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桓焱有点好奇地对着富二代招了招手，“拿给我看看。”
“哦哦，好的。”隋凯峰忙捏着四面佛牌想把它从一堆护身符里单独抽出来。但由于挂着的绳子太多，导致绳子全缠在了一起，他一抽就拉动了所有的绳子。
隋凯峰无法，只能把一串护身符全从脖子里取了出来，然后捏着四面佛牌递给了桓焱，自己则抓着剩余的护身符。
其他人也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看这个四面佛的佛牌，但是所有人盯完后，得出的结论很一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你这是佛牌是哪儿来的？”桓焱问道。
“和一个女朋友上次去T国玩的时候买的。”隋凯峰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会儿，说道。他女朋友有点多，一时想不起这个女生的名字了。
那个女生好像很信这些，据说去T国游玩倒是其次，主要是去请佛牌的。
隋凯峰以情圣自居。虽然他交的女朋友很多，但是每次交往都是认真投入，不合适分手再找下一位，从来不脚踏两条船，一直只取一瓢饮。只是下瓢的次数比较频繁而已。
所以，他便陪她去了。
“其实，我不太信这个。”隋凯峰老老实实地说道。
“你不信这个为什么要买啊？”陈华琵插嘴道。
“为了哄我女朋友高兴啊。她高高兴兴地买佛牌，我总不能破她冷水说我不信这玩意儿吧。”甚至还觉得她的行为有点可笑。
隋凯峰后面的那句话没有说出来。他给自己的人设就是温柔多金又柔情的好男友，以情圣自居的隋凯峰怎么可能去扫人家女孩子的兴呢，当然是既捧钱场又捧人场，还自己也买了一块。
“你女朋友请的是什么佛牌？”陈华琵有点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狐仙佛牌，好像说是能增加魅力和增进感情的。”隋凯峰努力回想那个面容都开始模糊的女友那时摇着他胳膊和他撒娇时说的话。
其实也不怪他脸盲，因为他口味专一，喜欢的都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子，职业也差不多，一水儿的网红主播，脸蛋好看说话又好听。
但因为太相似，所以他很容易记混，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借助数字来给她们打标签。
“我为了让她高兴，也陪她买了一个佛牌。狐仙那个看上去娘里娘气的，不适合我这种猛男，就随便买了个最主流的佛牌。”隋凯峰说道。
他甚至连他买的佛牌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便抓了个导游模样的人问了一下然后顺着那人指的地方买了个最畅销的佛牌。
“你还真是……”桓焱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傻得冒泡的富二代。不知道夸他是傻人有傻福，还是说他心大，连邪门玩意儿都敢随便碰。
比起一般的护身符，T国佛牌算是比较邪门的一类。
“你还是有点运气在的。没和你那个女朋友买一样的佛牌，倒还歪打正着买了个正牌。”于吉看了一眼佛牌，出声道。
这类佛牌一般分为两大类，正牌和阴牌。
正牌就是一般用来祈愿祈福的。而阴牌压根儿和神佛无关，其实和祭祀邪神差不多，就是用来祈求一些短平快贪的愿望的，忌讳也多。
比如隋凯峰女友专门求的狐仙佛牌就是阴牌，而隋凯峰随便买的四面佛则是正牌。
“其实这玩意儿就是求个心里安慰吧？”隋凯峰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桓焱，小声说道。
“怎么说？”桓焱把玩着手里的四面佛，问道。
“因为我从T国回来就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呀。”隋凯峰说道，“其实我那次陪她去之前就打定主意和她分手了。但是这既然是她的愿望，分手前就陪她去了一趟。回来我就和她提分手了。”
众人：“……”
“所以，这狐仙佛牌真的没让我对她重燃爱意啊。”隋凯峰说道。
众人：“……”好有道理，竟有点无言以对。
桓焱也摩挲着手中的四面佛，也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这个手里的四面佛牌起了作用，让隋凯峰免于断头之灾。
因为这个佛牌看上去也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既不是灵气十足也没有阴邪气息。做工还行，感觉像是国内Y市小商品市场出口到国际旅游纪念品市场的大路货。最多就是当地寺庙批发后整批开了个光，所以沾了点灵气。
就在大家还在疑惑时，一只白皙且指骨分明的手夹起了桓焱手里的四面佛像。
“美美美……人。”隋凯峰虽然这两天里也因为出入特安局而见过了沈持，但是当沈持真的站在他面前时，还是差点被一种火焰耀花眼的炫目感给压倒。
“你运气确实不错。”沈持掂了掂手里的四面佛像，“除了这个，换成其他任何符都救不了你的命。”
隋凯峰捧着剩下的符，一脸呆滞：“这佛牌真这么灵验？”
