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妤心有余悸地抿唇，“啊，好狠的心呀。”
呜呜呜。
不过，还好她没那样说。
“是啊，”言暄勾唇一笑，语句清晰缓慢道，“还有更狠心的呢。”
景妤用食指挑了挑某人手中塑料袋的小提手，好奇地问：“更狠的是什么样子？”
言暄没有回答，只是懒洋洋地瞥她一眼，塑料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
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是一种讯号，景妤自觉左手晃动，与对方的手背轻触。相同的体温撩起一片火热。
可惜言暄像是毫不在意这样的触动，又好似再等景妤更进一步。
她们与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为肢体接触留下了更合理的空间。
穿过两个十字路口便是商场所在位置，一进商场大门，扑面而来的特殊香气混杂着各种路人身上的气息。
言暄试图落后半步躲在香香的身边人后面，但被一直留意她的景妤发现，就算慢了半步也硬是拉回并肩。
言暄吸了吸鼻子，“逛哪啊？”
景妤环视一圈，“去看看甜品店？”
两人手上各自还提着打包剩下的食物，“不是刚吃过饭吗。”言暄说。
“好吧，”景妤其实一点都不失落，真的，“那我去精品店逛一逛？”
言暄点头，“可以，”她对周围的环境还很陌生，各种小店的位置都不清楚，“我没怎么来过这里。”
景妤说：“我也很少过来，”她突然想到什么，“张雪怡和姜灵倒是经常过来。”
言暄看她一眼，怎么突然提起她们。
景妤眼神心虚一瞬，继续说，“她们每次过来，都会拍张照留念一下。”
十米远的位置就是个自助大头贴的小房间。
果然。
言暄偏头浅笑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还好自己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
景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欣喜之意通过眼睛准确地向她表达出来，“我们要拍吗？”
言暄稍一挑眉，“也可以。”
她怎么会拒绝呢。
拍摄大头贴的小屋里还有对情侣，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透过帘子下面看到一双红色高跟鞋和一双黑色马丁靴交缠在一起。
言暄歪头脑补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什么样的姿势可以做到这种。
直到一只手掀开帘子，她看到穿着高跟鞋女生从穿着马丁靴的女生身上下来，才恍然大悟。
原来还有个椅子。
只是，怎么，只有一个椅子。
轮到她们两人进去，言暄进来就把食物放到椅子上，景妤见状，只好也把手上拿的东西先放置好。
两边的墙上挂着随意佩戴的头饰，言暄眼睁睁看着景妤拿下一对猫耳，然后转头看着她。
言暄：“？”
言暄：“要我帮你带吗？”
景妤摇摇头，“不是，”眼睛略显无辜，“想看你戴上这个。”
言暄：“……”
言暄动了动嘴唇，不信景妤看不出来她此刻的表情是在拒绝。但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表情，言暄怎么也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她说：“我有洁癖。”
景妤只好：“好吧。”
猫耳被乖乖放了回去，景妤又拿了只爱心戴在头上。粉红色的爱心上标着箭头，箭头正正对着言暄。
言暄：“……”
口口声声说着洁癖的言暄伸手拿了个墨镜戴上。
拍照苦手言暄除了剪刀手和捧脸微笑之外什么都不会了，一套照片拍下来，脸上的笑容跟复制粘贴似的。
照片预览中，美颜磨皮把言暄脸上的痣都磨没了。
景妤看上去倒是很满意，“你好漂亮呀！”
言暄看着照片中的景妤，“学姐更漂亮。”
学姐被哄得要飞上天了。
景妤问：“就这一张照片，打印出来留给谁呢？”
谁呢，谁呢。
虽然我很想要，但如果你说留给你，我会更开心的。
言暄伸手直接按键，选择打印两份，“当然是留给我们两个啊。”
没看到选择打印张数的景妤：“……”
打印出来的两张照片都放进景妤的衣兜里排排坐，因为言暄没有衣兜，身上背的小包也装不下平整的照片。
踹好照片，景妤心情都更加美妙，一路上精力充沛，看到哪个好看的都要停下脚步夸一嘴。
