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你。”
秦燃僵硬地笑着，人慢慢挪到驾驶座位上。
回答的话说得轻飘飘，眼神里没有对二选一的犹豫害羞，只有坚信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屈服。
不过林夏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下一秒，手精准地劈向秦燃后脖颈。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林夏这一次的速度很快，显然是不想给秦燃反应的时间。
几秒后，秦燃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是手刀，那对于虚弱的人类来说，很危险。
所以林夏故意装作要打秦燃，然后趁秦燃挡她手的空隙，用另一只手上的一点点迷｜香滑过她的鼻尖。
秦燃的反应还是很快，挡住了林夏的手刀，但架不住林夏永远有plan B方案。
迷香让秦燃瞬间乖巧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林夏偏了偏头，车库里微弱的光穿过林夏拂动的发丝，落在她脸上。
林夏轻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个刚刚好的弧度。
“不用谢，我这也是看在你选我的份上，才狠下心帮你把戏做得真一些的。”
说完，林夏迈着她一米八的大长腿，昂首阔步离开。
走时还顺脚踢了唐意一下，心情看起来要多开朗有多开朗。
等秦燃再醒过来的时候，肩颈酸痛得厉害，明明没挨打，她却因为昏睡得太久，落枕了。
果然是流年不利，脑袋注定水逆。
秦燃捏了捏脖子，转头看见唐意一脸阴沉地坐在副驾上，看到她醒过来，她火速换上一副甜美的表情，“姐姐，你醒了？除了脑袋昏沉，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秦燃转动了一下脑袋，“应该没有，不过她给我闻的什么东西，一下我就没意识了。”
唐意摸了一下秦燃的后颈，没有受伤，她回答道：“是一些初阶迷香，睡一觉就没事了。”
秦燃忽然眸光一闪，“这玩意你有吗？对身体没副作用的话可以给我一点不？我用来当安眠药。”
“姐姐失眠？”唐意问。
“有时候，偶尔。”秦燃摸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顺嘴问道：“对了，你刚刚在想什么？脸色怪吓人的。”
“没什么。”唐意笑道，“只是没想到林夏这么快就来找你，还胆子大到当我面。”
秦燃点头，“确实快，我们刚出酒店就动手？我以为她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先出现观察观察，然后再回去慢慢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动手。”
秦燃缓缓启动车，扭头问唐意，“你们美人鱼做事都这么果断吗？一点风险都不考虑。”
唐意抓着安全带往身下系，沉思道：“可能是背后的人急了吧。”
“我也觉得，”秦燃盯着唐意扣紧安全带，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你一点都不关心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秦燃还以为唐意会趁她刚清醒，还来不及组织好语言，立马审问她。
没想到，唐意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关心呀，但姐姐不是会和我说的吗。”唐意眨着那双真诚的眼睛，点头道，“我相信姐姐。”
秦燃心虚地转头看向前方，干笑道，“是，她让我三天之后带你去一个叫消失的密室逃脱馆里。”
漂亮美人鱼的小心眼子不少，但大心眼子不多。
秦燃把林夏和她说的一字不落地说给唐意听，车缓缓开出车库，唐意问，“那姐姐准备什么时候把我带过去？”
秦燃把手伸出去缴费，想了想道：“星期天吧，公司还没结束单休，加上月初我业绩也没出来，不好请假。”
唐意，“……”
唐意长叹一口气，悠闲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姐姐，要不你把工作辞了，我来养你。”
“靠哭吗？”秦燃开着车，嗤之以鼻道，“还是等以后我养你变成了我养的你……我跟你说，我们现在人类已经很聪明了，不会再受这种轻飘飘，又没有实实在在东西砸过来的誓言蛊惑。
再说，你不可以剥夺我自由工作的权利，那是我最坚实的依靠，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不喜欢别人养我，所以你要是敢坏我工作，那我——”
“你就怎样？”唐意俏皮地挑眉看向秦燃，从秦燃的侧脸，她就可以看出，秦燃脸上有十分的愤怒以及十二分的无奈。
秦燃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来，转过头沉着眸子道：“那我也把你捆了丢房间里锁起来，让你历练失败，当不上你们那个什么首主。”
“……”
也不知道唐意是被真的威吓到了，还是觉得无所谓，对于秦燃的威胁，她怔神地看着秦燃，半天没有说话。
