过，他们是在一个集市上见到那些鱼的，那些鱼应该就是在集市上观察到了他们的情况。”
这个情况无非就是对幼崽的在意程度，很显然这群鱼更加在意的东西是利益。
乌潭又点点头，想了想道：“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需要这样亲自来找幼崽的话，后期好像就更加大胆了一些，准确的说是改变了策略？”
他一边试着猜测一边看向穆奚。
朱砂一边努力嚼嚼嚼，把自己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缩下去，一边举起手手，这个我知道，我来回答。
一边的碧卓和紫蒲都在满脸认真地随着乌潭和穆奚的交谈看来看去，艾绿刚刚才看了朱砂一眼，也在学着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只有青水看到了朱砂的努力，皱着小眉头对着朱砂又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怎么也想不明白朱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还是帮手举得高高的却没有被发现的哥哥戳了戳乌潭。
乌潭一回头就发现了边上那只高高的手和一个鼓着嘴巴还在嚼嚼嚼的朱砂。
他：……
有些哭笑不得，还是先把朱砂的手给压了下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话了，先把嘴巴里的东西吃了再说好不好。”
被注意到的朱砂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而后抛了个小眼神给青水表示感谢。
青水皱着小眉头有些担心，哥哥这是又怎么了？眼睛抽筋？
小鱼崽担心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暂时放下这件事来。
这边朱砂歪着脑袋靠在乌潭身上继续嚼嚼嚼，一边听着穆奚跟乌潭继续说他得到的消息。
“他们已经卖了好几次了，其中第一次是朱砂，没有成功，他们也就没有得到报酬，这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个组织的鱼了，直到前不久，也就过去了二三十天的时候，那个组织又开始分成小队出来跟他们联系。”
“这次的报酬更多，需要的小鱼崽的量也更多，他们不想卖自己的小鱼崽，就开始找周围聚集地里跑出来玩的小鱼崽卖。”
乌潭跟几个在听的小鱼崽们都十分统一地皱了眉头，对这群人鱼的意见更大了，心里暗自决定之后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周围的那几个聚集地最近又很多鱼崽被偷了，所以最近都没有让小鱼崽们出来，也就没有给他们去偷鱼崽的机会，所以……这次他们把目光放到了他们自己的聚集地内部。”
穆奚说完，大家都想到了之前碧卓偷偷听到的那些话。
此时朱砂也已经把嘴巴里的食物嚼嚼嚼嚼完了，连忙再次举起小手：“我那个时候，是……”
他突然卡了一下，又想了想，然后才肯定道：“是好久好久以前。”
乌潭摸摸他的小脸：“这个我也知道，朱砂再仔细想想，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征？”
朱砂昂起脑袋要让乌潭更多地摸摸他的脸蛋，边上突然又贴上来一张鼓鼓的脸蛋，还在不断动着。
是还在努力嚼嚼嚼的艾绿，脸蛋贴着朱砂，却也昂起脑袋来，很显然是也要乌潭摸摸他的脑袋。
乌潭便顺手也给艾绿摸了摸。
朱砂又不高兴了，顶着脑袋要把乌潭的手顶起来。
乌潭就重新伸手过去摸了摸艾绿鼓鼓囊囊的脸蛋让他先吃完嘴巴里的东西再说。
然后回来又使劲揉了揉朱砂的脸蛋，当然，还是控制了一下力道，只是揉得微微有点泛红了而已。
朱砂才不在意呢，反正现在乌潭是在摸摸他了。
一旁的艾绿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听了乌潭的话就自己缩回了脑袋又去跟青水贴贴去了。
朱砂于是又开始回忆：“当时好多好多那个……乱流呢，他们都不让那些小鱼出门，就带着我出去了。”
乱流？
乌潭点头：“那看来起码也有了十个月了。”
十个月之前正是海底中十分统一的乱流期结束的那个月，也是在乱流期之间，因为乱流增加，海底的环境会有所改变，一些材料海草甚至是鱼群都会被破坏或者带到别的地方。
乌潭稍微大了一些的时候就自己出来玩，那个时候边上的那些人鱼们也不会告诉他关于乱流期的事情，于是他就刚好赶上了乱流期，并且还卷入了乱流。
不过好在他还算幸运，最后并没有被卷走太远，这次再回去之后，他就开始偷听别的人鱼们的谈话了，以免再遇到别的什么危险，而他不知道的。
这个世界岸上跟海底完全是两个世界，海底并没有四季之分，只有乱流期，海水中水流比较汹涌的潮水期，还有一个平稳期。
现在正是平稳期，再过不久就会是乱流期了，乱流期之后就是潮水期。
其中只有乱流期是固定时间的，潮水期和平稳期的时间都不固定。
朱砂听了又举起小手：“我知道，乱流期！”
