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衙门，雕刻有獬豸的柱子矗立在公堂外，它们踏着祥云，一双炯炯有神的兽瞳如有实质一般盯着来人。县衙的大门和公堂距离不过几步远，一眼便能瞧到挂在公堂上的牌匾，上面书有“明镜高悬”四个烫金的大字。
气势磅礴，凛然不可侵犯。
曹诺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他转着眼把四周都打量一边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开口，“这里就是公堂了。”
空寂雪微微颔首，他虽然看不到这堂内到底是个什么境况，但应熙朗却是能看到的。
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烟尘，一看就知道这公堂里不怎么来人，墙角的阴影处已经爬满了蛛网。日光投进堂中，点点的金色洒落在堂内的麒麟图上，浮动的光影这才给这个沉寂依旧的公堂带来了几分生气。
“这公堂十几年没用过了，上一次升堂都是阚大人还在的时候了。”曹诺摆着手把自己面前的烟尘挥散，可惜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年龄还小，也没进衙门，要不然我就能见到阚大人了。”
“不知道这公堂里有没有大人要找的东西，小的也只能帮您帮到这儿了。”
再多的他也实在不知道了。
灵识从那刻在墙壁上的图腾上掠过，空寂雪微微颔首，他往公案那边走去。
暗红色的木桌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红绿的签头被安安静静的放置在签桶中，这大堂中的每一处地方都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木案的边缘划过，净白的指腹染上了一抹灰尘。空寂雪捻了捻指腹，将手指上的灰尘掸去。
应熙朗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被那苍白的肌肤晃了下眼，他动了动眸子，视线却公案上顿住。
只见那案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本书，泛黄的页脚微微翻卷，封面上也蒙了一层灰色的尘土。
“哗哗哗……”
忽然一阵穿堂风吹了进来，风把堂中的烟尘卷起，连带着公案上那本书也被翻的哗哗作响。
空寂雪用帕子掩住口鼻轻咳几声，“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书。”
公堂本是用来断案的，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不是案子的证据就是阚和颂或者是衙门的东西，不论是哪一种，都不应该出现在公堂的木案上。
若是真如曹诺所说，这公堂自阚和颂死后就再没有动用过，那这本书估计都已经在这案上待了十几年了，实在不寻常。
既然不寻常，那便有古怪。
应熙朗走过去，将那本古旧的书拿起来，合上被风吹开的扉页，七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安泽县伏魔纪要。”应熙朗一字字的把这七个字读了出来。
他挑眉，“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是这种案件纪要的卷宗，自然是该被收录到县库里的，如何也不会大喇喇的放到公堂上，还一放就是十几年。
曹诺显然也愣了一下，他走过去又确认了一边，确定这确实是卷宗不假后拧紧了眉，“这……”
真要他说，他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
且不说他进衙门的时间并不长，就是在他进了衙门之后的日子，“在其位，谋其政”的东西没学到，跟着以前的衙役倒是把“尸位素餐”四个字贯彻了个淋漓尽致。
他干笑两声，把视线移开，“那小的现在就把这本书放回库房里。”
应熙朗扬手避开他来拿书的动作，“不急，这本书还有用。”
曹诺讪讪把手放下。
空寂雪屈指敲了敲桌面，“里面都记载的什么？”
这话自然是对着应熙朗说的。
应熙朗快速的把书翻了一遍，他耸了耸肩，“伏魔纪要伏魔纪要，那写的自然是关于抓妖捉鬼的事儿了。”
空寂雪眉头微蹙，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立即道，“找找看有没有一个说书的鬼。”
应熙朗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回书上。
手指灵动的拨动书页，细微的摩.擦声也不过就持续了两三息左右，应熙朗翻页的动作顿住，他将书卷翻着，一指指着书中的内容，读道，“羲和一十三年，北街郑氏二子杀一说书人于阳春楼，说书人死怨不散，化为恶灵，共屠郑氏上下三十余口，匿逃。”
羲和一十三年，距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了，那个时候自然也还是阚和颂在的时候。
“只记载了这么多?”空寂雪道。
应熙朗前前后后翻看了一下，补充道，“半载，除于阳春楼。”
也就是说，这说书人兜兜转转大半年，还是回到了自己说书的那里。
就是这个“除”字有点耐人寻味了。
如果真的已经把那个说书人除去了，那他们见到的那个又是什么？
空寂雪转向曹诺那里，“你可知晓阳春楼?”
曹诺眼前一亮，他点头，“这个小的倒是知道一些。”
“小的也是以前听衙门里的哥哥们提起过，这阳春楼还在的时候其实离衙门并不远，出了县衙直走，然后沿着大街走往左拐的第一个路口处。听说以前阳春楼就在那里。”
直走，然后向左拐的路口。
空寂雪顺着他的话回忆，可以确定就是昨天他们往县衙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书场。
他又问曹诺，“听说过灵狐山吗？”
曹诺挠了挠头，好好想了想，然后摇头，“我自小在安泽县长大，也没听哪个村附近有个叫灵狐山的地方。”
曹诺的年纪不算大，他不知道灵狐山正常，但刚才在田老爷府上的时候，他也顺口问了这么一句话，得到的却是同样的回答。田老爷在安泽县德高望重，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灵狐山这个地方？
要么是他确实不知道，要么就是他刻意隐瞒。
目前看来，还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是他可以隐瞒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隐瞒？而灵狐山那么大一座山又在哪里？
空寂雪将书从应熙朗的手里抽出来，他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停顿片刻，“带我去你们衙内的库房。”
即便没人知晓灵狐山到底在哪里，但只要是确实存在过的东西，那一定会有它存在的痕迹。既然人记不住，那卷宗呢？
总归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空寂雪用手指描摹着藏在袖中官印上的仙鹤图案。
宝宝们，昨天没更QAQ我解释一下。
是因为我前天晚上熬夜看鬼片了，吓的后半夜没睡着，然后呜呜呜呜昨天补觉去了，对不起宝宝们_(._.)_ 短时间内我绝对不会再看鬼片了，我一定会好好码字的！
宝宝们早点休息，尽量不要熬夜，我前天熬夜就那一晚上，第二天我脸上就爆了好多痘。熬夜的后遗症实在太大了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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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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