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周围迅速笼起了一团黑气将他围住。黑气下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剧烈变化,原本颀长的人形膨胀扭曲,更多的手破开他的背伸了出来,黑色的指甲尖利如野兽。
两幅大唐卡在齐王扭曲变身的时候也自燃了起来,唐卡中的阎魔像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而齐王则越来越朝着阎魔像的身形变化。
“哇!史莱姆变身了!”画皮鬼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嘴巴却是片刻也不消停。
众人:“……”你可闭嘴吧。
等到黑气散去,众人发现这个“史莱姆”绝逼是照着唐卡上的阎魔天一比一复制的。
史莱姆变形后的齐王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周身散发着黑色的腐蚀气息,离他最近的铜棺都开始熔化分解。
离铜棺最近的锡棺也在溶解,很快就露出了一具孩童骸骨。
“清古吉!”原本安静的色福晋发出了凄厉的悲鸣,然后迅速朝着那具小小的身体扑去。
在她扑向那具骸骨时,无可避免地被齐王身上黑色的气息刮到。这让她原本有如实质的身体开始逐渐透明,她的神情也因为剧烈的痛处而扭曲。但是她的眼睛很亮,死死抱住了那具小小的骸骨。
在她死后得知一切真相后,她最强烈的念想并不是要和齐默玉石俱焚,而是想要抱抱她的苦命的孩子。但光靠她自己,她进不了这个地宫。
她和她的孩子明明距离如此之近,但却隔着两个空间。她虽然已成了鬼魂,早已没了身躯,但当每当她想起她的清古吉日日受着煎熬,她也觉得她的五脏六腑在被业火灼伤,让她痛苦得不能自已。
“我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额娘带你……回家。”她的话随着她的身影以及那具骸骨一起被分散消失在了“死神”黑色的气息之中。
而齐王却没有给这对母子一个眼神,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桓焱身上。他要这些冒犯他的人通通下地狱。
他抬起手,身前便升起了黑色的犹如石油般粘稠的液体,然后他手一挥,这些液体便化成了无数支利箭,朝着桓焱急射而去!
桓焱伸手对着那些黑色的利箭一推,似乎是想要用手抵挡这些箭。
“没用的。”齐王冷冷一笑,语带讥诮和得意,“这些利箭是地狱主阎魔天的气死所化,是来自地狱河中万年积累的罪恶怨气,就连天神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区区人类?”
但马上,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那些黑色的利箭随着桓焱推出的手掌而停了下来,并且迅速熔化,重新变回了最初的黑色液体并且落了下来。
齐王震惊得瞳孔紧缩,先是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摊在地上的液体,然后猛然抬头看向了桓焱。
这个人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阎魔天的死气和地狱河相连,而地狱河里则浸满了天地万物死后罪恶的血骨。这样的死气连普通的神魔都无法抵挡,触之即溶。
“地狱主阎魔天?”桓焱嗤笑了一声,“什么天?这年头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吹逼了。”
桓焱虽然嘴巴不消停,但也没影响他的动作,他掏出枪,直接对着齐王的脑袋就是一发:“什么年代了,还用箭呢。”
子弹迅速穿过了齐王的头颅,在齐王的额间留下了一个血洞。但是血洞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人类的武器根本就伤不到我!”齐王虽然惊诧这人居然能消弭地狱之箭,但是旋即又居高临下地说道,“不管你刚才是如何做到的,也不过是运气,运气有一次就够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运气,他之所以能在清廷倒台后还能维持表面风光,都是他步步为营的结果。
这人虽然有点能力,但就凭这人想用人类的武器来伤他,足以说明这人的能力也不过如此。鲁莽、自大、自以为是,有点小聪明加一点点运气,但也就这样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种人往往死的最快。
齐王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他脸上的轻蔑之色不加掩饰。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神色剧变!
那颗本应该消失的子弹依然滞留在他的头部,而且不知为何,他觉得那颗子弹像是在吸收他所借到的阎魔天的力量。
他的力量在急速消失!
“哇,史莱姆又开始变身了!”画皮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见原本变成唐卡上阎魔天模样的齐王在逐渐变回原本的人形,但不止于此。他一开始是青年的模样,然后急剧变老,皮肤从平滑变成了老树皮一般皱褶丛生。
“他只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沈持说道。
沈持看出桓焱的那颗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又阎摩的神力所化。当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便能凝成实质。只不过有这种能力的神并不多。
所以,齐王脑袋上的那颗子弹,是真正的阎摩神力。它切断了阎魔天和齐王的一切联系,所以现在的齐王只是一个灵魂滞留在已死身躯中的活死人。
与此同时,众人觉得那种粘稠如胶水的阻滞感也消失了。还没等他们发出什么感慨,原本稳定的空间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如同发生了地震,大殿柱子开始断裂,殿顶也开始坍塌掉落。
“没了阎魔天的力量,这个空间马上就要塌了。快离开这里!”桓焱一把揽住沈持,然后对着他的组员说道,“跟上我!”
