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瞄准义肢主人,像尊杀神般站在竞技场边缘。
方才那颗重炮炸弹极其精准,丝毫没有再次创伤被贯穿的岑霖。
“唔”岑霖闷哼一声,咬着牙,将身体从贯穿左胸腔的粗壮尖刺上拔下来。
宋应不顾比赛时间毫无顾忌地闯进圆形赛场,这种行为极可能会让后面的形势更艰难。
岑霖一步步走向宋应,重伤让岑霖的思维完全迟滞了,他需要告诉宋应自己能应付。
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早早被猩红狗链浸染,现在伤口处深红浅红噪杂;他不知道自己苍白得像张纸片,脆弱得像颤抖的小鸟;他不知道自己一步步,摇摇晃晃地走来,这幅样子有多招人心疼。
岑霖视野中的宋应越来越大,黑色遍布视网膜。几秒后,在他昏倒砸地时,宋应将他拦腰抱起。
宋应眼神中的残暴狠戾藏不住,语气却相当混不吝:“小岑队,这果然不对,显然老公躲在妻子身后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岑霖什么都没听见,宋应把他沾血的黑发捋顺:“算了,你睡吧。”
化小梅赶紧接过岑霖,因为就在这时,义铁之城的城主也来到了竞技场内。
“这位先生,哦不,奴隶,”他状似真诚地提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想违约吗?”
能立即攻击的在场士兵不到百人,没有先前那么多。但竞技场的所有观众都是义肢人,全都占城主一方。
宋应有充足的武器,化小梅可以帮忙战斗。要硬闯吗?
“抱歉了,”宋应吊儿郎当地说道,“从比赛开始前我就违约了。”
抱歉了,小岑队。我知道你想帮我隐瞒秘密,你想独自承担,你想保护我…
但是,我宋应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人。
活了二十九年,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仗着还算正义的价值观救了不少人,披着张正直光明的皮…
岑霖,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你这只骄傲,天真,善良的小天鹅…你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被我保护。
“或许,我也是个义肢人。”宋应朝城主咧嘴一笑。
城主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说明也是有些阅历和手腕的。宋应一看就不蠢,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胡扯,而且他此刻敢打破比赛规则,一会儿也敢拿炮轰阻拦他们离开的人。
于是,城主看上去惊讶又礼貌地说:“若是如此,比赛一方有两位尊贵的主人,这规矩破得真是为难人。”
宋应毫不顾忌地挑明道:“那什么碎尸人正常比赛时,只用第一层变形吧?十根钻头肢体尖刺,仗地欺人,嗯?”
这实在令人下不来台面,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双方扯平,后续比赛我替岑霖打。”
城主说:“那可不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光天化日之下,公平是得维持的。”说话间,士兵得令般举起武器,缓缓包围了圆形竞技场。
宋应痞气嗤笑:“公平?得,让敌方在我身上也开个洞,这样如何?”
说完,他就真稳稳站定了,只是那姿态仿佛他才是斗兽场之王。
城主还没说话,对方义肢主人先被激怒。他一根右臂触手猛地打碎宋应脸上的防毒面具:“孬种,不准戴面具!”
“轰!“另一根直刺宋应!
宋应果真任由他刺,只是刺穿前随手拨了下钻头位置,隐秘避开了左侧腰:“来,刺这儿。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那尖利的钻头破体而出,一个小血洞瞬间出现在宋应上半身!
那洞比岑霖小得多,但也够骇人了。宋应舔了舔血腥气的干裂唇角,抬手就将城主七荤八素地丢到场外:“来,生死斗!”
·
十一点三十五。
圆形竞技场内,两个高大的身影成对峙之姿。
义肢主人身高和宋应不差,一米九向上;肌肉鼓胀虬结,右臂的十根机械触手明晃晃地拖在地上。
宋应也按兵不动,同样一身又凶又满的肌肉。气场是极其和谐而勃发的,就像没人会去问猛兽如何举铁获得力量。
但从外观上,看不出他有高攻击力的义肢。只有单手握着一把两米的宽面大刀,插在地面上。
宋应不是岑霖,无法令雄性生出逗弄的心思。而两只野兽相遇时,会毫不犹豫地斩杀对方。
对峙不超过一秒,义肢主人率先发难!
“轰!”
十根机械触手直刺而来!
“铛!”
十根触手被大刀全数挡下!
义肢主人惊恐地一愣。我的钻头连械怪都能刺穿,而这把刀能毫发无损地挡下钻头,这该是何等的坚硬呐?
如此坚硬,又是何等的重量?他,他的力量这么强吗?
