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站住!”
京郊城外的树林中,一道残影迅速穿过,紧随其后的是一帮蒙着面的杀手。
谢济楚脚尖轻点在林中的树枝上,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逃。
没过多久,她的腿上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从里面渗出,身上的布料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谢济楚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卖力奔跑,只是到底受到了伤口的影响,逃跑的速度不易察觉地慢了下来。
“狗杂碎!”
谢济楚暗自咬牙,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今日也算是体验到了。
双方的追赶十分焦灼,但不凑巧的是,
谢济楚借力使用轻功的一根树枝意料之外地断裂,
“咔嚓!”
意外的发生加上内力不支,谢济楚再也支撑不住,从树上摔了下来,她狼狈地借力滚了两圈,捂着伤腿瘫倒在地上。
不出片刻,黑衣人很快便追了上来围成一圈,迅速将谢济楚包围,但却没有人敢轻易上前。
因为就在一炷香以前,因为他们的轻敌,他们的领头人不幸在追捕过程中被谢济楚的歹毒暗器中伤,死于非命。
谢济楚带伤坐在地上,飞速思考着如何突破重围,
“以少敌多,本就处于劣势,更何况此刻我受了腿伤,正面突破看来是行不通了”谢济楚在心里盘算着,“那只有另辟蹊径,赌上一把!”
不出片刻,谢济楚便想出了应对之策,她借着查看腿伤的小动作,灵活的手指悄然伸进了右手的袖口之中,在无人看清的角度,手里瞬间多了一枚黑色烟弹。
烟弹顺利地被藏在掌心,但她却没有轻举妄动。
就地反击讲究时机,
她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作为反击的突破口。
可黑衣人也很谨慎,不敢小看谢济楚,且他们奉命要留活口,如何活捉谢小贼且不受伤,这中间的平衡,他们一时拿捏不准。
双方此刻陷入了僵持当中,竹林中一片寂静,此刻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谢济楚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况且此刻的时间拖的越久,对她恢复内力就越有优势。
见他们没有动作,谢济楚故作轻松地盘起腿,开始闭眼打坐。
其中一性情暴躁的杀手见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握着刀把的手攥地更紧了。
老大已经被这个歹徒所杀,如今众多兄弟竟然害怕地不敢上前,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这一次千万不能让这个贼人给逃脱。
终于,他忍不住先发制人。
脚步悄然之中向后蓄力,他这一动作仿佛像一个信号,打斗在一瞬间爆发。
一瞬间,所有人都向中心的谢济楚冲来,而她依旧坐在地上俨然不动。
当利剑全部刺向她的那一刻,谢济楚拼尽全力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将早就握在手中的烟弹向地面狠狠砸去。
顿时周围烟雾四起,谢济楚顺势一脚踏在树干上,再次爆发使用轻功向竹林边缘飞奔而去。
而在原地的黑衣人二把手,在察觉到谢济楚扔烟弹的同时,便大喊一声,
“捂住口鼻!”
众人听闻后赶忙用衣袖堵住口鼻,却不知为时已晚。
让谢济楚没想到的是,在她扔烟弹的同时,一颗天香球被人用内力射到了她的衣袍上,随即一股香气飘散开来。
谢济楚暗自皱眉,并加快了逃跑的脚步。
人一旦被天香球射中,就会沾染上一种异香,且此香气味持久,短时间内无法摆脱,甚至在一周之内都可以被有意寻找的人轻易追踪到。
谢济楚扔的烟弹很快散去,黑衣人首领冷静地再次下令,
“追!”
“是!”
但现实却没有如他所愿,
“扑通!扑通!”
只见原本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接二连三地瘫倒在地上,只剩二把手一个人用剑支撑,身形摇摇欲坠。
谢济楚的烟弹不仅有掩人耳目的功效,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种毒药,使人闻了便会内力尽失,瘫软无力,无法使出功力。
“该死!还是中计了!”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猩红的双眼透露着不甘。
在捉拿谢济楚之前,他们黑影帮做足了功课,对手生性狡猾,武功高强,且极其擅长用暗器。
这些特征在他们重伤谢济楚之前,已经一一领略,没想到带头人拼上性命才将她的一条腿重伤,怪不得江湖上有人重金悬赏谢济楚均没有结果。
此次出动,他们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众人现在恨谢济楚恨的咬牙切齿,即使没有太冲夫人的悬赏金,他重阳阁日后也势必要把谢济楚碎尸万段。
在逃出竹林后,谢济楚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渐渐慢了下来,方才爆发逃跑时,她强行调用枯竭的内力,此刻遭到了更加猛烈的反噬。
出了竹林,谢济楚拖着一条废腿,跌跌撞撞地在荒凉的庄稼地里缓慢前行,她现在急需找个地方疗伤。
但此刻她腿伤严重,内息紊乱,身上背负着大大小小的剑伤,想要找个郎中帮她好好医治谈何容易。
体力逐渐不支,谢济楚一个脱力便倒在了地上。
她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真是天要亡我,我谢济楚风流倜傥十七年,今日竟要交代在这鸟不拉屎的庄稼地里,当真可笑至极。”
说罢,一只手无力地抚向怀中始终被藏好的温热的秘籍,终是支撑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
“竹心,快到梅花郡的庄子了吗?”
