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悬在电话里说要去车站,寒假已经过去了一半,也就是他过年期间没有再回亲妈和继父家的打算。
一场关于出国的争吵而已,换做旁人,可能觉得薄悬的做法太不留情面,蒋寄野带着点护短地想,过年把人往外赶的家是没有回去的必要。
他问薄悬有没有安排——如果无处可去,他打电话找人在a市安排个住的地方,如果无事可做,邢岳麓正好闲着没事干,一个人等于八百只鸭子,有他在一准不会无聊。
薄悬想了想:“我外公外婆的墓地在a市,回去给他们扫一下墓,然后去拜访几家亲戚吧,前两年我爸妈打离婚官司的时候,这些亲戚长辈出面帮过很多忙,过年了上门看看。”
蒋寄野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困意涌上来,很快睡了过去。
他定了八点钟的闹钟,隔天一早七点钟,蒋寄野先被热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大床一半是空置的,两个人全挤在蒋寄野的这一侧。
话说几次同宿,蒋寄野压根没想到过定双人房,不过就算屋里有两张床,自带魔术贴属性的薄悬估计也只会选择睡在有蒋寄野的那张床上。
蒋寄野体质热,几次下来仍然不太习惯和人一起睡。
薄悬体质貌似寒一点。舒适地窝在高热的床铺里,睡得人事不知,沉沉闭着眼,于睡梦之中很完美地把自己挤进蒋寄野怀里。
他半边脸上的巴掌印痕迹一夜之后差不多消散了,脸色白里透红,蒋寄野看了一会,坐起身靠在床头玩手机。
大年初一的早晨,断断续续地有朋友群发祝福短信,蒋寄野复制消息回了几条。
没一会,薄悬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看天色,像开启了自动追踪,照例蹭过来挨着蒋寄野。
蒋寄野说:“热。”
但是也没有爬起来去门口的空调面板调低温度。
薄悬贴着他没动弹了,岁月静好,他突然凑上来在蒋寄野耳边低声说:“我可以用手帮你的。”
蒋寄野冷不丁被他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什么玩意?什么?帮什么?
好吧,坦白讲,昨天刚进门那会蒋寄野是有点躁动了,主要他这半年来没外出,精力有点过剩。也要怪薄悬表达感情的方式太狂野太奔放,那一片光裸的脊背也超越正常的社交尺度了。
但是请注意,睡前洗澡的功夫蒋寄野已经稍微安抚过小兄弟的情绪,并且安抚的很成功,现在只是正常的早起升旗仪式,虽然薄悬一句话撩拨得立马变了个意思。
蒋寄野压抑住了蠢蠢欲动的生理反应。他留下来是想安抚人的情绪,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想象一下互帮互助的画面——打住,蒋寄野刹停了脑海里的预演。
蒋寄野:“……你不要给我找事。”
薄悬一直在看着他,装死听不见,小声又问了一句:“不试试吗?一直憋着也不好啊。”
蒋寄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薄悬莫名:“什么?”
蒋寄野:“安徒生童话里引诱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恶毒王后。”
薄悬暗地也在难为情来着,人类为赤身**的接触感到害羞是一种本能,但旋即被蒋寄野一本正经的形容险些笑倒在床上,再一琢磨,竟然很贴切,西方神话里夏娃和亚当据说偷吃的禁果就是苹果。
薄悬笑了好半天,说:“蒋公主,要不要来试一试。”
蒋寄野算看出来了。撒娇是这个人的拿手好戏,
两个人躺在同一个被子里,美色当前,裤腿卷起的**小腿还紧贴在一起,尤其其中一个频繁搞事,这种情况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扛不住了。
蒋寄野有点意动,睨他一眼:“你会?”
薄悬脸色发红:“不会,但我可以学。”
蒋寄野:“……”
这玩意还能现学?
所以命根子用来当教学工具?
蒋寄野掀被子下床:“你回头自己慢慢学吧。”
薄悬从背后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这人关键时刻脸皮总能厚得匪夷所思,他说:“别害羞啊,我保证轻一点。”
蒋寄野:“…?”
这好像是我的词儿?
实际上,如果是为了追求感官刺激,以蒋寄野家里的条件,酒池肉林夜夜笙歌不在话下。但他不想,在他看来某些行为应该是感情水到渠成后的才有的交融。
说白了蒋寄野对另一半的要求其实很高,不喜欢不清不楚没名没分的关系。
薄悬跪坐在床上,仗着蒋寄野看不见,其实脸红得快炸开了。心跳很快,耳边阵阵血液在体内急速奔跑的轰鸣,
然后薄悬发现这个角度非常方便动手脚。
在蒋寄野开口之前,薄悬视死如归绕过蒋寄野的腰腹,发着抖的手指摸到了那处要害。
……
事实证明互帮互助要不得,尤其双方经验不太娴熟的情况下。在费劲地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之后,蒋寄野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洗了个澡,神清气爽,蒋寄野回到卧室看见地上的几团纸和床上的狼藉才有了些不自在。
自己动手和给别人动手还是不一样的,过后回味起来更刺激也容易羞耻。
看另一个人的反应也知道了:薄悬缩在被子里连同脑袋一起蒙在里面。
蒋寄野坐到床边,有点好笑,这会知道害羞了。至于吗?动手把人从被子里刨出来:“你洗澡吗?”
薄悬躺在被子卷里呆呆地看着他:“什么?”
