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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燕臻

1.

永元三十二年,长安。

夜半疾风骤起,伴着一阵雷鸣电闪,那昏沉的天幕好似被生生破开一道口子,酝酿了小半个月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倾盆的雨势泼在地上,竟将小花圃上罩着的油布都打落,防风架被掀飞,娇嫩的枝叶奄奄一息,碾落地面一片残败。

外间一团糟乱,里屋倒是安静。

三面挑高垂落的轻纱将内室层层隔开,最后一道淡青色帷幔遮住高大的拔步床,形成最后一道温暖安全的遮蔽。

陶令仪却仍睡得不太踏实。

她身子弱,才初秋的天气就盖上了棉被,却又捂得身上发汗,翻身的时候不经意踢开了一角,水红色的寝衣裙摆蹭到在膝弯,露着一截修长的小腿,光洁白皙,脚踝上点着一粒小痣,好似雪白书面滴落的遗墨,陷落温软的床笫之间,平添几分靡丽勾人。

睡得也不太规矩,侧着身子缩在最里侧,面对墙面。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像是抓着什么要紧的物件,也像是一种本能的防备。

许是被雷霆暴雨扰了梦,少女浓密的羽睫轻轻颤着,忽的,一道闪电亮起狰狞的白光,陶令仪猝然惊醒,贴身小衣被冷汗濡湿黏在身上,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她一向觉浅,所以床边不留婢女守夜,更怕烛灯晃眼。

此时房中一片漆黑,陶令仪捂着眼睛缩进被子里,四周静得能听见心跳声,她默默平复了一会儿,才拨开帷幔唤人,“水绿。”

水绿是贴身伺候她的婢女,就睡在外头的小间,此时听见动静立刻披上衣裳起身,“奴婢在。”

她点起小桌上的灯,走到床边,见陶令仪满面冷汗,一边唤人拿干净衣裳来,一边给她倒了杯温水递上。

陶令仪小口小口地喝完水,又换了干净衣裳和被褥,才重新躺回去。

闪电透过窗格再度劈进内室,骤亮的白光甚是刺目。

水绿没立刻走,就坐在小兀子上陪着,陶令仪侧着头,秀眉微凝,借着一缕烛光,能瞧见眼窝里将落未落地泪珠。水绿将烛火拿远了些,见她好似并无睡意,便小心试探道:“娘子,方才可是魇着了?梦到了什么往事?”

陶令仪抬手按了按贴着膏药的太阳穴,勉强勾起一个笑,对她摇了摇头。

一个月前,她到卧龙寺上香时,突逢骤雨瓢泼,失足滚落长阶,后脑磕到了石头上。这一摔不仅去了半条命,连从前的记忆也都没了大半。

现如今,她只还记得自己的姓名年岁,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早早订了亲。当日会去上香也是与他有约,可还没见到人,就摔昏过去了。

再醒来也是被表哥所救,之后问诊看病买药,处处关怀备至。

但除他之外,却没有见过其他亲人,她有时问起,表哥也会将话绕过去。

她虽不解,却也隐约能察觉自己和家中的关系并不亲近,要不然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她重病卧床,也不见探望。

后来还是水绿见她成日惶恐难安,与她说了许多往事。原来,她母亲早亡,父亲忙于公事,与她并不亲近。几年前父亲升任襄州,娶了续弦,临行前为她定下这桩亲事,并送到外祖家寄住。

而外祖一家同样人丁寥落,年初她外祖父病逝,舅父与舅母回宿州祖宅守孝,只留了明年春闱的表哥在京,至于年迈的外祖母则一心向佛,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大见,更别说陶令仪这个寄人篱下的外孙女了。

当日说起这些往事,水绿的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只怕她家小娘子撑不住这些再度晕过去。

可没想到,陶令仪听完只让人扶她起身,而后撑着单薄的病体跪到床前,对着襄州和宿州的方向各自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她便敛去哀伤,不再主动过问往事。

但水绿贴身伺候,深知她家娘子这一个月来,几乎夜夜梦魇为伴,有时尖叫着惊醒,有时泪水满面,带着哭腔梦呓。

那可怜娇怯的模样,便是同为女子水绿看着,都觉心口一软。

但每每问起,陶令仪都会否认,更会嘱咐一句,“万不许告诉表哥”。

今日自也不例外,陶令仪道:“不许同表哥说这些,只等明日刘大夫来复诊,叫他给我添上两味安神的药便是。”