如果没穿衣服,能看出宋应的左侧腰明显变得金属质感。不仅仅是外表,内里的部分脏器也在变为新元金属后,强有力地运作着。
血液流经冰冷的金属,核心能量几何倍增加。
宋应愉快地掂了掂大刀,山一般的重量如同羽毛:“不错嘛,继续给我秀秀!”
义肢主人也不是吃素的,“轰轰轰!咚咚咚!”疯狂响起,十根触手变幻方位,劈头盖脸,毫不停歇地攻向宋应。
“真弱。再来!”
宋应挥舞着大刀,时不时走位挡下了所有攻击。这姿态堪称闲庭信步。
“算了,你好无聊。”
宋应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毕竟他脾气又差,容易暴躁,吸多了猩红狗链更是没有耐心。他我行我素,有道德感,但对于不符合他偏执正义的生命满不在乎。不像岑霖,收着打,害得自己总是受伤……
“轰!”这次的触手攻击并没有被宋应强力挥走,只是堪堪挡下。义肢主人心中一喜,触手接着发力…
然后,他的视角就变成了高位的观众席。
咦?为什么我好像在空中?
义肢主人脑子都傻了。他余光中看见地面的宋应,大刀不知何时卷绕了十根触手的末端十米。
哦,原来是我被甩飞起来了呐……
“嗙!”
这完全不该是人落水的声音,但宋应暴躁地骤然发力!义肢主人就像摆锤般狠狠砸进水中!
力量太惊人了!猩红狗链如喷泉般爆溅,十米高的观众都湿透了。
义肢主人完全窒息,大约过了四十秒,他惊喜地发现自己重回氧气!
只是…他再次回到了空中。
“嗙!”
宋应愉快地将义肢主人甩进跨越直径的对面水渠。第二次!
紧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第十次!
入水时间有长有短,显然全凭宋应耐心。
他真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不,疯子。一想到岑霖总是下不去狠手,总是委屈自己,总是受伤,宋应就暴躁地再摔一次;一想到这么善良的小天鹅是自己的,宋应就甜蜜地将敌方泡在水里。
“铛,铛,铛!”
夜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悠长而震撼。
宋应发现自己比估算的猩红狗链耐受时间,多维持了十分钟。并且没有一丝幻像,满脑子只有岑霖,岑霖,岑霖…
宋应快乐地把半死不活的义肢主人捞出水,嫌弃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满脸涨红地贴在钟楼上。
第一刀!
义肢高端,但大刀无情。一刀下去,触手坏一半。
第二刀!
宋应正义,但宋应偏执。一刀下去,刀尖穿体。血洞位置不偏不倚,替小岑队报了仇!
比赛结束,宋应完胜!
·
第二局结束,第三场紧接开始。
宋应对战施向吉的狗,这是一场主人对奴隶的比赛,竟然让最不理想的形势出现了。
爱情虽强但也不是无敌的。宋应的眼白如同渗血,喷薄而出的暴虐欲即将吞噬他。
他已经无法思考自己该如何对战了。还想着岑霖,但全是他受伤的画面。
所有妄图伤害岑霖的人都该死!任何靠近小天鹅的人都会被我杀掉!
眼前一片猩红中,又见那前十七队士兵,施向吉的狗,恐惧地走进竞技场。
宋应提起大刀,缓缓向那条狗走去……
第三局比赛,开始!
就在这时,突然,主持人猛吹口哨:“嘘!”
“比赛暂停!”
趁这个空隙,化小梅兔子似的窜上来,把防毒面具一把拍在宋应脸上。宋应喘着粗气,体内的猩红狗链浓度逐渐降低。
一分钟前。
斗兽场的底层观众席不伦不类地参考了二十一世纪体育场,然而足足四十米,越向上越像歌剧院,在最高层泾渭分明地设置了镂空包房。
城主被丢到场外后,掩饰着狼狈回到包房中观赛。眼见宋应第二局胜利,他不爽地攥着拳头,而后恶毒自语道:“第三局……你该赢还是输,怎么选都不对呐!”
第三局开始时,十二点已过,但城主丝毫没有观赛的疲惫,他一心想看到岑霖他们陷入艰难之境。
眼见宋应一步步走向狗,他歹毒地喃喃:“杀掉?无所谓,真可惜没有看见你们为难的样子…”
突然,“咔哒”一声,包房被打开。
他的随从躬身走进,露出背后的一个,城主最不想见到的身影。
城主瞬间戒备:“什么妖风把你给送来了?”
“义铁之城的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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