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独厚者是璩越,不受天道庇佑与好运无关的就是他池砚了。
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池砚很快看见了白嫩可爱的幼年版璩越。
小孩跌跌撞撞地朝着他跑来,身上的锦衣被刮破了也丝毫不在意。
池砚盯着对方暖融融的衣袄,再看自己这一身同样厚重温暖的毛茸茸的褂子,后知后觉一件事。
池砚问系统:“这衣服哪里来的?”
原清决从小跟着药老。老头修炼造诣深厚,但是对于穿衣打扮素来不在意,连带着身边白净可爱的两个孩子也只是随便做了衣服糊弄一通。
像现在这一身款式漂亮、加了不知名的兽毛缝制得极为精细的冬衣,压根不符合那位只记得往弟子怀里塞取暖符的药老形象。
更别说眼前的璩越理应在后宅勉力活命,远不到两人相见的时候。
池砚眨了眨眼看着小璩越走近。
无需演技,他对现状非常茫然。
“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师父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小璩越显然不打算解释现状,一把抓过他的手就往山上跑。
池砚被带动、下意识跟上,以两人为中心周围一切场景不断补全,远处依旧是一片模糊,总让人毛骨悚然。
他硬着头皮开口:“你是谁?我们要去哪里?”
太久没装过小孩,池砚脸上一红,偏偏小璩越闻言顿住脚步,回头定定地看向他。
那双眼睛在他身上梭巡了几个来回,池砚感觉心脏都提起来了。
璩越认真开口:“师兄不记得了也没事,我会一遍遍告诉你的。”
池砚:“……?”什么一遍遍?
璩越:“我是璩越,你未来的师弟。我们现在在一处秘境的幻境里,需要合力破阵。”
池砚:“什么?”
璩越:“幻境会不断切换场景将我们分开,我会来找你,师兄不用担心。”
愣怔间,池砚蓦然看见前方抓住他手腕的孩子变得模糊。
依稀能看见璩越张大嘴,似乎在喊他的名字,但是就连声音也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时空中,听不清晰。
池砚一把捞出系统:“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幻境本该带你们从头到尾再经历一次过往。但幻境外真实的璩越对未来非常排斥,处于幻境中的璩越又希望将你带回正确的时间线,两者意愿违背使幻境无法在确切时间点停驻,引发了混乱。”
池砚:“一遍遍又是什么意思?”
系统:“璩越经历了几次回溯,前几次宿主没有抵达他没能找到宿主。现在他已经总结了规律知道时间混乱,但他还不知道需要按照原本时间线完成重复剧情才能回到正确的时间线。”
池砚:“也太麻烦了。”
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总感觉宿主又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主意。
脑海中的对话只持续了一瞬,身周蓦然出现的淡金色光芒闪烁一瞬,连带着周遭景色都稳定下来。
再看身上,软绒绒的褂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漏风的小布袄,衣领间的符咒勉强供作为热源供应,不至于手脚冰凉。
池砚点了点头。
这才对味了,有点回到原清决记忆正轨了。
“太胡闹了。”
耳边蓦然出现解星河的声音,池砚倒不意外,但等他转过身发现以自己小豆芽的身高看向师尊还需要仰着脖子,那点雀跃又消失无踪。
不等池砚说些什么,手里被塞上了一块熟悉的暖玉。
阵法作用在暖玉上,自暖玉为中心源源不断散发而出的热意将人笼罩在内。
触摸到的部分还是温温热热的,一点也不烫手。
池砚很早就想问了,剑修素来是修炼最为清苦的派系,怎么到师尊这里就连术诀都使得如此精妙,还特别合他的心意。
寒意渐渐消退,暖融融的热意袭来,连带着被任务笼罩的阴影仿佛一并散去。
周围的景色也真实了不少,诡异的模糊不再出现在显眼处,幻境时间也锁定在了当下。
池砚:“师尊,现在该怎么做?”
解星河:“先下山看看。”
……
本着师尊说得都对的想法,池砚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幻境虽有波动,也仍是截取璩越的记忆。
眼下的时间线在药老将人救下之前,璩家还没被灭门,璩越虽不受重视也好歹是名门子弟。
至于原清决……
解星河:“你为何会在山上?”
