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心知这时候撒谎,可再没有必要的,于是眨了眨眼,“陛下圣明,自然是臣妾故意的。”
楚慕闻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个诡计多端的。”
“陛下,怎就是诡计多端了,分明是足智多谋。”红袖自然是故意的,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故意,否则怎样让皇帝觉得她是在乎他的呢?
楚慕笑容越发明显:“你倒是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红袖又道,“陛下今儿个翻的可是姜嫔姐姐的牌子,却半道来了臣妾这儿,明儿个姜嫔姐姐可要怪罪臣妾了。”
楚慕眯着眼睛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姜嫔那儿了?”
“臣妾可没有这个意思。”红袖依偎在楚慕怀里,语气里带了一丝丝甜蜜撒娇,“陛下若是想去,臣妾可不能拦着。陛下若是不想去,臣妾自然也不可能推陛下去啊。”
楚慕低头看她,一身粉色衣衫衬得她越发娇艳明媚,肌肤如雪,满宫的妃子都没有如她一般,生得刚刚好每一寸都如此合他心意。
当初,他在御花园遇见落水的她时,便想让她做他的女人。这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可如今,这占有欲里面还多了几分欣赏和**。
“春风何解意,佳人遗香囊。”红袖忽而从衣袖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香囊出来,“臣妾绣工粗糙,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楚慕只觉好笑,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个都送他香囊?楚慕接过红袖的香囊,一看,更乐了,只见这香囊上头歪七扭八地绣着一朵粉红色的花,但这花却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花,“你这……绣的是个什么?”
红袖道,“臣妾绣的是一朵荷花。”
楚慕取笑道,“你这绣工岂止是粗糙,这简直是拙劣啊,朕愣是看不出来这是荷花。”
红袖笑道,“虽然臣妾绣工不好,可这也是臣妾一针一线亲自缝的,陛下就不要取笑臣妾了。”红袖出身世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这绣工都有许多针线上的丫鬟去做,红袖是一点都不会的。
楚慕将那香囊收在怀中,随意问道,“你喜欢荷花?”
“世人皆言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臣妾是个俗人,独爱荷花烈日之下盛放的姿态,更爱其清甜的香气。”红袖的母亲陈夫人便最爱荷花,因此才给她取名清荷。
楚慕听此言,只觉遇到了知音一般,握了握她的手,温柔道,“可真是巧了,我与你一样,独爱荷花。”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秋月敲了敲门道,“陛下,小主,可要用茶?”
红袖道,“进来罢。”
秋月将茶端了上来后,又极其有颜色地退了出去,重新将门关好。红袖心里暗暗点头,这秋月看着倒是个伶俐的。
楚慕端起茶抿了一口,“这茶喝着似乎与往日味道不同?”这茶的味道醇厚而清甜,别有一番风味。
“这茶以明前龙井为茶底,辅以梅花、佛手、松子仁烹煮而成,臣妾管这叫三清茶,有清心降火之效。”
“你这儿可真是个百宝箱,总有这些个又精致又新鲜的玩意儿。”楚慕又饮了一口茶,只觉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红袖亦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便放下茶盏,带了一丝撒娇道,“陛下喜欢便好。”
楚慕暼了红袖一眼,心内忽然生了一丝疑惑,红袖的身姿气度、品味习惯、见识博学,丝毫不像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子,反倒像自小长于世家贵族那般的千金贵女,但这丝丝疑惑只在楚慕的脑海里存留了一瞬便轻易地消逝了,以至于在很多年后,他每每想起当初未曾深究此事,都悔恨不已。
楚慕将茶盏搁下,随口道,“朕知你家境微薄,如今你是朕的女人,家中自然不能太过寒酸,朕已给你家赏赐了一座大宅院,另赏赐了一百两黄金,足够你父亲和小妹生活无忧。”
红袖一听“仿佛”十分感动,眼眶一红,人已跪了下去,“臣妾谢陛下隆恩。”
楚慕伸手将红袖扶起来,眼底带了一丝丝欣赏,“你出落得如此聪慧,想必你家中家教甚好,曹家生有你这等女儿,自然该赏。”
“陛下待我臣妾如此,臣妾何德何能……”红袖眼中已滴下一滴泪来,顺着白皙的小脸滑落下来。
楚慕伸手轻轻捏住了红袖的下巴,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也不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珠,而是微微俯下身,慢慢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近到鼻息相闻。
此情此景,红袖却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略带疑惑地望着楚慕。
楚慕哑声道,“怎么都不晓得闭上眼。”
红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将眼帘合上,显得笨拙而稚嫩的样子。红袖知道,在皇帝面前自然要显得如真正未经人事的女孩儿一般青涩,否则若是让他发现了端倪,就别提什么报仇雪恨,什么前程了,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楚慕的唇便软软地压了上来,与她的唇紧密相接。他感觉到红袖浑身有些僵硬,于是也贴心地将手抚在她的背上,上下安抚,令她不至于如此紧张。
他的动作很温柔,舌尖轻轻地挑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上下翻飞,带着一丝丝灼热的**,越吻越深。
红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缠绵地亲,这感觉令她感到新奇又沉迷,身体也渐渐地热了些。即使如此,她的心内却冷静地想,难道今日就要侍寝了?