现下离明年春闱不足半年,表哥因着她病倒,有小半个月没去太学读书,若不是月末学里有期考,他怕是还守在床前。而如今她身子愈好,万不能再因着这些小事去打扰表哥读书。

听得这话,水绿无声地叹口气,答应道:“奴婢知道了,娘子快睡吧。”

陶令仪乖乖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水绿安静地陪了一会儿,听着她呼吸渐缓,这才轻手轻脚地替她落好帷幔,端着烛灯往外间去睡。

可才迈出两步,却听得陶令仪轻柔的声音自帷幔后传来,“水绿。”

水绿立刻停住,回头问道:“娘子还有事?”

似是有些犹豫,陶令仪沉默许久才又出声,“再过两日便是太学的旬假,叫厨房多备些栗子,表哥喜欢吃栗饼。”

水绿一怔,险些掩饰不住眼底的情绪,好在陶令仪此时看不见,她忙应声,“是,奴婢记得了。”

脚步声渐远,水绿回了外间,陶令仪缓缓拨开帷幔一角,伴着电闪,她能瞧见窗户上滚滚而落的水幕,她不自觉将怀里的锦被抓得更紧。自从伤后,她就对这样的暴雨天气格外恐惧。

但一想到再过两日便又能见到表哥,她又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

她永远记得,那日卧龙寺,就是他将她从大雨中抱回了家。

-

暴雨如注,三更方歇,连带着卷走了盛夏的最后一丝暑气。

东宫明德殿。

燕臻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晾干了墨,合起往桌角一扔。

一直候在外间的内侍薛呈连忙带人进屋,将批阅完的两大摞奏折搬走,而后回禀道:“殿下,晴方园来人了。”

燕臻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晴方园是他在京中的一处别院,本荒废多年,如今住的却是……那位新来的表妹。

薛呈补充道:“是水绿姑娘差人来回话,陶小娘子一直等着您回去。”

“等我?”燕臻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连眼帘都不曾掀起,眸底皆是淡漠。

当日会在卧龙寺遇见陶令仪,不过是巧合。而他选择将她救下,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定国公陶郁林唯一的嫡女。

燕臻自幼便知,陶家不除,皇位不稳。

但近些年来,陶郁林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朋党羽翼不计其数,而他则忍辱负重十余年,步步退让。在多数朝臣眼中,他名义上是太子,实际上便如陶郁林驯养的一条狗,毫无体面尊严。

当日他到卧龙寺,本是为旁的事,却恰好看见陶令仪在亭中等人。

一个娇娇怯怯的大家闺秀却出现在荒郊野寺,燕臻立即心生怀疑,命人去查,才知道与她相约的乃荣氏二郎荣九川。

同陶家一样,荣家也曾是望族,近几十年来官场渐弱,商场却得意,族中财力只怕比内库更甚,他自然不会允许这两家修好。

更重要的是,两家相交之事,他此前竟全然不知,可见陶郁林的谋算与野心。

陶令仪算是两家联系的纽带,眼见她重伤,燕臻当机立断将她带回别院安置。

这一枚最精巧合手的棋,自然要握在手里。

而后陶令仪失忆,将他当成了荣九川,他便顺水推舟,正好将她留在身边,拖延时间去查两家往来细情。

一个月过去,两家早已生了嫌隙,对于燕臻而言,陶令仪的作用已经起到了,如今只是一颗废棋而已。

只是近来事忙,倒将她忘了。

燕臻将杯子推开,不甚在意地吩咐,“你着人直接处置了罢。”

“是。”薛呈应下,正要告退,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殿下,这是周坪方才送来的密信。”

周坪亦是燕臻的亲信,近来被他派去监视陶郁林。

燕臻眉梢轻挑,伸手接过那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原本淡漠的眸子倏地一寒。

信上回禀的是当日卧龙寺中,陶令仪和荣九川为何冒险私约——

原是因为陶郁林早有和荣家退婚之心,他想把陶令仪送入东宫为太子妃。

算是示好,亦是监视。

这般筹划,只怕陶郁林早已不满足于如今的权臣之位。

只可惜陶令仪不懂她爹的野心,不愿嫁东宫,反倒想和荣九川相约私奔。

不过,她倒真不愧是陶郁林的女儿,这对于皇室的倨傲不恭,也算得上是一脉相承。

眼底闪过一抹教人不易察觉狠戾之色,随即漫不经心地揉碎了指间的信函。

“陶、令、仪。”

燕臻缓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嗓音暗哑,倒似是将这三个字置于齿尖舔舐咀嚼一般,而后叫住薛呈,唇角微微勾着,慢条斯理道,“先将她留下,孤还有用。”

-

翌日清晨,陶令仪醒的很早。她隐约听见有脚步声,抬手撩开了一半帷幔,偏头枕在床沿上,迷迷蒙蒙地问:“几时了?”

