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裴慕,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
两个人相对无言。
她偏开头,又转回去,看着依旧平静的裴慕欲言又止,然后又转过去。
裴慕眨眨眼,略显疑惑:“想和你在一起,不可以吗?”
谢芜咬牙:不管你是谁,先从裴慕身上下来……
大兄弟,这多少有点抽象了。
这不对吧,裴慕怎么会是说出这种油腻发言的角色?
啊?这还是那个公式书里暗黑阴郁的黑莲花吗!
故事才发展到第几章啊,还是说真给这小子爱上了?
谢芜忽然觉得浑身冒冷汗,裴慕这病犯起来的确让人害怕。
跟她犯病一样一样的……
嗯?等等!
谢芜终于抓住了盲点,这小子原来是把她那套恶心人的方法学过去了。
谢芜顿时长舒一口气,破案了,她就说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
差点她就变成普信女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我一往情深了,玩儿去吧。”
她拍拍少年的肩膀,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可靠微笑。
谢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裴慕笑容凝固在脸上。
看着他被玩弄的惨样,谢芜火上浇油:“你跟着我吧,我不会让我的爱慕者受到伤害的。”
裴慕:“……谢谢,不用了。”
试图恶心她的计划失败了。
看来谢芜的功力远在他之上,至少他每次都能被她的甜言蜜语骗到。
裴慕默默在心里记下,他相信凭借他的不懈努力和刻苦钻研总有一天他也能把谢芜骗得团团转。
谢芜看他这么快就认输,心里“啧”了一声面上不显:“怎么了,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裴慕本来已经走到了她前面,听到这话脚下急刹,等和她再次并肩才笑眯眯开口:“对不起,刚刚忘记等姐姐一会儿了。”
“没关系~”谢芜致以甜蜜的口吻,“弟弟腿长嘛~”
“诶!好像快到……”一直走在最前面探路的荆念回头提醒他俩,结果一回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这让她惊掉下巴的一幕:“惊辞…子奡…你们…!!?”
她瞪大双眼捂住嘴巴,一边指着两个笑得甜甜蜜蜜贴得浓情蜜意的两个人一边慌忙左右摇头不知将视线安放何处。
这也不能怪荆大小姐,毕竟她一回头看见的就是裴慕和谢芜面对面举止亲密,表情还都是很暧昧的样子……
这这这!这绝对是那种关系吧!
荆念捂住眼睛:“抱歉我不应该回头的!”
不然按照话本故事里写的,这时候男主人公就该去吻女主人公了……
荆念莫名想象了一下两个人接吻的场景,瞬间脸颊爆红。
罪过罪过……她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两人暗生情愫……
荆念仔细一想,不对,其实这已经很明显了,第一次见面子奡刚醒来就表示了对惊辞的喜欢和亲近,看来应该是一见钟情。
后来子奡不会骑马也是和惊辞一起同骑一辆马,肯定就是这个时候两个人慢慢了解,感情升温!后来她和陆轻城那个傻子掉进幻境,他俩还一起查线索破案。
荆念凭自己多年阅无数话本爱情故事的经验成功梳理出最合理的恋爱路线。
再一想,他俩的确经常一起行动,怪不得……
荆念终于想明白了,于是她笑容灿烂地竖起大拇指:“祝你们幸福!”
谢芜&裴慕:“不是,这……”
在他们的视角里面,荆念先是莫名其妙脸红转来转去,然后又眯眼摩挲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居然直接就竖大拇指祝福了。
谢芜用膝盖也能猜到荆念已经完全误会了,为了不让事情再严重下去她一把推开裴慕:“沐然你误会了,我刚刚在帮子奡吹掉进眼睛里的沙子。”
荆念看向裴慕,后者顺势揉揉眼睛:“嗯,的确是这样的。”
“可是,你们刚刚还笑得很亲密呢?”荆念疑惑。
谢芜反应迅速:“那是因为我吹的时候子奡觉得痒痒的就忍不住笑了,然后我也被逗笑了。”
荆念蹙眉,的确是合理且无懈可击的说法。
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可是按照她刚刚那个解读思路来看,他俩简直是就是绝配!
“原来你俩不是一对吗?”荆念失落。
谢芜点头:“我们确实不是,我对子奡就只有对弟弟的那种关心。”
嗯,只有关心,也绝对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
裴慕也很配合地附和:“是这样的。”
“惊辞姐姐只把我当弟弟。”
等一下这后半句完全可以不用要的好吗!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裴慕有心而她无情的样子?
谢芜: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这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荆念这下完全明白了,这是子奡的单!相!思!
可怜的子奡…不过也是,惊辞看上去翩翩如仙,性格又比较冷淡,不太想和年纪小的在一起也很正常。
“那好吧,我明白了。”荆念觉得再提下去子奡肯定会很受伤,于是主动找回了一开始的话题:“前面就是那个神婆住的地方了!”