楚慕搂着红袖,或许是忍了太久的缘故,他感觉到别样的急切和热烈,就仿佛一道上好佳肴摆在面前,就想着将她赶紧吞吃入腹。
他的手灵巧地解开了她腰间的缠绳,再顺着她的腰线慢慢往上,将她的上衣往下拨开,吻也顺着她的唇慢慢移到她的脖颈和锁骨处。
他睁开眼睛,却见她胸口依然是大片紫黑色的淤青。他这才想起,红袖才刚从暴室出来不久,身上的伤还未好,这会子侍寝怕是会弄疼她。想到此,顿时一身的热血都微微冷却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红袖,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无奈笑道,“你身子还未好,尚不能侍寝。”
红袖睁开眼,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陛下顾及我身上的伤?”如今这态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为皇帝的楚慕竟然能忍住?
楚慕声音有些喑哑,将她的衣衫拢上,“自然顾及你身上的伤,你如今已是我的女人,咱们来日方长。”
“陛下……”红袖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一丝丝的恍惚,来日方长这个词,是多么美好,可惜,她这辈子注定与美好无关了。
楚慕握着她的手,“伤口还疼么?”
红袖垂首道,“时而隐隐作疼。”
楚慕搂着她,在她额头、唇上、锁骨处又恋恋不舍地亲了几口,“朕回紫宸宫去了,一直待在你这儿,朕可都忍不住了。”
说着,楚慕起身,整了整衣裳,推开了门。
侯在门外的王德福满以为皇帝今日必然召了红袖侍寝,留宿在这含春殿了,谁曾想,这么片刻功夫就出来了,甚疑惑地看了一眼皇帝和红袖,又弯着腰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心内更加疑惑。
“你探头探脑地看什么。”楚慕敲了王德福脑袋一下,又斜了王德福一眼,“回紫宸宫。”
红袖也挣扎着要站起身,楚慕按住了她, “你的脚刚崴了一下,就别送朕了,好好歇着便是了。”
红袖只得道,“臣妾恭送陛下。”
楚慕回头看她,眉眼含笑,“赶紧回去歇着,好好养身体。”
“是,陛下。”
姜嫔望着楚慕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她的脑海中第一次在思考,楚慕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绿翘道,“小主,想什么呢,陛下已走远了。”
红袖回过身,叹道,“我在想,陛下待我也算有几分情谊了。”毕竟,对男人来说,强行克制比占有难多了。
绿翘扶着红袖回到主房,“奴婢觉得,陛下待小主是有几分不同的。就比如今儿个,瞧见小主摔下秋千,便当着全宫的人的面抱着小主回来,先前陛下即使再宠姜嫔也不过是多翻了几次牌子,可从没有这样过。”
红袖握了握绿翘的手,眉尖微蹙,“我原本只想借着同姜嫔争宠向陛下表明,我对他的在乎和爱慕。可如今,陛下待我如此张扬,咱们已是太过锋芒毕露,对我来说不一定是个好事。宫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又没有娘家的支持,这时候恩宠太过只会遭人嫉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绿翘听了有些害怕,“小主,你可别吓我,那咱们该怎么办?陛下如此喜爱你,他总会保护小主的。”
红袖莞尔一笑,“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女人只是锦上添花的玩意罢了,他可不一定真能护住我。不过……”她顿了顿,“我要让他,待我越来越特别,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至于其他女人,咱们此时还是小心、低调为好,保护好自己才是一切的前提。”
“是,小主。”绿翘应道,“奴婢这就同秋月和高玉、王保儿说,让他们平日要更加谨言慎行,不可因小主得宠而得意妄为,以防被人抓住了把柄。”
红袖满意地点点头,只觉绿翘成长得也是极快。
次日,皇帝另赏赐了许多珍贵的东西给红袖,玉如意一对、钗环首饰一箱、景德镇金镶玉茶具一套、香云纱罗缎十匹,甚至还有一小箱银子,足有几百两。红袖打开那一小箱银子,召了绿翘、秋月、高玉、王保儿来,一人赏了十两银子,四人皆感恩戴德,磕头谢恩。
红袖又单独留了绿翘下来,拿了一锭银子给她,握住她的手道,“绿翘,你我是过命的交情,虽然名为主仆,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你跟着我,我定不会委屈了你。”
绿翘道,“红袖姐姐,你是我救命恩人,我爹爹教过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这深宫之中,我与姐姐共进退。”
“我的好妹妹。”红袖将绿翘拥入怀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长发。红袖知道,在这宫里,一个得力的宫女十分重要,若是身边的人背叛,则将万劫不复。所以,她待绿翘,一方面是真心将她当妹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身边可用、可信之人。
红袖: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春风何解意,佳人遗香囊。这句诗是作者自己写的。包括之前红袖在画上写的那句“最是清绝梅里雪,何必幽幽困春生。”也是作者自己写的。胡乱诌的,大家轻拍哈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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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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