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倾疑神疑鬼,又对蔚椋的恋爱脑痛心疾首。
不过现在小两两心里想的是什么,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就算蔚椋一言不合,昨日脚踢总受,现在拳打攻四,当面叛逆攻一,容子倾这清汤大老爷都见不得他笔下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修被压着强行跪地。
还是当着封应这个外人,和他这个道侣的面跪地认错!根本毫无尊严!
眼前的蔚椋就像一只误入了黏鼠板的小奶猫似得,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显示他的挣扎,却在压制下动弹不得!
这也太憋屈了!
容子倾气得牙痒痒,心里都突突痛起来了。
可当下他能帮上什么忙?
今天这出事情发生得这么急,他从得知闻千寻被杀,一直到现在蔚椋再次出手伤人,中间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弄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否有其他隐情。
再来,原主的实力也过于废渣了,这里的所有人,哪怕是只有半截身子的闻千寻都能一根手指头捏死他。
容子倾在这地方压根没有话语权,但凡他没大没小地开口,估计众人能直接把他拍飞十座山,让他成为天上最靓的那颗星。
他只能一边吃瓜一边干着急着。
颜以则却是在封应的挑拨下,不再犹豫,直接问责起来蔚椋。
“蔚椋,你屡教不改,三翻四次出手伤人,视宗门情谊与道义为无物……”
他顿一了顿,语气透着极深的失望,又像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责怪,道:“你闻师兄向来疼你,你却伤他至深,你可认错!”
蔚椋艰难抬眼地抬眼,看颜以则。
金印的强压使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发肤,哪怕是睫毛都在重重地下沉。
但对话时直视对方,是颜以则从小到大教导他规则。
站立在远方的大师兄身形修长,气度不凡,面对他时素来严肃,也素来温和。
但现在的颜以则横眉竖目,脸上笑容尽散,那对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涌动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蔚椋看不懂那些喜怒哀乐里潜藏的暗潮汹涌,也看不清颜以则的弯绕、喜恶。
他对繁复的人情,繁复的世界习以为常,却也无心过多地探究。
在他的世界里,他自有判断世间万物的一杆标尺。
颜以则当下虽骂他、罚他,闻千寻曾经虽伤他、厌他,他如今又杀过闻千寻,他的道侣还不小心把颜以则的屋子弄脏了……
但他们三人永远都是亲如一家的师兄弟。
永不会变。
蔚椋浅色的眸子微光闪烁,又归于淡漠,直着脊梁骨,道:“师兄,我无愧于心,无愧于剑。”
颜以则的脸色立时变得更差。
这样拒不认错的态度,对任何一个师长而言,无异于是当面忤逆和挑衅。
颜以则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道:“好,没想到你竟真是个冷心冷情的东西!”
他不再与蔚椋争论,也生怕小师弟再说出什么让外人见笑的悖逆言论来,直接伸手捏决,打出一道绿光侵入蔚椋的印堂。
颜以则道:“你既不知悔改,我便代为惩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害你师兄落了一个境界,本座便废你一个境界,今日你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
蔚椋直直迎上那道袭面而来的强悍灵力。
他未做避让,也不做抵抗,只是抬眼看向他的大师兄,任由本该如沐春风的木灵力进入他的经脉,对他体内于修士而言重要的金丹进行破坏。
极致的疼痛让蔚椋的脸色瞬间苍白,下颚线也紧紧绷住,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
这场面让容子倾脑子里“轰”得一下,竟是急得什么想法也没了,也什么行为和动作都顾不上考虑了。
极短的空白后,铺天盖地的弹幕瞬间挤满他的脑海,词句大大小小,层层叠叠,雪花一般地飞速刷屏,各种颜色各种字体疯狂地覆盖、叠加。
『颜以则你居然敢打我好大儿!!!』
『颜以则你居然敢打我好大儿!!!』
『颜以则你居然敢打我好大儿!!!』
——刷屏的话语,却只有这么一句。
容子倾现在完全想不到什么有没有话语权,什么打不打得过,他只想撩起袖子和颜以则打上一架!
这狗掌门!前面仗势欺人,用金印压着两两下跪,现在居然还要废两两的金丹!
怎么做人师兄的!
都不知道护短!!!
容子倾像只炸了毛的猞猁一样,浑身的灵力都成了榴莲般的形状,圆鼓鼓地冒着尖刺。
他的脚步也飞快挪了几下,想要跑到蔚椋的身侧,支援看起来痛不可遏的少年。
而他的手心也在同一时间飞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华光乍现后,那物件“嘭”得炸在颜以则的手上,爆发出堪比蔚椋剑气爆炸时发散的强光。
光芒散去后,颜以则的手套直接被炸黑了。
而对蔚椋使用的破碎金丹的术法居然……
被打断了。
容子倾停下脚步。
容子倾,懵逼。
容子倾:???
颜以则:▼亠▼#
颜以则视线低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的黑乎乎的手,表情纹丝不变,内心已经十分得崩溃。
他几乎想把自己的手当场给切了扔掉,重新生成一只新的。
他的手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这么脏过了!