“当然不是。”沈持将佛牌扔回了隋凯峰怀里，“而是你们口里的邪神比较顾忌祂而已，你脖子上戴着祂的像，让他不怎么敢直接动手。”
“啊？什么意思？”富二代一头雾水，顶着清澈而愚蠢的大眼睛，眼神央求着沈持快快解惑。
他伸出手，想像抱特安局成员的手臂那样抱住沈持的手臂，但是咸猪手还没有碰到沈持的衣袖，就被一只大手给牢牢制住了。
桓焱脸色很黑：“问就问，动手动脚想干什么？公然骚扰他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较重者，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隋凯峰：“……”
众人：“……”
桓焱双手抱臂：“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众人：“……没有。”但人家富二代差不多抱过特安局所有涉及隋家村案成员的胳膊，甚至连何局的手臂都抱过，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隋凯峰被桓焱这么一“威胁”，也不敢去抓沈持的胳膊了，但是依然一脸求知若渴地看向沈持，目光灼灼，看得桓焱十分手痒。
桓焱从来觉得隋凯峰这小子居然这么欠揍，特别是那双爪子。咸猪手什么的，就该剁了。
沈持转身坐在了原本属于桓焱的会议室主座大转椅上。其他人的焦点也随着沈持的移动而移动。眼里闪着和隋富二代一般灼灼的求知之火。
这个案子僵了这么久都没进展就是因为不知道断头邪神逃到了那里，也不知道这个断头邪神的真实身份。所以，所有的案情大体都是基于一些有限的事实进行的大体推测。
尽管他们知道沈持可能会知道这个邪神的真实身份，但是没有人敢直接问他。毕竟头儿的这尊“男朋友”，远比断头邪神还要邪乎和危险。
不管他们多希望能从沈持那儿获得一星半点信息，就愣是没人敢直接去开这个口。
这几天，大家对头儿那叫一个百依百顺，指东不往西。毕竟，头儿为了局里可牺牲太多了——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舍身饲虎，牺牲小我安全大家。
虽然大家都开玩笑说头儿赚大了，抱得美人归。但是没人真的认为这俩之间能有真感情。
先不说整个人就是一团迷雾的沈持和头儿交易的真正目的，单说沈持给人的感觉——
虽然他是真美，美得让万物失色，但这种美毫无烟火气，带着冰冷的距离和高高在上的漠然。在被轰然而来的美色和神秘感轰炸得神志不清，忍不住想要靠近后，理智归回就会想要离沈持远一点。
因为沈持给人的感觉太缥缈和不真实。有些未知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但是有些未知却让人本能地敬畏和远离。
沈持就是后一种。
而现在，沈持居然主动开口给信息了！这种惊喜比中了彩票头等奖更能挑起他们的激动之情。
所有人都一脸热切地看着他，一脸求知若渴的仰慕之色。
富二代隋凯峰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包装精美还打着蝴蝶结的苹果，双手托举，双膝半跪，一副虔心上贡的信徒模样。
沈持慢条斯理地接过那个苹果，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所有人看着沈持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苹果，但是耳朵却支棱着。
“执有九种，即是日月火水木金土七曜，及与罗睺计都合为九执。”沈持闲闲地靠着椅背，“也称之为九曜。”
“蛤？是九颗星星的意思吗？”富二代一脸茫然地问道，“日月金木水火土，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但是罗睺计都是什么星星？”
富二代接受了多年的科学教育，回村一趟被打破了世界观，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充满妖鬼魔神的世界。但他的一贯的观念里，太阳系的主要天体就是太阳一恒星拖着金木水火土地球天王海王八大行星。
九曜是什么？
“太阳主宰苏利耶，月亮主宰苏摩，金星之主苏羯罗，木星之主祭主，水星之主布陀，火星之主雄贤，土星之主娑尼。”沈持淡淡道，“以及两颗人类肉眼看不见的凶星——罗睺与计都，合称九曜。”
沈持看着一脸呆滞茫然的富二代，把玩着手里的苹果。
看在他无意中真给自己贡了个祭品的份上，沈持大发慈悲地给他解了个惑：“罗睺与计都虽然是两颗凶星，但他们本是一体。罗睺与计都是阿修罗罗睺身首分离后分别由头和身体化成的两个怪物。”
“执有九种。即是日月火水木金土七曜。及与罗睺计都合为九执”。——《大毗卢遮那成佛经疏卷》卷第四
九曜各神的译名参考了青泥大大的《印度神话》杨怡爽著
世界观参考引用自《吠陀经与奥义书》巫白慧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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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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