马车上一蒙面女子掀开帘子开口问道,
坐在马车前驾车的婢女闻言回头答道,
“回姑娘,过了前面的庄稼地,约莫还有两公里就到了。”
白亦瑶听罢点点头,放下帘子,重新坐回马车里。
她几日前被父亲宠爱的赵姨娘陷害,传闻与梁家小公爷私定终生,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父亲下朝回家后,当即便说不想再见到她,白亦瑶没曾想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对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顿时伤心欲绝。
且京城众人议论纷纷,她着实没脸见人,如今只得到母亲留给她庄子里避避风头。
马车没走多远,便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刮的马车吱呀吱呀地响,天气也逐渐阴沉下来。
白亦瑶见状不由地有些心慌,她出门出的急,且梅花郡就在京郊,因此并没有带家丁,到头来马车上只有她和竹心二人。
“竹心”
白亦瑶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不由得提高了些音量催促着,
“天气恐怕有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知道了姑娘。”
竹心怕主子担心,听罢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气的变化莫测让白亦瑶变得更加揪心。
二人一马还未走远,忽而狂风四起,路上尘土飞扬,而后黄豆般的雨点从天空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突然的变故让马儿踉跄了一步。
“啊!”
“姑娘!”
白亦瑶和竹心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却是有不同的原因。
“小姐你没事吧?”
竹心听到白亦瑶的惊呼声,赶忙问道。
“无妨,只是被马儿惊到了。”
竹心听到白亦瑶没事,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而后犹豫地开口,
“姑娘......前面路中间好像躺着一个人......”
她不知道姑娘见了那人满身是血,会不会被吓到,只能斟酌着开口。
“什么人?”
白亦瑶问道,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朦朦胧胧之间竹心也不是十分确定,
“看起来是个受了伤的姑娘。”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白亦瑶从里面弯腰走出来,
“我去看看”
“诶!姑娘小心淋雨!”
竹心连忙撑起随身带的油纸伞,将白亦瑶从马车上扶下来。
她深知她们家姑娘不仅医术过人,更是个心地善良的,遇到伤患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她每次都是私自斟酌地向姑娘禀报,若是看见那面露凶煞的,路过时只当看不见,免得救人不成反倒惹得一身腥。
然而,今日竹心见到伤患是个看起来十分可怜的姑娘,便想着若是个不会功夫的姑娘被人欺负到身患重伤,白白死在路上岂不是太可怜,因此才禀报姑娘,下车来查看。
白亦瑶下车后,在竹心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了受伤的女子旁,只一眼,细长的眉头便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此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最严重便是右腿上的伤口,像是被人一剑劈开,翻出了里面的皮肉。
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早已发炎,再加上天上的雨如瓢泼般往下倾注,伤口被洗刷的开始发白。
此人正是昏迷不醒的谢济楚。
白亦瑶蹲下,伸出葱一般的手指,将谢济楚的手腕翻出来,伸出两指轻轻摁在她的脉搏处检查。
竹心则守在自家姑娘旁边,为二人撑着伞。
片刻之后,白亦瑶起身对竹心说,
“竹心,她的脉搏已经十分微弱,快把她背到马车上去,运回梅花郡。”
“是,姑娘!”
语毕,白亦瑶顺其自然地接过了竹心手中的油纸伞,撑在二人上方,洁白的裙摆和衣袖早已被飞溅的泥土染黑却毫不在意。
竹心自幼是习得一些功夫的,她轻易地将躺在地上的谢济楚背到背上,但是怕碰到她腿上骇人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一种别扭地方式将谢济楚背到马车上。
将谢济楚安顿在马车内,继而扶着白亦瑶上车,而后自顾自淋雨坐在车外,驾着马车便向梅花郡飞驰而去。
马车上,白亦瑶顾不上整理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箱。
她动作轻柔却又迅速地剪开谢济楚染血的衣物,仔细查看伤口,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满是忧虑。
竹心在车外冒雨赶路,心中也默默祈祷着这位重伤姑娘能平安无事,三人在风雨中朝着梅花郡疾驰,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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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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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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