乌潭拍拍他的背，只以为是曾经小鱼崽的父母教的，就顺着夸了几句朱砂真聪明的话。
就听朱砂继续道：“那个时候我被带走，前两天都没有乱流呐。”
这下可以直接确定了，朱砂是在乱流期刚刚开始的时候被带走的。
“这么看的话，好像也没有过多久？”乌潭看向穆奚。
穆奚点点头：“他们大概从好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从……”他看向紫蒲。
紫蒲也点点头，一本正经地主动道：“从我那个时候，是在三年前。”
边上的青水主动带着身上的艾绿往紫蒲身上贴了贴，紫蒲侧头弯起来一个笑。
乌潭继续：“所以他们怎么最近又开始买鱼了，中间那段时间又为什么不买了？”
朱砂皱着小眉头：“有阴谋。”
乌潭听到朱砂小嗓音说出来这句话，不由笑了下，揉了把小鱼崽的脑袋：“对，我也觉得有阴谋。”
穆奚在一边有些遗憾道：“可惜他们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而且据他们说，上次来买了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那群鱼了。”
“不过我问出来了他们之前交易的地点，可以过去看看。”
“顺便……”穆奚说着从边上拿过来一个小黑罐子，打开来上面盖得严丝合缝的盖子。
里面那些变得格外小的人鱼们就出现了。
“我还研究了一下，用另外一些材料结合起来可以让他们变成这么小。”说着还有些遗憾：“不过也就只能变这么小了。”
乌潭正跟小鱼崽们一起把脑袋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闻言不由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还不够小？再小要变成细胞了。
要用显微镜看的那种。
不过现在把这群坏家伙变小了之后倒是方便了很多。
吃完饭，睡了个午觉，下午，在穆奚手上罐子中的人鱼们的指路下，一群鱼鱼朝着目标前进。
至于剩下的那群小人鱼。
反正饿是饿不死的，他们想的话，也可以像是朱砂当初一样啃食那些难吃的海草，虽然最后会营养不良，长大后可能会因此身体不够健壮。
但这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看着那些身影离去，躲在暗处的小人鱼们都松了口气，想起这些天那群人鱼幼崽对他们做的事情，那些捉弄玩闹……
小人鱼们都有些害怕地抖了抖，就是这一下让他们发现了同伴的存在，扭头对视上谁的视线的时候，原本稍微缓和的气氛顿时再次紧张起来。
他们现在并不是可以作为同伴一起生存的时候，不是因为别的，这几天在那群人鱼幼崽的戏弄下，他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信任了。
这一下对视，他们很快就互相警惕起来。
*
后面那群小人鱼们正在互相警惕的时候，乌潭一行已经走出去很远。
穆奚手中现在是真·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人鱼，现在这个大小的对比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威慑。
毕竟现在不仅是穆奚，甚至几个小鱼崽在他们面前都是巨人，随手玩闹也能把他们弄死。
特别是小人鱼们还对他们格外好奇，毕竟乌潭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也变得这么小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这群人鱼们之前跟那个组织交易的地点。
在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就放出了感知，然而并没有感知到陌生的气息，但现在一点点走近的时候还是放轻了动作。
在海水中游动时的动作轻巧而灵动，甩起的鱼尾随着水流蹁跹，几乎没有引起什么波动，时而游过某些迟钝些的小鱼身边的时候甚至没有被注意到。
后面的几条小鱼崽也像模像样地跟着学。
然而……
学成的成果着实跟前面乌潭跟穆奚的动作没什么关系。
罐子里的人鱼们嘴上不敢说什么，但这么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却止不住地鄙视着，这胆子这么小，白长这这么大了。
甚至暗自祈祷着那边有那个组织的人，然后把这群人鱼全都绑了卖走。
或许他们还可以跟那群人鱼说，这是他们带来的货物。
这么想着的人鱼们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凑到了罐子边上，往外看，而后居然真的看见了他们所期待的……
同时也是穆奚跟乌潭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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