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完全不可理喻!
南怀玉气得胸口发闷,就这一会儿,对面这个男人就鼻孔朝天嗤了他三次,那副不屑的态度就差直接把他扫出门了!
“阁下,做人不能这么肆意妄为吧?”南怀玉磨着牙道,“阁下若是将爱宠归还,怀玉必倾囊以报。”
男人掀着眼皮瞥了肤浅至极的对方一眼,“你的爱宠?”
男人双手托举起白狐,好一通端详,最后又小心揽在自己怀里。
“长得和你完全两个样子,唬谁呢。”
“你!”
恍惚听见南怀玉难得发脾气的声音,衣彻意识逐渐回笼。
狐狸缓缓睁开了眼,直觉得浑身碎痛得很,不免无意识叫唤两声。
听到声音,剑拔弩张的两人立即休战,将视线全然投过来。
南怀玉不禁上前两步,又不得不在男人不愉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正好,我家丘…丘醒了,你且问问他,是不是跟我走。”
胥城野挑了下眉,他正有此意。
男人看向迷茫的狐狸眼,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温柔得快掐出水来。
胥城野夹着嗓子,循循善诱:“小白,要不要以后留在我家?同意就乖乖不作声,不同意就叫唤一声好不好?”
衣彻只觉得耳鸣得厉害,面前这熟悉而陌生的人那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狐狸恹恹往对方怀里钻了钻。
胥城野瞬间开怀,给狐狸挠了挠下巴,不屑看着对面已然慌张的人。
“阁下看明白了?小白不和你走。”
“不是,定是没听清!你把他给我,我来问他!”
看着对方突然上前硬抢,胥城野吊儿郎当的懒散劲一下子消散了,一手挡开南怀玉,沉沉凝视着对方不说话。
南怀玉被对方这么盯着,一时颇觉得不自在——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上一般。
南怀玉刚要说什么找补两句,免得这他有些看不透之人对衣彻做什么不好的事来,就见对面这男人双手捧起白狐,不知要做什么。
“你冷静!狐狸放你这儿…”
只见男人抱起白狐,对着白狐脸颊就是一通猛亲。
南怀玉僵在原地,脑袋嗡嗡。
胥城野最后又吸了一口狐狸肚皮,餍足地挑衅望着他,“我和小白这般亲近,你能么?”
他不能,他的确不能!
南怀玉气得浑身颤抖,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这可是…
又被折腾醒了的狐狸不太舒适地动了动,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他觉得他内丹发热,应该是要变回人了。
狐狸睁开了眼,反应了半天如今处境,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在男人怀里,而南怀玉还没把他接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胥城野感应到狐狸的躁动,低头检查了很久,没看出哪里伤有问题。
“我家狐狸不喜欢你!你别抱它!它不想你抱着!”
“胡说八道,小白最喜欢我。”
男人直觉得怀里狐狸挣动越来越强烈,不免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显,只是手上东挠挠西抓抓地撸着狐狸,试图讨好对方让它安静下来。
衣彻内丹灵力已然运转好了,眼见自己就要化人了,而自己还在对方怀里,不免有些急躁地爪子踩着对方胸膛试图脱身。
谁知那人居然呜噜噜噜的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然后一张脸凑了过来,亲了自己一口——
狐狸就这么呆滞地僵在胥城野怀中,倏然一阵白光充斥满整个厅堂。
长发狐狸眼的漂亮青年就这样不着丝缕地坐在胥城野的怀里,两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南怀玉早在白光显现时就倍感不妙,边捂眼转身边骂着胥城野。
看着怀里扶着自己肩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青年,胥城野自己的手还搁在对方腰上。
男人喉咙滚了滚,一时哑然。
衣彻抿了抿唇,垂眸不再看眼前的人,好在身后的尾巴还在,绕着自己遮掩了不少。
“放我下去。”
青年淡淡看向揽着自己不放手的男人。
胥城野愣怔着,就只看见对方那晶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
一见对方那模样,就知道这人又不知道思绪飘哪去了,衣彻些许恼意,推着对方的胸膛低声警告,“还不松手。”
胥城野这才回过神,老脸一热,瞬间松开了手,然而对方恰巧下了力气推自己,就这样对方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了去。
而胥城野正道心大乱,这一摔摔得他措手不及,完全没来得及扶住对方。
好在有尾巴垫在身下没摔出二次伤害,衣彻扶着额头,摇了摇有些晕的头,神色不善地看向这一世的胥城野——
果然没有危险的时候,对方就是他最大的危险。
然而本以为对方会羞愧万分,结果衣彻只看到对方歉意还没挂上脸,只一脸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古怪表情看着自己。
衣彻这才一僵——他还没有衣服。
胥城野视线挂在眼前半屈着一只腿横陈在自己尾巴上的青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温度烧得他什么也想不到了。
直至那记白色狠狠甩到自己脸上,一阵桃花香后是火辣辣的抽疼的感觉,胥城野才堪堪反应过来,侧头紧闭上了眼。
男人涨红着脸,颇为羞愧。也不知道自己这非礼勿视还来不来得及。
胥城野绷着将自己外衫脱下,手指颤颤往前一递。
南怀玉听到这边动静,忧心扬声问道。
“丘卿呐,你没事吧?”
