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距离京城一百八十公里,日夜不停需要四天的时间,脱离京城范围属北名郡境内,此地周围连绵三五座山,寻常之路都不可居住。
按照宁王提前准备的地形图,李道长等人绕过弯弯绕绕的小道,才感到豁然开朗。
他也奇怪,不知宁王怎么找到的这种好地方。
不过既然落在了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了。
李道长毫不客气,带着宁王给的人,开始了大开荒,使此处充满了人烟。
在此一年多中,周围五座山,已经有三座的山头没有了,再经人打扫规整,变成了可以住人的平地。
这天李道长照常起床,前往自己的炼丹炉,哦,现在不叫炼丹炉了,是孕育天地而生的天雷诞生炉。
他将此物叫做天雷:宛如天上降下的雷霆。
和平常的炼丹炉相比,天雷诞生炉则更加小巧,只有半个人高。
经过演练,原本需要炼丹炉承载的大小变成了需要两人共推的推车,再到如今一个成年人就能抬起的沉甸甸的大箱子。
被炸平的山头代表天雷的威力已经被演化到了最强,李道长尝试了多种配方,最终确定下来了威力最大的一款。
从而李道长的探究方向进行了转移:如何缩减重量和体积,却不改变它的威力。
“李道长,这是下山要采买的名单,您看可还有遗漏?”
明日是休沐日,侍女和侍卫们每隔一个月便会下山进行补给,偶尔李道长嘴馋,会要求多带一些甜食回来。
李道长摆摆手道:“你们稍等我片刻,我和你们一同下山。”
有些吃食,就要现场做好现场吃才美味。
幻想着羊肉鱼鲙和石蜜,李道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下了山是一处县城,有东西两座集市,西山之所以叫做西山,就是因为距离西山最近的人烟鼎沸之处是西市。
坐着简陋的马车,慢慢悠悠地花上一天时间到达西市,小吃铺子就在眼前,李道长就放下了全部矜持,让侍女侍卫们快去忙活,自己钻进小吃铺子一下不见了踪影。
东西市集主营事务不同,东市主大件,若是想做个柜子或是削减房子,那必定是东市,可若是只想吃喝玩乐,那必定是西市,两者一直以来不分上下。
可自从西市上来了一家在角落上标有“建开”的戏楼,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戏楼是半年前来到此地的,他们派小厮在县城的各个繁华之处吆喝,说是店家请他们看戏。
淳朴的百姓哪会相信这等事情,纷纷表示都是骗人的。
可那小厮直接拿出一根根木棍,木棍上刻上了日期和戏名,只要凭借此木棍,便可在当天免费看戏。
即是有了凭证,百姓都信了几分,不一会儿就抢走了小厮手里的十个木棍,直言再多发一点。
小厮故作为难,说店家只给了这么多,但既然乡亲们都这么热情,那他就豁出去了,哪怕会被店家责骂,也要求求店家多做一些出来。
兴许是县城的百姓们真的打动了小厮和店家,固定在不同路口向百姓们宣传戏楼的小厮都如此表示,往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每个小厮都拿出了不同数量的木棍,好让乡亲们能免费看戏。
但三层的戏楼位置总共也就那么多,总有没有拿到木棍的百姓,他们不愿放弃,自己削了木棍,学着戏楼木棍的样式,刻上了歪七扭八的字,一看就是假的。
百姓心里也忐忑,不知道会不会被店家赶出来。
现实感动得他泪流满面。店家认出是假的,可依旧让他进入戏楼,坐在台阶上让他看。
戏楼里都是人,已经没有位置了。
这番举动将戏楼的名气打了出去,带动了百姓们看戏的好习惯。
往后京城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他们也都知道了。
休沐日的戏楼人格外的多,混在百姓中,宁王府的侍女们并不起眼。
“姑娘,李道长需要的屋子你清点一下,粮食也早就采买来了,你们可直接拉走。”
“好,劳烦掌柜的。”
“都是为殿下做事,姑娘言重了。”
清点完物资,一样不差,再将所有需要的东西抬上驴车,如果想要游玩一番,那等天晚些再启程也行,直接上山也可,总之就可离开戏楼了。
还没等出发,掌柜的追了出来,让侍女再回去一趟。
“怎么了掌柜的,我们遗漏了东西吗?”
掌柜的一言不发,侍女发现掌柜的身边有另一位女子,掌柜的侧过身,侍女才看清那女子的相貌,不由得惊呼出声。
“文画姐姐!”
