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砚荀识相的举手投降,紧握着手.枪的几名警察紧绷的背脊和肩膀这才略微的放松了一些。
他们警惕小心的走上前,徐步靠近,直到将腰间的手铐牢牢地拷在了砚荀的手腕上后,这才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将手上的警枪放下。
“跟我们走。”
砚荀十分听话的跟上。
在几名身穿着警服的簇拥之下,砚荀离开别墅,坐上了警车。
警车立刻发动,驶离别墅,奔向警局。
听着耳边响亮的警笛声,砚荀表情平静,心下毫无波澜,不惧不畏。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在想着一件事。
——这梦到底什么时候醒?
另一边。
在砚荀被警察拷上手铐,带离别墅后,刚才那些拼命疯跑逃窜,生怕慢上一步就会没命的下人和保安,也陆陆续续的再次回到了别墅。
他们再次回到雇主李盛的面前,表情显而易见的有些尴尬。
地上一片狼藉,别墅内的气氛有些冷凝和僵硬。
下人低着头,僵着不动,没敢说话。
瘦弱的管家打破沉寂,连忙上前,将狼狈的男主人李盛从地上扶起。
“先生,您没事吧?”
李盛怒不可遏,他抬手指向眼前这些低着头的下人和保安,怒气冲冲道:“这些领着工资不干活的废物,现在全都给我解雇了!”
管家听话的应了声是。
一名下人在管家应声后,忍不住小声问,“……那我们这三个月的工资怎么算?”
“工资?”李盛当即冷笑一声,嗤笑道,“还想要工资?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我一分钱也不会给!”
李盛才刚冷笑罢,便疼得又是忍不住当场呻.吟了一声。
呻.吟罢,他便当场怒骂出声,窝火又愤怒。
管家慌张的忙问,“先生,伤的很严重吗?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您再忍忍!”
李盛疼得额头上满是冷汗,“去给我找点止疼药过来!”
“是,先生!”管家将李盛扶到一个椅子上坐好,然后连忙转身,小跑着去找止疼药。
李盛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再次怒骂出声,咬牙切齿,“哪里来的小畜生!不让你下辈子都在监狱里过,我就不是李盛!”
李盛恨恨的怒骂完,视线不经意的一扫,瞥到了一旁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的李钦律。
因为没有李盛的指令和同意,所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哪也不敢去。
李钦律两眼发直,牙关不停地打着寒颤。
他身体僵直,浑身的血液仿佛正在倒流。
在砚荀被警察拷上手铐,带离别墅之后,他这才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才没有父亲的准允,而是听从了一个陌生叔叔的命令,就私自从地上站起来的举动,到底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根本与挑衅父亲,试图惹恼父亲无异。
李钦律开始感到后怕。
他害怕的发抖,眼中已经情不自禁的蓄起了眼泪。
但好在李盛这会完全没心思去管他,他腿上的伤让他这会也没办法去继续揍他,所以李盛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很快略过。
李盛这会的心思,全都集中在砚荀的身上。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没心思去顾及李钦律。
父亲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身上满是伤的小男孩身形一颤,他安静的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父亲接下来的动作,于是这才意识到父亲这会似乎没空去‘关心’自己,他紧绷的小身体不由得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他心下长松了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同一时间。
警局。
审问室,砚荀戴着手铐,坐在监禁椅上,正在面对着警察的审问。
“你是怎么通过层层的安保和监控系统,闯进别墅的?”
“不知道。”
“不知道?别在这胡搅蛮缠,装傻卖疯!我再问一次,你是怎么通过层层的安保和监控系统,闯进别墅的!”
警察横眉拍桌。
对于像砚荀这样在审问室里装傻卖疯,一问三不知的嫌疑犯,他见得多了。
但砚荀还是那个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不知道?难不成你还想胡说八道,说你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
“对啊,我就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
砚荀表情无辜。
警察接连问了三遍,他依旧是这个回答。
就在审问民警的耐性即将售罄的时候,坐在他身侧,正在调取别墅监控探头的同事突然悄悄地用胳膊肘推了下他。
“等等,你过来看看,好像有些不对。”
“嗯?什么不对?”
“你看下监控。”
“监控?监控有什么问题?”
