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从酒店大堂出来刚想拦出租，元沐就说道：“坐车一起去，怎么你还质疑我师兄的驾驶技术吗？”
秦暮：“你们开车来的这？”
元沐：“当然，这又没有地方停机。”说着就坐上了门前的迈巴赫。
秦暮瞪大了眼睛，又眨眨眼看向幸离：“你们搞这行的都这么有钱吗？”
幸离苦笑：“当然不是，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这种车？”
秦暮第一次坐在这种豪车里，仔仔细细地看各个地方和其他车有什么不一样，元沐透过后视镜看向一脸好奇的秦暮问道：“你在找什么？”
秦暮收回视线问道：“没什么，你们这么有钱，还干这种有危险的工作干什么，财富自由搞投资理财多好。”
元沐眼神微微暗了一下：“看来你道行不够啊，被牵扯进这行的人哪容得你选呢。”
秦暮听出来其中的言外之意，他们都不是主动选择成为驱鬼师的，那幸离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呢？他也有师傅师兄师弟吗？那这行有女性吗？这些疑问只能暂时压在心里，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够听到幸离自己讲述过往。
他们赶来学校的图书室，为了谨慎起见，联系了校长一起去。
在图书室的楼下，陈清然抬起胳膊拦住元沐，并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接下来的场景与今天的午餐不搭。”
秦暮好奇地问：“午餐是什么？”
幸离：“牛排，还是五分熟。”
秦暮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要不我在楼下陪元沐吧，这孩子自己太孤单了。”
元沐斜着眼瞥了秦暮一眼：“怕就直说。”
秦暮：“你还说我，你小子不也在楼下吗？”
元沐：“我晕血，你是晕什么？”
秦暮看着幸离，一想到自己不能在对方面前露怯，就嘴硬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当然是什么也不晕了，你自己在楼下玩吧。”
一行人上到三楼，隔着门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校长打退堂鼓要下楼，幸离接过钥匙，打开门，站在门外他们就见到了宋瑾辰，准确的说是宋瑾辰的很多部分，宋瑾辰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块块的尸块。尸块散落在图书室的地上，诡异至极，视觉的冲击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秦暮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幸离也是满脸震惊，校长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幸离在震惊后镇定下来马上报警，陈清然倒是面色如常，甚至还绕过地上的血迹蹲下近距离观察了一下。
陈清然站起身悠悠道：“不是人为，上面还残留着鬼气。”
秦暮皱着眉头问：“鬼气是什么？”
陈清然：“说白了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所特有的一种气味和样子。”
秦暮被他说得直背脊发凉：“你能看到闻到？”
陈清然：“当然。”
秦暮：“你看到的闻到的是什么？”
陈清然：“没法具体形容，只能说是让人不舒服的味道，至于看到的，那是一层黑色薄雾。”
幸离他们守在图书室所在教学楼的楼下，校长不敢多呆，跑到校门口去接警察，秦暮对幸离说道：“刚才时间紧来不及说，宋瑾辰不是最后一个，汪阑还打算杀掉每一个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秦暮把见到的和幸离都说了出来。
幸离听后也沉默良久，他只是微微低头，风轻轻吹起他的发梢，侧脸精致地让人移不开眼睛，睫毛低垂，好像在思考，直到警察赶到，他都没有开口。
元沐问陈清然看到了什么，陈清然：“尸块，是鬼干的，满地哦。”
元沐咧嘴皱眉：“别再说细节了。”
陈清然带着无奈地看着元沐：“不要你去看，你偏要听，好奇心害死猫啊大少爷。”
元沐：“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这么叫我。”
警方把秦暮他们带去警局做了笔录，也调取了监控，最后证实在宋瑾辰来图书室前并没有人在那，在宋瑾辰进入图书室后直到秦暮他们来之前都没有人再去，死亡时间也是前天夜里，也就是说这是不可能完成地自杀案件。没有任何能指向秦暮他们犯罪的线索，警方把秦暮他们从警局放了回去。