“是文画姐姐!”
“文画姐姐来看我们了!”
谢钰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看文画和被府中的侍女们团团围住。
一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忽然又笑作一团,而后由文画率领,所有人又回到了戏楼内。
谢钰默默关上窗,从胸口处摸出钥匙,打开桌子上红布包裹的箱子。
不一会儿,文画敲门了:“公子。”
谢钰:“进。”
文画打头,十几个侍女站成一排:“见过公子。”
她们目光灼灼,却不是望向谢钰,而是谢钰旁边那个还带着锁的箱子。
在期待的目光里,谢钰咔嚓一声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让在场各位呼吸加重。
里面不是奇珍异宝,也不是银子黄金,只是一个个信封。
谢钰将信封一字摆开,挨个发下去:“李双儿。”
“刘燕子。”
“王小花。”
“……”
拿到信封的侍女们喜笑颜开,就差当场拆开信件了。
谢钰也不耽误她们的时间,言简意赅道:“你们的月钱,府中按时交给了你们的父母,家书是府中的账房先生帮他们写的。”
“行了,打开看看吧。”
尚是豆蔻年华的姑娘们满是期待地打开了父母家书。
有的说家里最近新盖了一间房子,有的说二十岁的姐姐出家了,有的说家中患病的奶奶最近好多了,有的说嫂子生了,是个小侄女,已经会走路了,就等你回家了……
当初让这群姑娘们远离家乡,谢钰就承诺,会替她们帮衬家里,如今他们所见到的,就是这份承诺。
见到家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侍女们心情再欢快激动,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哪怕有些已下定决心,哪怕是宁王要她们这条不值钱的命,也未尝不可。
短暂的兴奋过后,许久未见亲人的忧愁便涌上心头,谢钰及时察觉到了弥漫开来的忧伤,打断道:
“李道长人呢,可在西山。”
对哦,李道长……还在小吃铺子呢!
完蛋!要不是殿下提醒,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老先生,鱼鲙吃不吃?”
李道长拿出几枚铜板:“来一盘来一盘!”
“老先生,尝尝我们的炙鸡肉吧!”
李道长拿出几枚铜板:“来两串来两串!”
热闹的小吃街上,李道长拿了满怀,他左右看看,去哪吃呢?
这一看,李道长就看到了戏楼。
戏楼的生意不错,围着戏楼做生意的小商贩也不少。
李道长凑上去,硬是腾出一只手又买了几份吃食,提着进了戏楼。
也没选什么贵座和雅间,就在大堂角落里,李道长摆了满满一桌子。
开动!
“嗯~好吃好吃。”李道长拿起筷子,对着小桌就是一阵风卷残云,一边吃还一边感叹食物的美味。
“嗯~这个也好吃!”
“啊~果然人活着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啊。”
李道长吃了个肚子滚圆,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天地为何物。
“好吃吗?”
李道长没有防备,答道:“好吃啊。”
“是吗?”
李道长得意道:“老夫从不浮夸,这条街哪里好吃老夫最是知晓。”
“老先生真乃饕餮。”
李道长不满了。说话就说话,怎么能骂人呢!
李道长扭头瞅了一眼,想看看是哪里的年轻人,怎么不敬重老年人。
身后是一个穿着看不出质地的白袍公子,玉色的肤色应着柔软的白色,似是在发光,李道长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蓬荜生辉”这四个字。
第二反应,李道长因为向后仰头仰得太过,差点翻过去。
“小心!”
谢钰脸上带笑,一只手撑住李道长的椅子,纹丝不动。
练武场的苦不是白受的。
李道长慌慌张张起来,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四不像的行了个礼,舌头好像打了结,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王……不是,宁……不对,殿……”
文画慢悠悠开口道:“老先生可要好好谢谢我家公子。”
李道长慌忙道:“是是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谢钰递上话头:“吃饱了。”
“吃饱了。”
谢钰:“我可是救了老先生一命,老先生可要邀请晚辈去家中做客一番。”
“……哦,好好好,来,公子请。”
李道长心中腹诽。
玩什么陌生人,把老夫心都吓得跳出来了!
西山研究之事非同小可,不是口头就能说明白、看清楚的,谢钰没有着急过问进展,等到了西山,自然知晓。
第二天一大早,李道长就主动来到谢钰的院子,让文画把谢钰叫醒了。
李道长也不管谢钰的睡意还未完全褪去,指向一个长长形状的东西,他神情自豪,向谢钰炫耀道:“殿下,您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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