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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盛家继承人双腿恢复的消息不管对于外界各方还是盛家内部来说都称不上是什么好事,因而从最初就采取了极其严苛的保密措施。

远在大洋彼岸的家主夫妇早在盛时澜接受手术时就已经得知消息,本打算过来陪同,却被盛时澜编织了理由拒绝,眼下情况日益向好发展,盛珩还是没忍住再次打来电话。

“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

寡淡至极的语气,用的借口也一如既往地老套。

盛时澜身体放松向后靠在椅背,落在面前电脑屏幕上的眼神同样很淡。

屏幕那头的男人眉眼间透出和盛时澜相似的清冷,脸色却更为苍白,周身萦绕着岁月沉淀下的温和包容,大概是习惯了盛时澜的说话方式,此时闻言只低低笑了声,“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你不让我们去看你,我和你妈妈也想见见小锦。”

唯一的儿子与自己尊重有余却亲近不足,盛珩对此多有遗憾,却也并不强求对方改善态度。兴许是常年缠绵病榻的缘故,他在许多事情上都看更得开,如今只希望儿子平安健康就好,至于做什么决定也从不多加干涉。

正因如此,由于盛时澜始终没松口,两人至今也只在视频通话当中见过盛锦,盛珩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儿子”也相当好奇。

盛时澜听完后难得有了短暂的停顿,他坐直身体,过了大概半分钟才回应,“您先养好身体,等他适应了我会带他回国。”

“真的?”

“嗯。”

估摸着时间不会很快,但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足够,盛珩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们注意身体,又交代了些琐碎的小事,眼看着到了喝药的时间才挂断电话。

这边盛时澜刚结束通话,书房的门就被人规律地叩响三声。

何究打开门,脸上还带着些没褪下去的微笑,不等开口,他身前和门板的夹缝中就灵活地探出一道人影。

盛锦一只手攀着门缘,另一只向他举了举手里攥着的那株半人高的向日葵,略微抬高声音道,“盛时澜,时间到了,快走!”

小孩儿显然是刚从户外回来,身上热气蒸腾,脸颊边还缀着刚洗过留下的水珠,一双眼睛润仿佛像春天的清泉,说话时卷翘的眼睫微微翕动,垂在身后的两股麻花辫也跟着晃动,整个人朝气蓬勃得不像话。

盛时澜坐在原位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才起身向他走去。

盛锦很自然地用空出的那只手牵上他伸来的手掌。

虽然在手术后经过了长时间的康复训练,但盛时澜能独立行走的时间仍旧有限,平日里大多数时间还需要借助轮椅活动。

所有人都知道恢复如初的过程必然漫长而艰难,但庆幸一切都在格外清晰地向好发展。

眼下,盛时澜进行康复训练的地点已经由医院转移到了宅邸中,主要通过户外行走的方式日益延长走路的时间。

如同之前盛时澜无数次陪在他身边那样,盛锦主动接下了这项“陪伴散步”的任务,每天在固定时间来敲响盛时澜的书房门。

初冬的气候还算不上寒冷,盛锦又有些怕热,但在出门前还是被按着换掉了去花房前穿的轻便外套,系上了件红底白毛绒外边的斗篷,甚至连帽子都被强制要求扣好。

为此他鼓着脸,闷闷不乐地牵着盛时澜走了好一段路后,才晃了下另一只手里举着的向日葵道,“如果今天没走到一个小时零五分,我就把它送给何叔。”

不管是擅自延长的五分钟还是不给他送花的威胁,听起来都格外没有威慑力,盛时澜垂了下眼,目光落在他脸颊轻微鼓起的柔软弧度,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开口,“整个花房都是我送你的。”

手掌传来轻微拉拽的力度,刚才还只是有点生闷气的人这下彻底停住脚步不走了。

盛时澜侧过身,视线在很短的时间内仔细打量了盛锦面上的神情,像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经习惯性地收集他的各种情绪。

他承认自己对盛锦存在非常强烈的探究欲,偶尔会采取一些手段去调动并观察他处于不同情绪下的表现,但通常不会太过火,同时也很擅长安抚它们。

“花是你种的,都很漂亮。”盛时澜顿了顿,用连鸟儿都不会惊动的语气说,“我会努力,花可以只送给我吗?”

于是盛锦被很快哄好,连带着刚才的那一点郁闷的阴云也被一扫而空,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点点下巴模仿动画电影里人物的语调:“好吧,这位先生,那就请你再坚持五十五分钟。”

两个人接下来走走停停,速度并不算快,再加上盛锦不停地在说话分散注意力,以至于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分针精准地划过表盘一圈时,两人才刚刚穿过主花园,走到一面篱墙下,然而盛锦还是拖着盛时澜的手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时间到了先生,你今天也圆满完成了任务,这是给你的奖励。”

盛锦把抓了一路的向日葵往人怀里一塞,透亮的眼珠悠悠一转,一个新的主意当即冒了头。

在宅子里的时候,盛锦旁观过几次康复师给盛时澜按腿,知道这对他的康复有帮助,此时合着掌心搓了搓手,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

“盛时澜,你累不累?腿疼吗?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盛锦说着自顾自将掌心搭在他大腿上动作谨慎地捏了捏,接着又团成拳力道很轻地敲了敲。

盛时澜没能立马阻止,这时候索性任由他操作,见他模仿得有模有样,碰碰这又碰碰那,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活像只团团转的蜜蜂。

“盛锦。”

“嗯?”

“我好多了。”

“真的吗?”