要不是他一边操控金印,一边废除蔚椋的修为,何至于被一个炼气期的小辈偷袭!
而炸了颜以则的容子倾比被炸的人更加惊讶。
他怂头怂脑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啊?
刚才是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谁干的?
我,吗?
那不知道是啥,但被扔出去做炸弹的东西在惊鸿一瞥下,似乎勉强能看出是个法器。
容子倾用神识观察了下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储物金佩:空间里专门收纳法器的地方果然空了一格。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品级的法器,居然能让他这个炼气三阶的修士,把化神大能的施法都给打断了。
容子倾倒不是心疼他的藏品,他对容悦的财富没有半点独占欲,只是习惯了脑子里开弹幕,惊讶一下罢了。
他看着自己平平无奇的爪爪,又没头没脑地想:我居然这么厉害,能学会自爆法器?
难道是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
果然所有的觉醒都离不开守护和危机,中二漫画的套路诚不欺人……
但容子倾作为一个炼气小辈,居然自爆法器冒犯大能,这行为在他人看来,和在太岁头上动土毫无区别。
屋里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了容子倾,就连人机蔚椋的眼里都能看出显而易见的担忧之情,像是马上就能顶着压力跳起来替他顶罪一样。
容子倾:心虚.jpg
不会下一秒,一一就要一弹手指,把他弹出十万八千里远吧?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又或者说……
他已经把人给开罪了,还有必要道歉吗?
道了歉蔚椋依然要被废修为,依然要跪在地上尊严尽失,受到处罚。
那么他当下的最优的应对策略是——抓住这个众人被他震住的机会,抢夺话语权,说些什么来自救救人!
为父则刚,前面还怂的一批的容子倾,这下又像是狗胆包了天似得。
他脑子一转,把心一横,鼓足了勇气,震声道:“颜师兄,在下着实不明白,为何颜师兄不让闻师兄和蔚椋当面对质,而要像现在这样动用私刑?”
容子倾作为一个宅男,其实不擅长吵架,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和别人吵架,但胡搅蛮缠谁不会呢?
封应会到处甩锅泼脏水,他这亲爹也略通些许。
他放大音量,小眼睛瞪得溜圆,神情肃穆,仿佛正义使者附体一样,道:“难道是你们心中有鬼吗?还是事情另有玄机,才要匆匆处罚蔚椋来掩盖?!”
他躬身行了一礼,动作顿挫有力,连弯折的腰杆都带着刚直的气势。
他此刻也是真的心里有气,故而连语气和行为都不懒散了。
他加重语气,恳切地威胁道:“晚辈无意冒犯!只是觉得您对蔚椋的惩处有失公允,还请师兄秉公行事!”
颜以则道:“胡说八道!”
他着实不知容子倾这炼气小辈是哪儿来的胆子,仙途还未踏入,就敢与他叫嚣。
他飞快地换了只全新的手套,直接聚起汹涌的灵力拍向容子倾。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容悦,退下!”
刺目的绿光下,容子倾只觉得狂风扑面而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卷出洞府,抛出十万八千里远!
强大的气流刮得他衣袂啪啪作响,脚也几乎离地!
蔚椋先前给他套的灵力罩虽是足了保护,没有让他受到罡风的伤害,但强风的席卷似乎并不在防护罩的阻挡范围内!
容子倾估摸着自己很快就要体会一回自由落体是什么感觉了,在心里疯狂痛骂:颜以则,你个狗一!!!
一刹那的反应时间,只够容子倾下意识地闭起眼睛,抱住脑袋准备迎接等下的空中飞行。
突然,一股冰凉的灵力涌入他的身体。
容子倾似乎能听到了一串“叮铃叮铃”像是特效一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坚固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萦满他的周身,将风暴全都阻挡在外面!
周身的气流突然宁静,又似变得清冷而温暖。
容子倾从指缝间向外张望,看到的是淡淡的蓝色光芒,还有漫天漂浮的霜雪。
他像一只玻璃球摆件内的小雪人一样,被护得稳稳当当。
他眨了眨眼,蓦然回首看向场内唯一能帮他的那人——他的道侣,蔚椋。
入眼所见,却是本该被死死镇压的少年剑修,顶着天阶法宝的力量再次站了起来,一步一顿地向他走来!
容子倾前面扔出法器时已向蔚椋靠拢了许多的距离,而剩下的那段长路,哪怕顶着骨血都会被碾碎的疼痛,蔚椋也要向容子倾走去。
铺天盖地的冰灵力,源源不断得从他身上抽离,涌向他十分弱小,又无论何时何地都在偏帮他的道侣。
巨大的冰花在屋内盛开,收拢,将它的瑰宝团团收拢在花心之中。
蔚椋拧着眉头,缓缓道:
“别、伤、他。”
颜以则: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了?呵呵?
蔚椋:///0。0///容子倾,我的。
容子倾:两两!两两!(挥舞荧光棒,甩动拉拉队花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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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护短,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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