众人跟上了桓焱,从桓焱撕开的空间裂缝中冲了出去。他们来不及回头,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巨大轰塌声后,空间裂缝闭合,身后的一切重归寂静。
等到他们全部出来之后,他们发现他们并不是在金碧辉煌的王府中,而是在最初的王府旧址中。
他们回到了真实的人间。
残垣断壁荒草丛生的荒地、凛冽的寒风、凄厉的鸦声,这才是如今真实的齐王府。
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群、野心勃勃的王爷、绝望的福晋,就如同泛黄的旧影,永远留在了那个坍塌的不切实际的旧时代幻境之中。
与他们一起重新出现在这片荒地中的,则是那些失踪案中的消失人员。
“所以,齐王的百年家底究竟藏哪儿去了?”画皮鬼一穷鬼回来后,对齐王府的宝藏依旧念念不忘。
“谁知道呢?”于吉一边写着报告,一边抽空回答道,“可能真的藏在某处,也可能早就被人拿走了。”
“于吉,你也太实诚了。凭什么老大自己回来后天天泡美人,乐不思蜀,上班老迟到,却让你苦哈哈地写报告啊?”画皮鬼贱兮兮地挑唆道。
“那是因为老大嫌弃你没文化呗。”顾碉飘了过来,嘲笑道,“我们组里最不学无术的鬼非你莫属,老大也清楚。”
“顾!碉!你个王八犊子!老子和你拼了!”画皮鬼气急败坏地捋起袖子朝着顾碉冲去,很快两人在办公室就掐成了一团。
于吉丝毫不受影响,在办公桌上写着齐王府的结案报告。
唯一让于吉觉得无法在报告上给出解释的,就是触发整件事的契机——
是什么唤醒了这座早已隔绝在另一个时空七十多年的王府?
色福晋只是一个普通鬼魂,她其实算是被困在这座王府。
整个王府是围绕着齐王运行的,而齐王一直处于无知觉的吸收力量的沉睡状态。
按照头儿的说法,那个帮助齐王完成聚阴阵法的三爷喇嘛和活佛虽然已经尽了全力,但此举毕竟是逆天而行,所以如果没有外力刺激,齐王只会永远在那个空间里有意识但起不来地安静躺尸,根本没机会诈尸。
就好比齐王诈尸活动需要充满电,他之前弄得断子绝孙吸收的力量其实也就充了百分之二三十的电。应该有外来的力量一下子给他补全了剩余的量,所以整个王府才会真正复活。
只是当他问头儿那个外来力量究竟是什么时,头儿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于吉没有继续问,因为他感受了头儿那股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杀意,冷厉到让他这个千年怨灵都胆寒到无法动弹的地步。
“咦,老大还没来啊?”黄阙端着热水,对着门口望了望。
黄阙本体是一只小黄雀。但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雀精,他也不会是特安局的成员了。他就是“结草衔环”典故中的那只黄雀。所以每当人类说一声“结草衔环”来报答,他的信仰之力就自动加一分。
这种堪称作弊器的被动技能让画皮鬼十分羡慕嫉妒恨。
“没来,听说最近他和沈持同居了,估计兴奋得下不来床了吧。”画皮鬼心疼地用特制的画笔修补自己新画的皮。这张皮他才画好没一天,刚才和顾碉打架的时候就被那个王八蛋把手皮给扯断了。
他一边修皮,一边说八卦道:“怎么,找头儿有什么事啊?我劝你没事别打扰他,这老房子着火,小心被烧到,啧啧啧。”
“别听这嘴上没把门的鬼胡说八道,头儿今天休假了,说是去看他家老爷子了。”顾碉给自己脸上贴了个创可贴。这画皮鬼不讲武德,专门往他脸上挠。
“嗯,头儿今天休假,今天应该不来了。”于吉也说道,“如果你有事找他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听我在C城的一个亲戚说他们那儿的白帝城好像发生了一些怪事,有点慌。我想着要不要和头儿说说。”黄雀抱着茶杯回到了办公桌上,“既然头儿不在就算了吧,反正也就是随便问问。”
“白帝城?”画皮鬼一听来了兴趣,连皮都不补了,“就是那个‘朝辞白帝彩云间’的白帝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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