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俯身看着他,哽住了。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陈十星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嗯?”
赛特垂下眼眸,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说道:“您要冷静一下。”
“……我情绪很激动吗?”
赛特盯着他,“您呼吸都急促了。”
陈十星偏过头。
见他不说话了,赛特想要起来,但发现人家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放,要是换到以前,他可能会直接无视这一切,而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然后潇洒决绝的翻身从沙发上下来,整整衣服,然后潇洒的离开。
但他现在没有这么做,他象征性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对方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陈十星偏着头没看他,顿了会儿,才缓缓的放开手,一副可怜的样子。
好像有点赌气的意思。
赛特也不知道怎么办,想从他身上起来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了。
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珠又看向自己,“赛特。”
赛特眨了眨眼。
他感觉自己的衣角好像被轻轻扯了两下,这让他想起了艾米丽,小姑娘如果求着他办什么事的时候,也会这样做。
“你不能这么想我。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多么……”
多么什么……
赛特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他眼看着陈十星的脸越来越红,他的眼里似乎含着泪花,转眼看向赛特的时候,赛特感觉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
“赛特。”
陈十星又伸手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他的体温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穿到他的掌心。
“我绝对没有做那种事情,绝对没有。”
赛特感觉自己的心跳砰砰直跳,他脸上发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的确是觉得这件事情是自己想多了,在陈十星没有向他说之前,他其实也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情,而现在,看到他这样,听到他说的话,那个荒谬的想法也就被抹去了。
“对不起。”赛特垂着眼眸看着他,“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陈十星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就是他在沙发上坐着,赛特一只腿跪在沙发上,骑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的脸离的那么近,都能感受到对方嘴里喷出的热气。
他的头发又乱了,乌黑的发松散的垂在肩头,他抬头看着赛特的眼神又委屈,轻声对他呢喃道:“我不要对不起。”
说完,他就把脸凑过去,要去吻赛特的嘴唇。
“……”
赛特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吞了下口水,低声说道:“别这样……”
太……太不像话了。
然而这个举动似乎让这位殿下更委屈了,他看着赛特,他默默地把捂着自己嘴的手拿走,垂头,“抱歉。”
啧。
赛特看着他,心想,做出这么可怜的样子是给他看的吗?
妈的,赛特还真就吃这一套。
但此时他又不好意思说,来,你亲吧,爱怎么亲怎么亲,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他的举动不就是告诉人家别这么干吗。
但是这样子总让人看着心痒痒。
“殿下。”
陈十星抬眼去看他。
赛特捧住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
陈十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
“休息吧。”赛特看着他,“不是刚喝过药吗?还难受不难受?”
“……”
陈十星不说话,默默地将自己的头埋进赛特怀里。
过了好大会儿,才说话:“为什么这样做?”
赛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缠绕在他指尖,没说话。
什么为什么这样?不管赛特说什么做什么,他好像总是会问他为什么这样做,赛特心里有点无语,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赛特,回答我。”
好吧。
赛特看着他,问道:“您不喜欢吗?”
陈十星张了张嘴,小声道:“……不是。”
“那就行了。”赛特抚开贴在他脸上的一缕黑发,“休息会儿吧。”
“你要走吗?”
“您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有自己的事情的话,我不耽误你。”
其实赛特还真没什么事情可做,从战场下来之后,赛特受的伤不可谓不重,在医院里躺了小半年才出院,出院之后,他也因为在战场上的表现获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职,但其实什么用也没有。
因为他们好像会因为自己的姓氏和自己的那桩婚约的原因,而不会让他去做什么,这之中可能也有看在他在战场上立过功的原因,但赛特觉得这个原因可能不大更多的是前者。
说真的,他就是个挂名的。所以有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想去掺一脚,轻易的不会让他管的。
于是赛特下了沙发,一下子把皇子殿下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然后拉着他把他摁到床上,拿起被子就把他盖住,即使他现在的脸是微微泛红的。
而躺到床上的陈十星,一直盯着赛特的动作,他看着赛特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赛特。”
赛特眼皮也不带抬一下的,手指一点一点解开外套扣子,脱掉,然后叠好,放到了枕头旁边。
他坐到床边,伸手把被子又往他身上盖了盖,就像是照顾艾米丽那样,说道:“休息吧。”
“不走吗?”
“没什么要我管的事。”赛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他叹气,“反正今天是没什么事儿要我干的了。”
“……”陈十星伸手放在赛特的手上,在他的手背上细细摩挲。
“不过我之后还是会能插一脚就插一脚的,这件事,我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赛特靠着床头,“我想知道那位新上位的首领到底想要处理这件事情。”
“你是说罗恩吗?”
“那个蠢货的名字叫罗恩吗?”
陈十星轻声笑了一下。
“你昨天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赛特问他。
“昨天吗?昨天我去的时候,他们刚刚从救护车上面,被医护人员抬下来,当时有的伤势轻的已经包扎好了,而那些伤势比较严重的……伤势比较严重的,安拉跟我说,只能等着医生进一步处理消毒之后再包扎。”
“当时我闻到了很大一股焦糊味,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些。”
“你见到那孩子了吗?”
“那孩子?”陈十星皱了下眉,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见到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陈十星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闪着灯的救护车,慌忙的医护人员和紧张的气氛,消毒水味混着焦糊味刺鼻的很,在见过之前那些不同程度受伤的护卫时,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但当他看到从车上推下来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异虫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始反胃。
赛特问他,“想吐吗?”
陈十星想了想,说了实话:“……想。”
“我昨天去审问的时候,我也在想,怎么炸成这样了还没死,生命力还挺顽强。”
“赛特。别这么说。”
你怎么也这样?
赛特心想,夏凡这么说,他没想到这位皇子也会这么说。
“好,不过殿下,我昨天去审问他的时候,他说,有一只黑发黑眼的雄虫去看他,您知道他是怎么说你的吗?”
陈十星看着赛特,“他说什么?”
“不是什么好词,很难听。”
“没关系,你说吧。”
“他说您一看就是人类和虫族的孩子,说您血统不纯。”
赛特还是用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毕竟杂种那个词实在是难听的很。
陈十星笑笑:“他说的是事实。”
“不过赛特,你是因为知道我去了那里才会想要看我的吗?还是说,真的只是为了来看艾米丽。”
赛特挑了挑眉,没说话。
“不过殿下,您还没有告诉我,那位女士到底是谁。怎么,您想搪塞过去吗?”
“怎么可能?”陈十星猛的从床上起来。
见状,赛特连忙摁住他,“您又激动什么?”
“什么女士?”
“白头发紫眼睛,口口声声叫殿下您的人类名字十星,我不觉得您跟她不认识。毕竟知道您这个名字的人不算多吧。”
“……她是谁,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不是现在。”陈十星顿了顿说,“我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这件事。”
赛特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陈十星:“……!”
他一把抓住赛特的手,异常郑重的说道:“赛特,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认识的同龄女性就只有安拉,接触最多的也就只有她,我绝对不会做出你嘴里说的事情。”
“您敢保证是真的?”
“我敢保证,如果是假的,我就……”
“好了,殿下别乱说了,我知道了。”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陈十星抬头看看赛特,然后拿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我绝对不能做出那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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