“无事,你先出去等我吧。”
南怀玉迅速应了,丝毫不愿多呆一刻,不一会儿,这熟悉的屋子里就剩胥城野和衣彻两人。
青年缓缓起身,赤脚走到男人面前,饶有兴致地欣赏了满头大汗的男人越来越红的脸,显然对方感觉到自己的靠近了。
对方一贯厚脸皮,这般狼狈羞臊样子,前世他也不曾多见,青年心里总算愉悦了几分,大发慈悲地从对方手中抽走了衣服披套了上。
“我可以睁眼了么?”胥城野紧闭着眼,小心翼翼。
衣彻嗯了声,扫量着对方这张五官深邃的纯情俊脸,重来一世,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还是赏心悦目得让人生不出气来。
“阁下很热么,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衣彻问道。
睁开了眼,只见白狐青年离他只有两掌距离,外衫虚虚拢着,对方的尾巴被穿上的外衫压垂着,时不时就扫过他的小腿。
胥城野缩了缩脚,憋了半晌:“不热。”
衣彻挑了下眉,他说不热就不热吧。
青年从容地靠坐在了主位旁的桌子旁——这厅堂里其余的桌椅都被刻意撤走了,一看就是胥城野不想怀玉久留故意为之。
“阁下就是丘卿的救命恩人么,丘卿先谢过阁下了,”衣彻扶着还隐隐作痛的右肩,看向一旁的男人,“怀玉也是关心则乱,如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对方眼波流转带着谢意一笑,胥城野大度道:“举手之劳,那鸟…孔雀我也没想与之计较。”
见对方捂着右肩蹙眉,胥城野不禁也皱了皱眉,有些许认真:“怎么?伤口疼?”
衣彻脸色有些发白地点了点头。
虽说胥城野已经将那骇人的外伤治的七七八八,新肉都长出来了,但那丹体受损的伤却不是一时能处理好的。
对方虚弱难支,胥城野才意识到对方还只能站着,连忙起身把屋子里唯一的位置换给对方坐。
胥城野大刀阔斧半蹲在病弱的狐狸青年前,手掌往对方印堂探了探,在触及前犹豫顿一下,补了一声得罪。
灵术再一次施展开在对方体内走了一个大周天,察觉并无不妥后,胥城野猜测可能是对方伤口幻痛难忍,只施加了些许疗愈术法。
“阁下名讳,丘卿还不知。”衣彻望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
本专注着手上术法的男人,闻声下意识看向那双晶莹透亮的狐狸眼。
对方的眼眸里映的全是自己,胥城野直觉得自己覆在对方额间的手有些烫,一向桀骜散漫的男人喉咙紧了紧,面上强作从容正经,“胥城野。”
“胥城野…”
青年喃喃叫着自己名字,像是对方尾巴尖在他心上拂动,男人直觉得识海有些发空,不知是不是自己给对方动用了太多灵术的原因。
“这个名字很好,在下姓衣,单名彻,恩人随意称呼就好。”
听见对方的名字,胥城野直觉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觉——想来前世他们也是认识的。
“丘卿是你的字么?我看那只孔雀也这么称呼你,我可以叫你的字么?”
青年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
胥城野嘴角一勾,颇觉又照那孔雀扳回一城。
嘶,不对,这也不是需他去争的白狐狸了,没必要再和那孔雀作比,男人有些怅然若失——
当然了,如果真让眼前青年选,那孔雀和他比,定没有胜算。
胥城野洋洋得意,面上倒是淡定靠谱得很,手上的术法还需走上两周天,神思开始漫游天际,而衣彻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一时间堂内安静了下来。
衣彻倦惫脱力,将额头微靠着对方掌心,一双赤足踩在椅子上,蜷了蜷逐渐恢复知觉而剧痛的身体。
察觉对方动作,胥城野回神微微动了动,想说要不要背对方回卧房休息,那狐狸尾巴就直直圈住了自己的小腿,像是生怕那唯一的热源跑了去般。
尾巴动作无意识幅度大了些,蹭过胥城野半蹲下来的大腿内侧还要向上——
瞬间让胥城野那霸气蹲姿,瞬间向内并拢——就这么直挺挺标准跪到青年身边。
一时间男人脸色变了又变,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他这辈子跪族祠都没这么跪过!
这外界的狐族都这么…开放了么?
这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可他们才见了一面…
好在青年似乎又睡了过去,男人最后还是红涨着脸,就这么以这么一个狼狈姿势,保护着自己贞洁,继续认命为青年疗伤。
只是那一脑袋的混乱官司就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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