最后只有谢芜一个人内心抓狂:不是,姐你又明白什么了……那种话不要信啊!
裴慕笑得温柔带着几分勉强:“好啦姐姐,不要想那些事了,我不会再提了……”
走在前面但竖起耳朵偷听的荆念都忍不住有些心疼,好虐……
这是什么心酸单恋故事!?
谢芜闭眼冷笑,然后果断选择不再搭理这个进化的戏精。
殊不知她的冷漠恰恰对上了这个新故事的剧情,荆念捂住心脏:好绝情的一幕,感觉已经要哭了。
爱而不得和不屑一顾……
绝!太绝了!她要给这个剧本打赏!
荆大小姐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世界里,一晃神才发现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她前面。
“诶!等等我!”
她还想近距离看看两个人的互动呢!
谢芜走得最快,离河岸越近她越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阴气,这临水之地实在有些过于潮湿了。
所谓神婆居住的屋子在河岸边,四周没有别的邻居。说那是“屋子”实在不太适当,谢芜觉得那充其量算是个帐篷,还因为年岁久了显得更加破败。
站在门帘前犹豫片刻,最终由荆念起头掀开了帘子。
帐篷里光线有些暗,只有一盏油灯点亮后放在小桌桌角。摇曳的灯光幽幽照亮了一小片区域,那个传说中的神婆就在桌子的另一边。
那是一个苍老到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眼睛似乎是紧闭着的,仿佛因为太累而睁不开。
但是她并没有睡着,反倒很清醒的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并且对着他们的方向说话:“你们果然来了。”
谢芜皱眉:这种台词也太老套了,感觉下一句就要说“我早就料到你们要来了”。
“我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了。”老婆婆掏出一大串专门用来卜卦算命的铜钱串。
谢芜才不想演那种被她的“神算”震惊的无料戏码,直截了当地坐下来问她:“那你算到我们要来找你干什么了吗?”
神婆的动作怔住,她显然没想到谢芜这么直接,清咳两声:“陈年旧事,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过去了?”荆念听她这种事不关己淡然处之的态度怒意更盛,“你说过去就过去了?那那些人命怎么算?”
神婆被她的气势吓住,随后又结结巴巴地回应:“人命?什么人命,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给了正确的解决方式,救了整个村子,现在反倒说是我害人了?”
荆念被这老婆子不要脸的态度气笑了,谢芜冷冷地扫她一眼:“正确?你是说把无辜的女孩子送去做活人祭?明知道山里有妖怪,却把它说成山神,硬逼村民把这东西供奉起来,让一个小女孩承担了罪孽,这就是你的方式?而且大妖依然游荡山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十年里还是再死过人的吧?”
神婆子也有点害怕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猜就能随便乱猜吗?”
荆念怒拍桌子:“我不想和你掰扯那么多,如果你再顾左右而言他,后果自负。”
谢芜心里“哇哦”了一声,看来这次荆念是真的生气了。
话说这种发言出现在主角嘴里真的没问题吗?谢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这种本来就没什么能力只会招摇撞骗的老婆子,这种强硬态度果然比什么好言相劝苦口婆心都好用。
神婆颤颤巍巍地解释:“那也是当年那文丫头刚好捡到那铁片子,我这梦里见有人托梦给我说……”
谢芜见她托梦这种借口都找出来了,不动声色地把腰间佩剑拔出来欣赏。
这招果然奏效,老婆子急得口不择言:“我当时也是糊涂了,觉着肯定是山神的指示……”
荆念闭上眼,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疯婆子的几句疯话就让一村子的人都像傻子一样信了山里有山神的话。
谢芜也知道这案子没什么别的悬念了,当务之急就是去把大妖捉拿归案,再找办法让执念化鬼的少女转世投胎。
她们刚要起身离开,那老婆子眼尖瞧见了谢芜手上的红色印记:“等等!你被标上了!”
“什么?”谢芜回头,老婆子扑了上来想看她的手腕:“你这红痕,是个邪术的标记!”
“老婆子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荆念对这疯婆子嘴里的话是完全不信,神婆见状连忙去自己书柜里扒拉出一本旧书:“你们不信就自己看!”
谢芜接过那本书,发现居然还是魔族的禁术,借体转生。和起死回生一样都是用来复活死人的,但是借体转生顾名思义就是借别人的身体复活。
书上指出被标记的借体手腕上会出现一圈红色印记,无法擦去,须在两天之内完成仪式。
谢芜勾唇,看来这里也有魔族的人……
她合起这本旧书丢给神婆,转身往外走了。
裴慕率先反应过来追出去:“你要去哪儿?”
谢芜淡然:“去赴那姑娘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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