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焱应付完何局,便溜达进了组里的办公室。
组里的妖魔鬼怪们此时正在办公室光明正大的摸鱼,嗑瓜子的嗑瓜子,聊天的聊天。
所谓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三组的组员们和他们的头儿一样,不干正事时无组织无纪律,懒懒散散,吊儿郎当。风格和其他组一水儿的精英范儿明显不同。
用局里其他人的话来讲就是三米远就能判断出这人是三组的还是其他组的。
“头儿早!”
“头儿吃早饭了吗?”一个妖妖媚媚的梳着堕马簪的女人站起身,扭着水蛇腰走着猫步朝桓焱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紫色的广袖浴袍,腰带松松地系着。
她一边走一边对桓焱猛飞秋波,还伸出涂着艳红指甲的手想搭在桓焱肩上。
桓焱一个晃身躲开了这个女人的手,嫌弃道:“爪子麻烦让让,我还不想被黑虎掏心。”
女人啧了一声,丝毫没有被人拒绝的尴尬,半举着手靠着门框扭成了S,咯咯笑道:“你个死鬼~人家只掏负心人的黑心烂肚肠呢,头儿你都木有心,怕什么呢?”
桓焱还没开口,其他组员已经纷纷受不了。
一想到这货昨天还是长着腿毛的壮汉,再听到她现在杠铃般的笑声,大伙儿表示自己快被这只画皮鬼给整吐了:
“yue~”
“陈华琵,你恶不恶心啊?”
……
毕竟任谁都受不了这货昨天还是肌肉型男,说话一股大碴子味儿,今天就成了穿着个丝绸浴袍扭成蛇精的妖媚女人,说话还矫揉造作,很难不胃痉挛或者拳头痒。
特别是知道这货皮下的真面目,就尤为让人难以忍受。
桓焱倒是面色不变,只是在进入他的单人办公室时,才双手插兜半转过头,语气温柔:“宝贝儿,要是我出来再看到你穿这一身浴袍在办公室里扭,我就把你这身皮扒下来——”然后,他扫了一圈办公室,目光在顾碉身上停了一瞬,然后收回目光,慢悠悠地继续道:“喂蛊雕。”说完,他便走进了单人办公室。
平白无故被一梭子扫射到顾碉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朝着桓焱办公室的方向说道:“关我什么事啊,我已经好几百年不吃人了。再说——”
他瞥了一眼画皮鬼:“她披身上的皮现在用的都是PU皮,吃了容易消化不良。”
众人:“……”
画皮鬼:“……”
画皮鬼陈华琵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皮,见顾碉居然如此羞辱她的皮,气得扑上来就想掐死顾碉。顾碉自然也不憷她,他可是凶兽蛊雕。
眼看两人就快打起来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两人分开,免得整个办公室都遭了殃。
大办公室乱成了一团,鸡飞狗跳,桓焱也不管。他坐在他的小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和还包在塑料袋里冒着热气的包子,相当的接地气。
桓焱悠闲地跷着二郎腿,一手拿着豆浆,一手刷着手机看今天的新闻。不出意外,今天又是摸鱼的一天。
人一旦太闲就容易思想开小差想东想西。
桓焱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办公室外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模糊,他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那个昨晚又出现的梦。
虽然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做这个梦,但最初他做这个梦的频率并不高。但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做这个梦。
而梦里那人的脸,从开始的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到一次比一次更清晰。现在,他闭上眼睛就能描摹出那人秀美绝伦的五官轮廓。
只是明明是同一个人,但会给人这样完全不同的感觉?
一种是远隔云端的疏离,他神情冷漠,高深莫测。而另一种则截然相反,尽管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含着笑意,但笑意深处则是幽深冷酷,像一朵散发着致命吸引的艳丽毒花,轻慢招摇而致命。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桓焱闭上眼睛,喃喃道。
真的会有这样极致的美吗?那种让一切都黯然失色,让人无法不为之沉醉的美丽。无论是冷漠如冰还是绚丽如火,都能吞没灵魂。即便如此危险,却依然让人前赴后继奋不顾身。
你究竟是谁?
