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才没有呢，妈，别乱说。”
低着头的女孩儿穿着淡色的长裙，杏色的单鞋在地上划圈，垂下的头发遮挡住了她害羞的脸和闪着光的眼睛。
“真的是老师留我，就一个星期，我票都买好啦。”
“嗯嗯，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杜云挂掉电话开心地走到了教室门口，然后歪头看着正在学习的男朋友，“我已经跟妈妈说好了。”
男生转过头，扶了扶滑落的眼镜，“我也跟我妈说了，等作业写完我们就回宿舍。”
男生伸出手，杜云自然而然地放进他的手心然后坐到了座椅上，临近期末，大学教室几乎没有没有学生的教室，杜云拿出来自己的平板打开了ppt，根据老师划的重点开始复习，多是背诵为主，所以她很快进入了状态，只是背了两个小时就有些累。
张树侧身看着杜云，他们是高中同学，一起来到了同一所大学，本来两个人交集不是很多的，甚至企鹅还是通过班群加上的，但是张树发现她比高中好看多了，会化妆会打扮，于是在大一跟她加了同样的两个社团，团建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比其他人更加亲密和有话题。
杜云正在背马原，回头看着他娇嗔地撞了撞他的胳膊肘，“又走神，概率论看完了？”
“差不多了。”
杜云一笑，“学霸就是学霸，都不用像我们临时抱佛脚。”
张树专业前五，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专业英语，杜云成绩一般般，就大一的时候拿过奖学金，后来就没拿过了，社团也在大二的时候全部退出了，平时很清闲，喜欢打游戏和直播。
“很期待和你出去旅游。”
张树没头没脑一句话让杜云红了脸，她轻笑，“我穿你给我买的裙子，你要记得给我拍照啊。”
张树点点头，拿出来了专业课书籍，“当然，我还买了相机，一会儿去吃饭吧，食堂人不多。”
杜云看了看手机点点头，顺便回了宿舍群的其他人问题。
教室出来是学校的超大池子，睡莲开得正盛，张树给杜云打着伞，看着她手机里面的取景框，“好看。”
“那当然，”杜云回头，伸手挽住了他，“走吧，我还想喝饮料。”
张树终于勾起了笑容，露出来右边脸的梨涡，“不是说要减肥吗？”
“哎哟，奖励一下自己嘛。”
张树给杜云拿了一瓶青梅绿茶，然后来到了食堂二楼和她坐在一起。
接过杜云拿来的筷子，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到了杜云宿舍楼下。
女生宿舍楼下几对情侣，占据每一根柱子，张树和杜云牵着手蹲到了小胖猫面前。
“学长，你也要减肥了。”
张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都不胖，都可爱。”
回到寝室的杜云把买来的几杯奶茶放到了她们桌子上，“灰灰还没回来吗？”
“嗯，她是去的三教，那边赶人要晚一点。”
“确实，图书馆现在九点半就开始撵人了。”
“你和你男朋友准备去哪儿玩儿？”
“去看海。”
“哟~”
其他两个人一起咬着吸管，杜云笑着用手掩面，“那你记得给我们发视频，还要跟我们报平安，你还没跟你妈妈说吧？”
杜云点点头，“还没有，会的，我到时候回家的时候都报备一遍。”
晚上十点灰灰回来，满脸憔悴眼神无光油头油面，先是用膝盖踹开门，然后用脚勾上门。
“瞧瞧我们的灰灰，还好吗？”
她勾唇假笑，“还活着。”
四个位置的台灯都亮了起来，杜云跟男朋友打着视频，寝室里面只有翻书的声音和偶尔讨论的声音，直到快十一点半，张树出动出声，让杜云洗洗睡。
互道了晚安，杜云抱着玩偶上了床，然后收到了母亲打来的两千块钱。
——有机会的话，再去玩玩吧
——去年这个时候你都玩儿了几个城市了
杜云一笑，和妈妈聊到了半夜，然后戴上了眼罩睡觉了。
“宝宝们我要睡了，晚安玛卡巴卡——别太熬夜哦。”
“好的，不通宵。”
“好的……不睡会死人的。”
“脆脆鲨，嘎嘣脆。”
杜云没多久就睡着了，期末考试一共持续了八天，最后一门考完了杜云就拉着行李箱到了张树楼下。
杜云披着头发，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身上，白色外套下是粉色的蓬蓬裙，白丝小高跟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她低着头，过长的美甲丝毫不影响她的打字速度。
宿舍四个人有两个人已经到车站了，杜云在群里斗图，抬头看到了拉着行李箱出来的张树。
张树拉过她的行李箱，给她背好小背包，然后一起走向了南门出口。
“今晚到酒店就好好休息。”
杜云点点头，张树自然看到了她的高跟鞋，“我书包里面放了一双洞洞鞋，你要是脚疼的话要跟我说喔，我们要玩儿这么久。”
杜云笑着点头，手里拿着太阳伞，“好好好，你打车了吗？”
张树点头，“刚接单，刚考完试有点不太好打，提前在宿舍打的车。”
“不愧是我的男朋友，真厉害。”