审问民警不解,侧过脸,朝同事面前的电脑显示屏的方向看去。
只见电脑显示屏内,砚荀就像是突然横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了别墅内部的监控探头内,而别墅外的监控探头里,却从未出现过他的身影。
但按照常理来说,这不可能。
如果要想进入到别墅,就必定需要从别墅外的监控探头所监控的区域经过。
而只要经过,就必定会留下监控记录。
但奇怪的是,别墅外的监控探头内,砚荀的身影却从头到尾压根未曾出现过。
这不符合常理。
“监控被修改过?”
“不太清楚,技术部门正在检查监控是否有修改过的痕迹。”
“对了,他的身份核查到了吗?”
“这件事情也很奇怪,都这个时间点了,也还没能查到他的身份信息。”
“这真是奇了怪了……”
两名民警皱眉,表情困惑苦恼,陷入深思。
深思片刻,因为目前所知的信息实在是太少,所以只好先暂停审问。
“先暂时收押吧,等查到了身份信息再说。”
两名民警互相商议了下,然后做下了决断。
再次回到别墅。
在警察将砚荀带离没多久后,救护车也跟着到了。
一众医生和护士将李盛小心翼翼的抬上了担架,将李盛送往医院。
父亲李盛离开,于是原地便就只剩下了小小的李钦律一人。
管家在药箱里随意的翻了翻,找出止血药和药膏,然后就像往常那样,熟门熟路的开始为李钦律上药。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管家的好心和怜悯,而是因为雇主李盛的命令。
毕竟要是李钦律这个小废物要是死了,以后李盛还能用谁去发泄他对于那个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婊.子妈的怨气和恨意?
那个婊子让他在上流圈里丢尽了脸,他必须得要找人发泄。
所以,对于李盛来说,那个婊子的儿子,也就是李钦律,必须得活着。
管家迅速替李钦律上了药,然后收手,将药膏和止血药收回到了药箱内。
他板着脸,毫无温情、冷酷的对着眼前满身是伤的李钦律说道:“少爷,时间不早了,您该睡了。”
李钦律乖乖的哦了一声,低头转身,准备回房。
此时夜色已深。
别墅外,月明星稀,夜阑静寂。
别墅内,一片狼藉,鸦雀无声。
别墅大厅内的古典座钟的摆锤正在来回摇摆,时间跟随着摆锤的摇摆一同流逝。
时间逐渐逼近24点。
咔嗒……
咔嗒……
这个时候,警局。
被关进禁闭室后,砚荀手上的手铐也终于跟着取了下来。
砚荀注视着眼前单薄的被褥和简陋的木床,郁闷心想,他这个破梦到底还要做到什么时候?
同时间,别墅。
按照男主人李盛的指令,别墅里所有的下人都被管家给遣散,被遣散的下人们满腹怨气,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准备去下人房里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下人们在不满的收拾着自己行李的时候,李钦律也在闷头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咔嗒……
时针分针以及秒针一同并合,指向24点。
就好像时间按下了定格键,别墅内的所有下人,以及管家,身形都不约而同的停滞了一秒。
而不止是别墅内的管家和下人。
包括警察局内正在调查着监控和砚荀的身份的民警,还有正在医院内骂骂咧咧的李盛等医院内的其他人,身形也同样跟着停滞了一秒。
时间和空间好像在24点一同定格了一般。
所有人的动作停滞了一秒后,才恢复了正常。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恢复如常。
但接着,下人们、管家、警察、医生、护士……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疑惑了起来。
下人疑惑,“咦?我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管家愤怒,“这些椅子和家具,谁摔的?!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警察困惑,“嗯……我怎么还在局里工作?我不是应该下班了吗?”
李盛震怒,“我的腿好痛!谁做的?!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李钦律站在二楼的楼梯上,迷茫的注视着楼下别墅内的情景。
刚才别墅内所发生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半点没忘。
可是管家叔叔和下人们这是怎么了?他们难道……都不记得了?
李钦律困惑迷茫,满脸不解,一头雾水。
而另一边,警局的某件禁闭室内。
这间原本应该关押着某位嫌疑犯的禁闭室,现在已是空空荡荡,完全没了嫌疑犯的身影。
……
早上七点半,闹钟铃声如约将砚荀唤醒。
砚荀瞬间睁眼,从梦中醒来。
他从床上坐起身,抬手捏了捏眉心。
什么破梦,累死了。
这种破梦他可不想再梦到第二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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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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