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回到自己房间,刚落座,旺福便轻手轻脚地过来沏了杯茶,低声问道:“殿下与王爷说好了?”
沈晏这才想起来自己去找谢洵的目的。都怪谢洵那突如其来的头疾,打乱了他的计划。只好明日再去找他了。
次日清晨,沈晏再次踏入王府书房。谢洵斜倚在圈椅中,鎏金兽炉飘出沉水香,将他的眉眼晕染得愈发清俊。“殿下托本王找人?”他挑眉问道。
“正是。” 沈晏神色认真地解释道:“我打算在京城新开一家酒楼,店面已经购置妥当,独缺得力人手。” 他面带笑意,目光诚恳地看着谢洵,“我知晓王爷人脉广博,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谢洵指尖轻叩扶手,笑意不达眼底:“殿下就不怕本王找来的人别有用心?”
沈晏不假思索地回答:“绝无可能。我相信王爷看人的眼光,更相信王爷的为人。” 在沈晏心中,谢洵一直是个光明磊落、品行高洁之人,他对他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沈晏走后,独留谢洵一人在书房愣神。
他想,这人怎么能如此单纯,他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哦,也许他不是相信自己,而是在处心积虑的欺骗他,等他也相信他的时候,再反过来给他致命一击。
我不可能再次上当。
自从谢洵经历了那件事后,谢洵便不再轻易相信他人的善意。曾经,他也毫无保留地信任过一个人,可换来的却是背叛与伤害。自那以后,他就不断怀疑自己,而这日积月累的怀疑变成了他的自我厌弃。
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又怎能奢望他去相信别人。
谢洵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周叔便领着一众掌柜和伙计来到沈晏的院外,供他挑选。
“怎么样?王妃可还满意?”周叔笑眯眯的问道。
“很满意,多谢周叔。”
“哎哎哎,这可不是老奴的功劳。”周叔连忙摆手,凑近沈晏,小声说道:“这些人可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老奴啊,只是负责把人给送过来。”
沈晏眸光微闪,没想到这些人竟是谢洵亲自找的,“那就请周叔替我谢过王爷。”
周叔连忙闪到一边,“那可不成,王爷是帮王妃办事,要谢您就应该亲自去谢。”
沈晏一想也是,“既如此,我改日请王爷吃饭。”
“这就对啦!”这夫妻俩呀,一个比一个忙事业。到头来,还得让他出面撮合。
周叔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
四月初二,良辰吉日,宜开业。
“咚咚咚”鼎铭楼门口,伙计将画儿摆正便扯开嗓子大声吆喝:“各位看官瞧一瞧、看一看!今日鼎铭楼盛大开业!我们这儿不仅有醇香美酒,更有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食佳肴,保准您吃了赞不绝口!凡是这五日到我们酒楼的客人,都可以享有半折优惠。而且我们东家说了,今今日前五十位进店的客人,还能免单!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经这么一番吆喝,瞬间吸引了大量人群,鼎铭楼外很快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直接在锅里面吃?这种吃法闻所未闻啊!”古人素日膳食讲究精细,何曾见这等 “乱炖” 之法,一时之间惊叹不已。
“这不是何老板的悦来楼吗,什么时候改名成鼎铭楼了?”有人疑惑地问道。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何老板早在半个月前就把他这酒楼给卖了。”
“卖给谁了?”
“据说是一个华衣公子,听何老板说,那人气质温润,谈吐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啊,那人还曾扬言要让这酒楼重现往日辉煌呢!”
“要说这气质温和、谈吐不凡的贵人,不就一个季世子嘛。”
“哎,何老板可说了,那人并非季世子。”
“不是季世子?怪哉。”
有人一听不是季世子,瞬间嚣张起来:“还重现辉煌?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我看他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望江楼背后的东家他得罪的起吗?”