出警局大门前，宋瑾辰的父母在警局控诉这一定是谋杀，一定是什么人在监控上或者是死亡时间上做了手脚。局长只能出面向他们解释，秦暮看着这一幕似曾相识，汪阑也曾像这样控诉宋瑾辰应该为齐风的死负责，如今身份互换，很是讽刺。
陈清然他们比秦暮他们出来的还早，坐在车里等着秦暮他们。
秦暮回头看着宋瑾辰父母说道：“宋瑾辰父母在这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幸好警方没硬把我们扣在这。”
元沐冷笑一声：“他敢！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他们要是把你们扣在这，我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暮一直很好奇元沐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尤其是元沐，一身名牌，永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比如给人算命很准，很多达官贵人找他们算命，所以很赚钱？
秦暮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元沐：“一直没问你们，你们也是和店长一样，专业驱鬼的？”
陈清然：“什么都接，算命、起名、驱鬼等等业务都承接。”
秦暮：“干你们这行的很赚钱？”
陈清然：“没钱。”
秦暮：“没钱你们这么阔绰？”
陈清然的手指着副驾驶说道：“我没钱，是他有钱。”
秦暮看向元沐，元沐说道：“是我家的钱，不是我的钱。”
陈清然：“哎呀，真是讨厌你们这种富二代的嘴脸。”
元沐：“闭嘴。”
陈清然：“哎呀，说说话怎么还急眼呢？”
元沐：“好好瞅前面！开车废话忒多。”
秦暮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两个人都是一嘴东北味，秦暮摇摇头，转头问幸离：“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幸离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看向秦暮，那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一汪黑色的清泉，表面波澜不惊，可是水漆则渊，他的话让人心凉：“只能除掉汪阑。”
秦暮知道这是必然的选择，但听到幸离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忍，梦境中不止能亲眼见到汪阑的过往，还能感知汪阑的情绪，他一半是旁观者，一半也是亲历者，他深刻的感受到汪阑的痛、恨、绝望，那孩子从楼上纵身一跃像是一片孤叶从枝干上飘零掉落。
秦暮没有立场去劝说幸离放任汪阑去杀人，也没法坚定地去支持除掉汪阑，只是自言自语般地问道：“如果汪阑不变成厉鬼，他活着的时候能报仇吗？”
秦暮看着幸离一如初见时平静淡漠的表情，那双眼睛早已不再是梦里和李令洋一起满嘴正义时闪闪发光，他感到心痛，他不知道这张脸究竟是隐藏悲痛的面具还是被过往折磨到麻木的真实反应。
陈清然已经不再和元沐斗嘴了，他开口道：“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自古恶有恶报就是美好的梦想罢了。”
秦暮问出了心底的问题：“如果他们活着的时候没办法报仇，死了变成厉鬼也没办法复仇，那驱鬼师维护的是罪恶还是正义？驱鬼师是英雄还是帮凶刽子手？”
看着幸离的眼神闪过一丝波动，然后又归于死水一样平静。
元沐递给秦暮一瓶水：“别激动，喝口水冷静冷静。”
秦暮拧开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陈清然把车听在学校门口，秦暮也打算跟着幸离下车，被幸离关上车门拦住了，幸离隔着车窗对他说道：“秦暮，我不是英雄也无意去做刽子手，我只是驱鬼师，这是我的宿命，不是你的，回家吧。”
秦暮想拉开车门，但是打不开，他对陈清然道：“你把车门锁上干什么，我要下车。”
陈清然启动车，边开边说：“我有求于他，他要我把你留在车上，再给你送回家，我当然照做了。”
秦暮：“你们就算给我送回家我还是可以跑出来。”
元沐回过头狡黠地看着他笑：“你确定吗？”
秦暮感到大脑有些沉，他想起来元沐递给他的那瓶水：“你给我的水有问题？你们这是犯罪！”
秦暮意识越来越恍惚，只听到元沐说：“放心，剂量都是控制好的，本来想着你抗药性要是强就给你补一针，这么看来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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