绿灯亮了，秦燃继续开车，也不好分心去观察唐意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唐意忽然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当首主的，只是如果我不当，我姐可能会过得很难。”
一阵莫名的风从秦燃脑中吹过，秦燃握紧方向盘，指节忽然泛起青苍的冷白。
秦燃冷声道：“我可没说不让你当，我只是说你别动我工作。”
“好的。”
唐意见心机没耍成功，果断识时务地退后一步。
“我不动姐姐的工作，”唐意活动了一下缩在车里的腿，又问道，“不过姐姐，你那个工作又抠又没前途，实在不是一个好依靠，你为什么非要吊死在那一棵烂树上。”
秦燃冷哼一声，一本正经道：“你懂什么，反正你别管，这棵树我可是元老，我有我自己的依靠法。”
……
唐意彻底被秦燃的歪理说服。
两个人回到家，秦燃把手里的包一甩，就一头扎到了沙发上。
果然还是熟悉的地方，更让人放松。
虽然这个家，她也才住了不到两周。
“啊啊啊，这个假期给我累的，”秦燃翻个身，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音响，找了一个音乐综艺，调到纯享版。
吉他的弹奏声悠然而起，歌声娓娓道来。
秦燃枕着手，回想她这个假期……怎么过得有点白休的感觉。
第一天被镜子砸，被绑，然后就是天昏地暗的乱七八糟，到最后一天，还被下迷香，脖子又差点睡落枕。
秦燃伸出手，闭着眼睛控诉道，“这事，你负主要责任。”
“是是，是我的错，”唐意捡起地上的包放好，然后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问，“姐姐有什么想吃的？我晚点给你做。”
“我想吃虾。”秦燃艰难地撑起身子，往后坐了坐，给唐意让出一些地方。
唐意从手机上下单，沙发上，秦燃退一步，唐意就进一步。
秦燃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唐意前世一定是一个粘人精。
最后唐意如愿整个人躺在了秦燃身上，下完单，唐意放下手机忽然问道：“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秦燃无奈地往上靠了靠，让唐意的头可以刚好舒服靠在她腰腹处，应道：“什么问题？”
唐意关上手机，“关于姐姐的搜查资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秦燃刚开始听说唐意查了她时，除了愤怒，还有一点好奇，她让唐意说一说，她都查了她什么。
于是唐意就把资料上所写的，一一和秦燃说了。
秦燃当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点头。
可唐意在车库，听了林夏说的那番话，唐意忽然起了想再问问秦燃的念头。
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错漏。
秦燃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忆唐意告诉她的话，又像是在思考。
秦燃捋了捋唐意的头发，柔软细密的发丝酥酥痒痒地划过她的掌心。
她熟稔的把唐意的头发分成三滤，放在手上，然后一边编着麻花，一边回答说：“差不太多吧，你只查了我三年前后的经历，所以除了因为我户口上写的是孤儿，漏了我姐那件事外，关于工作，感情，都查得大差不差，工作专心，朝九晚六在一个小破公司干了一年又一年，恋爱不长久，谈得确实都是年上成熟高冷那一挂的。”
唐意倏地抓住秦燃给她编头发的手，“那姐姐喜欢我这一挂的什么？”
唐意心里很清楚，说归说，狡辩归狡辩，但事实终归很难改变。
她的心理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的。
秦燃松开手，唐意是短发，又很柔顺，麻花辫在她松手的一瞬间就松散了大半。
她低下头，揪住唐意的耳朵，秦燃满含笑意的眼睛挡住窗外的日光，“我喜欢你……总耍小心机的让我留下。”
这样的心机，在秦燃看来，很可爱，是说不清的留恋。
秦燃的声音明亮，说的话也像琵琶被欣喜的人拨动了急弦一样，轻而易举挑动着人心。
准确的说，是唐意的心。
美人鱼低落了很久的心，重新跃动起来。
唐意眨了眨眼，“姐姐知不知道，资料上面还总结了几个字……”
秦燃歪头，“还有总结？你们情报部门这么尽责的吗？”
唐意笑着点头，“是的，在姐姐感情那一栏，他们写，姐姐花心，且薄情。”
“文字标红。”
“……”秦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撤回一个脑袋，“不尽责，这是造谣，这是诽谤，扣他们工资吧。”
秦燃松开唐意，抬起头靠在沙发上，她闭上眼睛，手张开放在两边。
“那个标红的，扣双倍工资。”
被秦燃挡住的日光，又忽然照下，唐意眯着眼睛爬起来。
她仔细盯着秦燃紧闭着的眼睛，秦燃的演技其实有时蛮差的，紧张心虚的时候，睫毛总颤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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