盛锦闻言停下动作,看了看手表上分针才将将越过两格,不由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嗯。”盛时澜没给他再问的机会,伸手托住他的两边腋下就将人提起来抱进怀里。

即使被人好好养了一段时间,但原本的底子摆在那儿,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盛锦的身高比同龄人矮上一截,就连温莎都能轻易将他举起来转圈。

起初担心压到盛时澜的腿,盛锦始终紧绷着身体,几次攀着对方的肩膀想要悬空起来,直到被按住腰顺着脊背抚摸几下才慢慢放松下来。

折腾了一个下午,盛锦就算再有活力也难免疲惫,此时趴在熟悉的怀抱里,被顺毛似的摸了两下后,逐渐抵不住困倦,眼睛开始眨巴起来。

等到盛时澜再低头去看的时候,盛锦已经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这次他们出来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一些,何究找过来的时候盛时澜正抬手给盛锦裹紧身上的衣服,见状靠近了些低声询问是否要回去,在对方点头应允后,才轻轻拍了拍盛锦的肩膀。

“小锦,今天的散步结束了,我抱你回房间睡好不好?”

盛锦迷蒙地睁了下眼,瘪了瘪嘴,皱着眉含糊地哼了两声又往盛时澜颈窝里钻。

知道小孩子困意上来的时候很难叫醒,何究无奈笑了两下,收回手。

盛时澜从他手中拿出那株向日葵,示意何究插在书房里的花瓶,才托着盛锦的膝弯打算起身。

何究跟着扶了一把,看起来有些犹豫,“少爷,要不还是我来……”

盛时澜避开他的手,把人拢紧了些,“答应他的,还差五分钟。”

于是何究便不说话了。

时隔将近一年,看着如今的盛时澜,何究既有些意外,又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只是回过头来,又不得不感叹缘分实在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

日子逐渐步往深冬,天气变得寒冷以后,盛锦也开始减少了在室外活动的时间。

与此同时,他越来越表现得如同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精力旺盛,任何事情都想要去尝试,在更多待在室内的时间里,他又发展出许许多多的新爱好。

周围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好现象,因此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格外纵容。

这头拙劣伪装自己的小兽,终于一点点剥去外衣,展露出原本的模样。

表现得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开始愿意折腾人。

在他沉迷玩贴纸的那段时间,非常热衷于把各种各样的贴纸往屋子里的角落以及人的身上贴,和他相处最密切的一圈人最先遭了殃。

温莎倒是很乐意陪他,盛锦送给她的那些贴纸她都好好保存了下来,也会提前备好许多图案精美的贴纸在休假结束后送给他。

盛时澜最开始还能冷着脸拒绝,但是那双藏了点委屈的眼眸轻轻一眨,所有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只能静止不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卡通贴纸兴高采烈往自己身上粘。

于是在这段时间里,盛锦多了数不清的漂亮贴纸,而盛时澜也损失了数不清的衣物。

而在这之后不久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盛锦又转战爱上了涂鸦。

盛锦在主屋有自己独立的学习室,有别于盛时澜的藏书巨众的书房,近三百平米的空间里陈列着多种专用仪器以及书籍,内侧有门连通另一间为他专门打造的多功能活动室,空间要更为宽敞,各类益智游戏和运动工具一应俱全。

现在,这两个屋子的墙壁和地板都被用作盛锦的画布,小孩儿有时候灵感爆发,拿着画笔就开始往墙上和地砖涂涂抹抹。

他的年纪早就过了一般孩子的涂鸦敏感期,但是佣人在发现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阻止,心理医生也表示这或许是他正式接纳并融入这个环境的重要阶段。

在得到这个结论的第二天,盛时澜就让人在这整层空间的墙面都装上珐琅板,方便盛锦随时涂改和反复利用。

他行动中纵容的意味太过明显,这让盛锦现在变得开始不太怕他,甚至在某些时候表现得越发得寸进尺。

直到他第二次试图往自己的手背上画画的时候,盛时澜才终于沉着声开口制止。

“盛锦。”

准备做坏事的人并没有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盛锦对上他睁开的眼睛,眨着眼耸耸鼻尖,轻轻晃他的手,“盛时澜,你不睡觉吗?现在已经中午了,你睡觉嘛,好不好?”

盛时澜冷着张脸没说话,盛锦就继续开始眨巴眼睛,眼看着对方半天没有回应,才悻悻地垂下眼睫,有些低落地准备下床离开。

然而下一秒,握在手中的画笔就被人抽走,脸颊也被一只温凉的手掌捏在手心,盛锦惊讶地张了张嘴,很快察觉到脸颊上笔尖滑过泛起的痒意。

他咯咯笑了两声,也不恼,静静地等盛时澜画完,接着跑去找了镜子左右看看,发现是很简单的几笔猫胡须,于是又欢快地跑回来,扯着对方的衣领眼睛亮亮地喊,“我也要,该我了!”

哪怕已经见识过盛时澜对盛锦的过分宽容,但在他顶着张被涂画的脸出现的时候,宅子里的佣人们还是被吓了一跳。

即使这些痕迹很快就被洗去,这件事还是被当时的见证者深刻地铭记了很多年。

后来何究委婉地劝说盛时澜必要时可以采用一些惩戒的教育手段,青年只是一点点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残留的颜料,在短暂地沉默后,才冷淡地开口。

“如果你想养一株玫瑰,就不能只期望他的美丽,连同他所有的尖刺都要做好准备——否则凭什么养他?”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医生口中的诊断,何究也没办法把眼前说出这番话的人和一年半前被诊断为“严重情感缺失症”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也是在这个时刻,他才清晰地认识到——这股莽撞的、轰轰烈烈的、从布朗克斯直达康涅狄格的春风,确确实实带来了太多不可预知的变化。

盛锦经过盛时澜的世界,留下了一朵玫瑰。

留下了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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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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