张树笑着找到了车牌号，杜云靠在他的肩膀上，在手机里面刷着视频，“好看吗？”
张树眼睛看了过去，手机里面是一个女孩儿的剪辑视频，唱跳俱佳是当代爱豆的基本功。
视频里面的女孩儿梳着双马尾，杜云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笑着在评论区@自己的朋友了，“这是一个素人选秀节目，她是在路上的时候被选上的，素颜非常好看，笑得可甜了，好看吧？”
张树点点头，“她本来就会唱歌跳舞？”
杜云摇摇头，把评论区给他看，“不是喔，跳舞是现学的，不过完全看不出来，对了，而且她已经结婚了。”
张树挑挑眉，“看不出来，看起来好年轻。”
“对吧，而且她好温柔，我很喜欢，我还扒了舞，等下次我直播的时候跳给她们看，哎对了，我快二十万粉丝了，上次我说有个姑娘给我创了一个群，我拉你进来？”
张树皱着的眉松开露出微笑，“你这几天在群里面遨游？”
“嘿嘿，有在复习的。”
车站里人来人往，张树拉紧了她的手，“人很多别走散了。”
“嗯嗯，我们先去买水吧，你喝饮料吗？”
“可以，买些零食吧，我们都没去超市。”
杜云点点头，买了些适合打发时间的零食，又买了一包猪肉脯就去了高铁候车厅。
*
“妈妈，我也穿妈妈的这件衣服。”
十岁的余满春坐在后座，车子稳稳行进，余书徽笑着，“那跟妈妈去买布，你跟妈妈一起做衣服好不好？”
“好~妈妈要跟我一起穿。”
余书徽笑着，看向老公，“刚好我们路过，去买些吧，顺便我再做一件旗袍，也给你做件衣服。”
杜淮山点点头，将车子转个弯，“满春啊，也跟爸爸一起穿好吗？”
余满春嘟嘴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啦。”
杜淮山哈哈一笑，三个人停车便下了车。
“我去买布，你带她去逛下零食店吧，家里刚好也快吃完了。”
杜淮山点头，带着满春去了隔壁的零食店，刚好赶上打折的日子。
“……你、你好……”
余书徽回头，看到了弯腰比较年老的女人，“你好？”
女人紧张地扣着手，背上还有一个熟睡的男孩儿，看起来还才几个月，脸胖嘟嘟的。
“我女儿、那个、那个来了但是没有带……沾了血，想问你有没有带……”
“哦，这样，我带了，”余书徽一下明白，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包，“这个……”
女人面露难色，“我没用过，贵不贵啊……”
“不贵，姑娘在哪儿，我去教教她吧。”
“谢谢谢谢。”
余书徽赶紧摇头，然后跟着去了旁边的厕所。
***
十年后——
“小燕子……”
“穿花衣……”
“年年春天……到这里……”
“嘻嘻嘻嘻，狗来了！狗来了！”
“哈哈哈，过来过来！”
“这里有肉吃！乖乖……”
讲台上的老师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个情况，只是低着头整理着几本破书，上面的乐谱涂满了彩笔蜡笔和铅笔，女人浓妆艳抹，抬头和地上跪趴着的女人眼睛对上，却没有对视。
“好狗狗，快爬。”
“张飞，快看你老婆，被张肆骑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个兔唇看起来超重的小男孩儿抬手把另一个男生推到了地上，然后给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脚，张嘴说话却是一点不含糊。
“你个贱女人，十块钱被我爸爸买了还不乖乖当狗！你是女人吗，怎么还没给我生个弟弟？跟那个没用的女人一样！”
地上跪着的人抬起头，浓妆艳抹的脸被遮在了脏乱的头发下。
“……对不起。”
“我跪好了，你来骑。”
张飞笑起来，露出来稀疏的牙齿，抬脚就骑了上了，张肆也跟着上去，女人腰更下了，手心被石子磨出了血，课堂才重新开始。
“哭，哭好啊，能哭才能生儿子……”
“疼？打是亲骂是爱，这才到哪里？疼、疼点好啊……”
“夹好枣子，那可是给你男人吃的，还没成亲呢就松了？夹不住了？”
“哭哭哭，财运好运都哭来，霉运坏运都走开！”
张妛手里端着装有花生红枣的簸箕，头上戴着头纱，看到了地上一地的血，流的笔直，嘴上勾起了笑容。
“你流的血比当初我流的血还要笔直呢，肯定比我生的还多。”
张妛抬手，用缠着红线的剪刀一刀刀顺着伤口把身上的衣服剪烂，随后拿起了旁边的快刀，抬起来了她的双脚。
精美的三寸绣花鞋缠在了大小合适的脚上，张妛“咯咯”笑着，一边红枣一边花生铺满了来时的血路。
好久不见，写长难句发现了我的笔记，于是摸上来更新一章嘿嘿
晋江大变样，容我以后研究
张妛（c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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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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