池砚想了想,坦诚道:“药老闭关的时候我会自己外出挖点草药果腹,当然,山上也还有存粮。”
只是那些存粮多是一些硬食,还不如山林间的果子,原清决作为前期重要人物,系统也不至于让他误食毒果一命呜呼。
解星河很是沉默了一瞬。
池砚不明所以的紧张起来,就听师尊突然开口:“这样说来,就算你失踪了,药老也不会在意。”
随后两人就出现在了尘世。
不同于药老所住方圆的村落,这是真正繁华的尘世都城,各式各样的摊贩看得人眼花缭乱。
解星河也不再是之前只有池砚能看见的状态。
池砚目瞪口呆地看着师尊执了尘世的银钱,走近小摊为他买了件带虎头帽的红布棉袄。
这件暖融融的棉袄如今被套在池砚身上,做工漂亮,但也不是面向名门望族的布纺,面料材质普普通通,价格倒是不菲。
最后保暖还是得靠暖玉,但池砚依旧很喜欢。
天气虽冷,但未下雪。
池砚已经将虎头帽带上,大红的颜色,憨态可掬的款式,当场成为整条街的亮色。
更不用说身边还站了位剑修尊者——哪怕收敛了剑意,光看衣袍上属于云山门的花饰也能让人误以为是什么权贵子弟。
池砚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将云山门的服饰一并带来,但是两人独处逛街还是少有的体验,哪怕现在还是小孩的体型他也乐在其中。
尤其当师尊神色淡淡地迎接摊主们热情的推销,最后将孩子喜欢的吃食和玩具买下放到他手心。
池砚咬着冰糖、抱着粿子,看向拿了风车与弹弓的师尊。
这些玩具与解星河的气质明显不匹配,却又莫名和谐。池砚甚至可以想象云山门那群以解星河为傲的老顽固看了会怎样面红耳赤的批评反对。
解星河:“还想去哪里看看?”
池砚将最后一颗山楂球咬下,丢掉竹签,他摇了摇头:“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快点把剧情走完吧。”
街市繁华,唯有一处门庭外,路人避之不及。
璩家家主刚刚过世,前门大开隐约还能听见如今当家主母的恸哭声。
灵堂前已有人皱起眉,匆匆走过的路人也从同情到麻木。
“这样未免也太高调了!”
“高调又有什么不好?反正天塌下来有嫂嫂顶着。”
“也不是这么说……哎!”
池砚远远看见人群中跪立的孩子。
无需辨认,他也知晓对方的身份。
“家主的病也不是一两日了,怎么也不该全推到长子身上。硬要说,次子当时不也在家主床旁,怎么不责问次子?”
“嘘,现在可是主母当家,你不要命了。”
池砚抬头,耳畔温温热热覆上了师尊的手,传音术的作用下宅邸内的私语也变得清晰。
池砚眨了眨眼睛,很想问师尊到底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术法?
他少说也学了几世术诀,可没从书本上见过这些便利实用的小技巧。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解星河松开手,耳边的闲言碎语又尽数消散。
池砚点了点头,刚走上两步,想了想一把拉住解星河,一同往前。
这段剧情在原著只有寥寥几句话。
璩家家主离世,璩夫人以璩越贪玩弄错汤药为由将人丢在后院关了一个月,再后来谣言遍传,成了长子在汤药中下毒害死璩家主,小璩越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
只是后来,争夺宝物的修仙者被引入璩家,璩家灭门唯有璩越幸存。
那些往日对他苛责的继母与长辈也都在这场祸事中离世。
璩家没有对璩越好的人,这一场灾难对于璩越来说反而算得上报复,也成了他斩断过往的背景阐述。
固然是一笔揭过,完成了无数次炮灰任务的池砚却是清楚:过去造成的伤害不会因为憎恨的对象遇上了“天灾**”而减退。
不过,这里是幻境。
池砚:“我可以作出什么程度的改变?”
解星河:“这些都是回溯中的幻想,不受古今镜影响也不会改变现实。只要注意不造成强烈的反差崩坏璩谷主的记忆……”
池砚:“保留重要记忆节点嘛,我知道了!”
作为天道钦定的炮灰任务执行者,对于推动和维持任务节点这种小事,池砚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他也同样深有经验,保证重要节点并不意味着必须按部就班按照既定故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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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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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原清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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