蒋寄野说:“用我给你洗吗?”
“不,不,不用了。”薄悬反应过来后脸色爆红,往被子里钻,“八点多了你还不走,你该回家了。”
“不着急这一会,晚都晚了,我们家初一不祭祖。”蒋寄野兴味地看着他,“害羞了,刚才摸我的不是挺大胆的……”
薄悬的勇气已经在动手期间用完了,重新变回薄皮版本,很想一头把自己撞昏过去,闭了闭眼麻木地说:“你也摸我了。”
蒋寄野嗯了一声,不知道什么道理,亲密过后越看薄悬越觉得可爱。
薄悬本想等他走了再起。结果蒋寄野非但不着急走,还颇有闲情地叫了早餐,薄悬只好爬起来冲个澡吃早饭。
蒋寄野说:“什么时候走,我送你,或者再多待两天,我回家也没事干,我爸妈他们要忙自己的事。”
薄悬正舀着碗里汤圆的动作顿了顿,低着头道:“再说吧,车票都还没买。”
蒋寄野点头,过了会突然喊他:“薄悬。”
薄悬吃了一惊,第一次听见蒋寄野喊他的全名。
蒋寄野冲他笑了下:“没事,你名字挺好听的。”
蒋寄野十点多钟到家,初一来了不少客人上门拜访,院子客厅来来往往都是人,好在,人都是来拜访他爸妈的,蒋寄野就算不在场也没人会管他去了哪。
他进门之后,岑丹青多看他好几眼,当亲妈的,儿子心情如何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下午四五点钟送走最后一批人,岑丹青放下茶杯,状似无意地问一旁陪坐的蒋寄野:“刚才那家的女孩,你瞧着怎么样?”
蒋寄野从手机里抬头:“谁?哪家姑娘?”
蒋鸿義也看过来,对岑丹青说:“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媚眼抛给瞎子看。”
岑丹青无奈了:“就刚才坐你对面穿棕色外套的女孩,她妈妈前俩月说想让你们认识认识,我那一阵太忙就给忘了。”
认识认识?相亲?
蒋寄野有点无语,他今年才大一。最终诚实道:“您趁早别忙活了,我不用别人介绍对象。”
蒋鸿義一听就乐了:“怎么个意思,你是要打光棍还是出家当和尚。”
“不是。”蒋寄野说。
客厅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人,蒋寄野从小到大被教育对待家人要诚实,最重要的是他出生以后没挨过一句话一个巴掌,哪怕犯了点浑,从来都是坐下来好商好量。
蒋寄野坐直身体:“爸,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岑丹青和蒋鸿義对视一眼,预感到什么。
蒋寄野沐浴着二老温和慈爱的目光,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岑丹青和蒋鸿義没有对他提过任何成就上的要求,但新旧接替的时代,很多家庭传宗接代思想根深蒂固,或许他们认为结婚生子是每个人必然要经历的事。
蒋寄野之前也没考虑过这件事,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蒋寄野说:“我在学校交了个朋友。”
蒋鸿義和岑丹青知道这句话不是重点,不然儿子不至于脸色如此凝重,很有默契地追问:“然后?”
蒋寄野顿了顿:“是个男朋友。”
岑丹青:“……”
蒋鸿義:“……”
两个人的表情很精彩。
沉默一阵,蒋鸿義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要说你失手把这人杀了。还想那确实是大事,结果你小子把人睡了。”
蒋寄野:“……”
岑丹青无奈地伸手锤了蒋鸿義一下,怎么说话呢。一大一小没一个正经。
蒋鸿義赶紧摆正下态度:“哦哦,男朋友就男朋友,回头找个机会带带过来我们见一下,是那个意思。”
蒋寄野:“……好,以后再说。”
他说了关键的问题:“你们要是想抱孙子,趁着年轻还可以要个二胎。”
蒋鸿義这次反应特别大:“还二胎,别开玩笑了,对了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是我们度蜜月的时候不小心怀上的,我跟你妈当年本来打算丁克来着,”
意外产物的蒋寄野:“……?”
那确实没说过。
这个寒假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如上所述,蒋寄野跟家里出柜了,虽然外人眼里没溅起任何水花,。第二件事是邢岳麓年前做了个□□环切手术,行动不便,近期出不了门。
以至,薄悬悄没生息地一个人上了回a市的高铁后——蒋寄野出门之前才看见他告别的消息,搞不明白他的想法,互相手动帮助一下而已,害羞到这种地步吗?
蒋寄野没说什么,打电话给a市的邢岳麓叫他帮忙接应安顿一下,邢岳麓吞吞吐吐地说自己不方便,解释完缘故,然后转头把差事交给了林玉涵。
蒋寄野听完,脑袋有点大:“你找林玉涵干嘛?”
邢岳麓很懵:“林玉涵咋了?又不是薛明泽,他俩关系处得挺好的啊,刚才林玉涵很高兴就答应了。”
这家伙压根不知道里面掺杂着‘林玉涵告白过蒋寄野,薄悬喜欢蒋寄野,觉得林玉涵这人有点危险,故意凑到林玉涵跟跟前套近乎还成功了,所以林玉涵目前疑似对薄悬有兴趣’的狗血事迹。
蒋寄野做了个深呼吸:“行吧,替我谢谢他,回头见面在聊。”
挂完电话,他看着薄悬发来的上车图片,心想林玉涵就林玉涵了,总比孤零零没人接应得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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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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