就在他纵容自己放肆沉浸在这段真实而虚幻的梦境回忆中时,单调的电话铃声响起,让他恍然回神。外面大办公室模糊的吵嚷声也变得正常而清晰起来。
发出刺耳铃声的是桓焱办公桌上那部只有通知正事才会响的老爷座机。他接起电话,懒洋洋地喂了一声,然后贴着话筒听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消息,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也逐渐严肃了起来:“嗯,我知道了。明白,我今天就出发。”
挂了电话后,他抄起原本挂在椅背上的制服外套一边穿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大办公室走去。
桓焱的再次出现让大办公室们的组员们立马明白愉快的摸鱼生活要告一段落了。
两个小时后,桓焱带着外勤组员们制服笔挺地出现在了离B市千里远的的G省G市机场,就连领带结都打得一丝不苟。
特安局G市分局的车已经在机场等候了。
事实上,在收到总局派出人手援助的消息后,心急火燎的分局局长就立马派人去机场等人了。如果不是被人拉着,分局局长恨不得自己开车去逮人,然后直接一车拉去那个让他头都愁秃的村子了。
分局局长把案子负责人塞进车,然后目送汽车离开,直到汽车尾灯都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他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摸着头顶愁稀疏的头毛步履沉重地返回了办公室。
桓焱一行人刚走出通道,就看到一个穿着同款制服的人在通道口焦急张望。在看到桓焱一行人时,那人忙朝着他们挥手示意。
桓焱对他微微颔首,便朝着他走去。桓焱不笑的时候,那股平日被浪荡不羁覆盖的冷峻锋利便会悄然蔓延开来,伴随着的是让人心惊的压迫感。但桓焱的面无表情只是短短一瞬,在别人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便露出了见到同志的欣喜笑容,格外真诚可亲。
比起桓焱隔着一层的笑容,那人在见到桓焱一行人时的欣喜则是发自内心的流露。他快步走上前去,握住桓焱的手,一边摇一边激动地说道:“是桓部长吗?”
“我是桓焱,叫我名字就好。都是特安局的同志,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桓焱和他握着手,笑得和蔼可亲。别人都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他则是不要钱似的往人脸上怼春风。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那人连声道,“您亲自来,那事情肯定能很快解决了。”那崇敬的眼神和因为激动而略颤抖的嗓音,如果不是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这演技高低得拿一个奥斯卡。
站在桓焱身后的一个瘦高个青年啧了一声,半捂着嘴对他身边一个中年模样的沉稳男人说道:“得,又是一个头儿的迷弟。”
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但是头儿本来就很厉害啊。”
“于吉,你个叛徒!你别忘了,头儿在系统内的威名可是浸满了我们的血泪!”青年回想起当初头儿初来组里时,他们想给头儿下马威不成反被收拾的悲惨经历,骨头都在隐隐发痛,提醒着他当初被收拾得有多惨。鬼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类居然揍得一群非人类哭爹喊娘。
桓焱在系统内的成名史有一半是三组以及整个情报部悲惨的被镇压史。
当初总局情报部尤其是调查三组,是名扬整个特安系统的刺头聚集地。
三组的妖魔鬼怪们个个日天日地,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管他们的嚣张模样。他们日常内讧,互怼打架样样都来,但一旦有人妄想爬到他们头顶管理他们,无论是内部成员还是外部空降,都会让这些原本互相掐架斗殴的刺头联合起来一致对上。
因而,三组长期处于混乱和无序的状态,并已经成了一个成员相对固定的团体。
他们不欢迎新人加入,尤其是这位新人还真是一个24K纯人类,据说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浪荡公子哥儿。
所以,当桓焱来三组的时候,尽管那时他是以普通组员的身份报到的,他们还是打算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新人一点来自妖魔世界的“小小”残酷震撼,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赶紧滚回人类世界喝奶,少掺和妖魔的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桓焱一路崛起,在特安局混得风生水起,名声响彻特安系统,人送外号鬼见愁。目前是特安局核心部门情报部的老大以及调查三组组长。
在他的亲切管理下,无论是最难搞的三组还是整个情报部,成员个个聪明伶俐,能力卓越,但不骄不躁,温顺又和善。
而桓老大为何好好的风流大少不当,要来当妖魔鬼怪的头儿——简称魔头,也一直是情报部甚至是特安系统内的未解之谜。
“不过你也不算叛徒,你就是一墙头草。”瘦高青年冷哼了一声,然后酸溜溜道,“就你倒得最快。”
于吉的性格是三组里最温和的,即便在鱼龙混杂刺头遍地的三组也备受尊重。所以在桓焱刚进三组时,何局便把于吉指给桓焱做搭档,其实就是给桓焱指了一个导师。
“华琵,头儿在看你呢。”于吉咳了一声,温声提醒道。
瘦高青年转头,正好对上了桓焱核善的眼神。他赶紧否认,舌头都差点打结:“我我我,什么都没说。”
“哦?”桓焱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刚换的这身皮有点紧,想让我帮你松一松呢。你知道的,我一向‘疼惜’你们。”
一个“疼惜”让瘦高青年,也就是两个小时前还一副妖调女人模样的画皮鬼陈华琵想起了一些虽然久远,但终生难忘的铁拳经历。他讪笑道:“这皮可太贴身了,一点都不紧。内个,正事要紧,不能耽误了正事。”一副热爱工作的上进青年模样。
玩笑归玩笑,但正事确实不能耽误。况且,这案子确实棘手,不然也不会弄得G市分局焦头烂额,最后还得找总部支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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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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