那人也不想同这人一般计较:“诸位诸位,我就不在此与你们争辩了。烦请你们给我让下路,反正老朽是要去尝尝这稀罕玩意儿。”
“你这人不地道啊。哎哎哎,你们别挤我呀。”
众人你推我搡,很快就在鼎铭楼外排起了长队。
“大家排好队,不要挤啊。”伙计在酒楼外维持秩序,“这位客官,您不要插队啊。我们东家说了,就算不能免单,但还有五折优惠呢,怎么着也是您稳赚不赔啊。”
“就是啊,凭什么插队?没看见大家都在排队吗?” 众人纷纷指责。
那插队的客人弄成这样也十分没脸,只好灰溜溜地走到队尾。
人群外围,一辆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华贵气息的马车静静停着,距离酒楼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楼外的热闹景象。过了一会儿,马车缓缓驶离,无人知晓。
当然,系统不算是人。
酒楼二楼雅间内,系统刚感知到谢洵的位置,正准备告诉沈晏,却见谢洵已经离开。
算了,那就不说了。
沈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排队的队伍井然有序。他再一次在心里感慨,不愧是谢洵选的人,就是比一般人有能力。沈晏觉得,他这个东家在不在,效果都是一样的。
如此甚好。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其他的事。
“王兄啊,你也来了。”一位客人吃完饭走出酒楼,正巧碰见熟人。
“呦,这不是安兄么,你也来这儿吃饭?”那被称为王兄的人定睛一看,惊喜地说道。
“是啊。要愚兄说啊,这鼎铭楼的东家果真不同凡响,竟能想出这等妙招。”
“确实是位神人呐,兄弟我能在有生之年吃到如此美味,也算不枉此生了。等到明日,我还来这儿吃饭。”
“哈哈哈,好好好。愚兄我也正有此意。”两人相携而去。
到了晚上,鼎铭楼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时间已晚,京城宵禁将至,若再继续营业,怕是要引来京城守卫。沈晏便让伙计停止迎客,“今日就到这儿吧,剩下的客人请他们明日再来。”由于耽误了他们的时间,沈晏提议:“这样,你去给他们每人发一个木牌,告诉他们,明日持此牌者,明日来这里吃饭不用排队。”
“是,东家。”
柜台后,旺福正在和掌柜的一起数钱。旺福见沈晏过来了,连忙冲过去迎他。
“不得了啊殿下,咱们今日足足赚了一千两!”旺福看见这个数目时,旺福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可是足足一千两啊!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向他家殿下这么聪明又会赚钱的人。
沈晏微微一笑,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火锅这种东西绝对是史无前例的。这可是现代人智慧的结晶。
沈晏微微一笑。在这个时代,火锅可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物,凝聚着现代人的智慧。而且他并不担心其他饭馆、酒楼的老板来。毕竟,他从系统兑换的现代调味料,许多原材料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
而且沈晏也不怕那些其他饭馆、酒楼的老板过来探店。火锅底料的配方,只要他和厨师守口如瓶,不说,那些老板是绝对配不出来的。
因为其中一些调味料是沈晏与系统兑换的,那些调味料的原材料,现在还不为人知呢。
见旺福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沈晏有些无奈。“好了旺福,别被这区区一千两迷花了眼,整修费和食材费什么的都还没从这里面扣呢。而且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可是要赚大钱。”
“哦。”旺福有些丧气,不过一会儿他就又开开心心的去数钱了。真是个财迷。
正如沈晏所料,生意太过红火,难免遭人嫉妒。鼎铭楼开业第二天,就有人上门闹事。
“有人闹事?”书房内,谢洵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紧皱。
“是啊,听说那些人有的还带着家伙呢!哎呀,可怜王妃,一边要经营生意,一边还要应对这些恶徒,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周叔故意说的可怜兮兮的。
谢洵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长风,备马车。”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周叔望着自己被谢洵走路掀起的衣角,不禁暗自好笑。这家伙,就是嘴硬,嘴上说不在乎,可实际呢,一听说人家有难,着急忙慌的就走了。连这些要紧的公文也不管了。
也不想想,沈晏可是有武功在身的。而且还有那些他挑选的护卫在呢,怎么可能让那些歹人伤到沈晏。
呵,男人。
酒楼外,一个衣着富贵的壮汉坐在地上大声哭喊,身旁还躺着一个瘦弱的男人,在他后面围了几个貌似家丁的人。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大家快来评评理!我兄弟就是因为在他这酒楼里吃了饭,回家就倒地不起了!今天你这酒楼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个说法!”说着,他拿出手中的大刀,“要不然,有你们好看。”
家丁们也纷纷亮出武器,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这位客人稍安勿躁。 ”沈晏从酒楼中稳步走出。由于原身鲜少露面,他并不担心被人认出。“你说你兄弟在我酒楼用餐后身体不适,可有证据?”
“你是谁?”壮汉上下打量着沈晏。
“你不是要见鼎铭楼的少东家吗?我就是。”沈晏神色镇定的说道。
“既然东家要证据,自然有!” 壮汉一把从人群中拽出一个人,“这就是昨天和我兄弟一起吃饭的人,他能作证!”
那人眼神躲躲闪闪,“对……没错,昨日我与他是在鼎铭楼里吃的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壮汉见状,高声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人群外,谢洵坐在马车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倒要看看沈晏会如何应对这些闹事之人。
一伙计朝沈晏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沈晏姿态变得更加从容不迫。
挥一挥衣袖——徐志摩《再别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深藏功与名——唐·李白《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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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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