言暄很少跟人出来逛街，通常逛一会就累得走不动道。舍友们兴致勃勃逛街时，一家店能待一个小时，这时她一般都会找个墙角靠着玩手机。
可如今跟景妤两个人出来，她手机装在包里都没拿出来过。
景妤没遇到一个玩偶都要上去摸一把。
景妤：“看它的耳朵，好软好可爱呀。”
言暄：“嗯，买一个。”
景妤：“你看它这个颜色，好粉嫩好可爱呀。”
言暄：“嗯，买一个。”
景妤：“你快来看这个，这个好丑，但是又丑又可爱。”
言暄：“嗯，买一个。”
到后面，景妤的购物篮都放不下了，言暄还在，喜欢就买，买一个呗。
景妤忍不住笑出来，“你怎么这么大方呀。”
言暄环抱双臂，轻笑一声，“又不是花我的钱。”
景妤：“……”
景妤垮下脸，“唔，也对。”
玩偶区逛完，景妤又把她带到饰品区。
“你有没有打耳洞的打算呀？”景妤看向言暄空荡荡的耳垂。
言暄顺着她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目前还没有。”
景妤：“好吧。”
于是景妤在一众饰品中看中了一对淡蓝色的耳夹，周身环绕着银质线条，像两颗幽蓝的小星。
“送给你。”景妤将她递给言暄。
言暄反应了一会，说了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你还没付钱。”
……景妤立马跑去排队付钱，大包小包的玩偶提过来，单独拿出耳夹。
“送给你。”
言暄浑身不自在，“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景妤认真地说：“多送些礼物，成功追到你的概率会更大一点吧。”
言暄：“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收买。”
景妤：“那……”
言暄静了片刻，想到吃饭时景妤掏出来的一叠文件，嘴角上扬，开玩笑着说：“起码也要有三套房子吧。”
景妤反应很快，也笑了，“可以呀，”她微微靠近说，“那你尽快搬出来，和我住吧。”
言暄淡淡撩她一眼，没说话。
逛完精品店又去逛服装店，景妤挑了几件衣服让导购帮忙整理一下，言暄兴致缺缺地观察服装造型，研究一些部位的缝线工艺。
景妤快步过来找她，“你没有想试试的吗？”
言暄的手从一件丝绒吊带长裙上移开，“我脸上带妆的，不太方便试吧。”
景妤看向那条长裙，“那就试哪件买哪件。”
言暄成功被她这番何不食肉糜似的发言给逗笑了，说话的嗓音都不自觉变得软软的，“你有病啊。”
景妤被这声甜甜的叫骂弄得心都酥了，反复张口闭口半天，愣是欢笑得说不出话。
景妤进试衣间试衣服，言暄就在外面等着，掏出手机大致看了眼消息就又放回去了，总觉得这会儿看手机有点别扭。
服装店的人不多，导购员都在整理衣服，不会跟在客人后面，也给了言暄足够的喘息空间。
对面的景妤突然从帘子中间露出个脑袋，小声喊她：“小学妹～”
言暄：“……”
言暄走过去，“怎么了？”
景妤眨眨眼，“可以帮我拉个拉链吗？”
言暄瞥了眼外面，“试衣间只能进一个人。”
景妤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没事的，我们又不干什么。”
言暄一个踉跄被拽了进去。
景妤身上穿的，便是言暄方才停下来研究技法的黑色长裙。吊带是打结系在肩膀上的，骨骼明显线条优美的脊背裸|露在外。
拉链在背后，景妤转过身面对着镜子。
言暄吞咽口水，顿了两秒才抬手握住链头。
能在镜子里和彼此对视。
言暄抬眸和景妤对视一眼，才垂头向上拉扯。
余光中，景妤转头看向她的侧脸。
狭窄的试衣间，属于景妤身上的，独特的气味蔓延，攀爬至言暄的双手，紧贴肌肤钻进袖笼。
呲啦——拉链已经拉好。
待言暄回过神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镜子里，景妤垂眼望着她，脑袋在不受控制地缓慢凑近。
香味越来越浓郁，抚摸着言暄鲜红的耳尖。
在景妤的嘴唇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时，言暄如梦初醒，轻轻推了她一把。
“拉链拉好了，”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还是那个乖巧懵懂迟钝的小学妹，“那我就先出去等你了。”
只是火红的耳尖，已然将她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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