水绿原本想给她掖一掖被角,却不防将她吵醒,见自家小娘子猫儿似的打了个呵欠,不禁轻笑,答:“才不过卯时初刻,娘子昨夜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陶令仪后半夜又断断续续地做了许多梦,领口洇着冷汗,她揉揉酸胀的眼眶,吩咐道,“命人烧些热水吧,我想先沐浴。”

“是。”水绿应下,便差人去烧水。

因着陶令仪体弱见不得风,平日沐浴就在最西边的耳房。

她在沐浴时不喜人伺候,水绿知她性子,并不多劝,手脚麻利地帮她沐过发后,又她把巾帕、干净衣物都放到手边,转身退下,“奴婢就守在外面,娘子有事叫我。”

陶令仪点了点头,脱掉里衣迈入浴桶。

这浴房不算很大,温热潮湿的水汽一裹,赤着身子也不算冷,但时间一长,她就有些胸闷气短,因此不到两炷香就起身穿衣了。

“水绿。”陶令仪披着柔软的寝衣坐在矮榻上,想要喝水却未有回应。

她嗓子干,声音也小些,喊了两声便没了力气,这么久不见回应,想来水绿并不在门外,忙别的去了。

她这院中伺候的人不算多,除了水绿、清荷两个大丫鬟外,还有四个小婢女,只在院子外干粗活,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而水绿二人既要伺候她起居,还要忙碌日常调度,有时的确分身乏力。

好在浴房离着内室很近,陶令仪还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就迈不出门。她在褻衣外头裹上帔子,独自往内室走去。

屋内一派安静,几乎能听见软鞋踩过的声音,陶令仪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又烦恼地捋了捋耳边的长发。

日头升起,照在屋里暖烘烘的。

她的头发又长又厚,在浴房被水汽氲着,根本无法擦干,此时还湿漉漉地披在身后,才换上的帔子洇湿一片,不知是水还是汗。

不如先寻个小丫鬟来给她擦头?若是个伶俐的,就提拔到跟前来伺候,也好让水绿她们清闲些。

这样想着,陶令仪解开被洇湿的帔子,爬上窗边的软塌,轻轻推开一半轩窗。她顺着窗户往外瞧,却没见到忙活的小丫鬟,只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廊下。

怎么今日就来了?陶令仪愣怔一瞬,却顾不上细想,弯起眼睛唤道:“表哥。”

燕臻抬手本要敲门,此时听见动静偏头看过来,正与陶令仪的目光撞上。

他上次来时,她还病歪歪地倒在床上,这才几日未见,她竟已经大好,虽仍带倦色,眼底却挂着明朗的笑意。

先前她病着,容颜枯朽,如今看来的确姿色过人,难怪陶郁林想用她去使美人计。燕臻眸中的审视飞快闪过,便又恢复如常。

他踱步走近,看着陶令仪明显是刚沐浴完的样子,耳垂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启唇问道:“怎么在这靠着?不冷吗?”

他的声音很轻,和着屋外檐下甫入的微风,落在陶令仪的耳畔不着痕迹地缱绻着。

她这才察觉自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褻衣,一下子变得不自在起来,不自觉摸了摸耳边的碎发,想关上窗子,又怕失礼,正纠结着,忽然肩头一暖,一件宽大的披风落在肩上。

两人之间分明隔着一扇窗的距离,可燕臻手长臂长,抬手便能握住陶令仪的肩膀,他两手捏着披风的两襟,轻轻一拉,将她拉近了半步,两人呼吸交缠,似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燕臻微微低头,见她半张脸都埋进披风,长发散落颈侧,如玉的耳垂爬上一缕绯红。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眼底浮过轻慢的打量。

这屋子的窗台不高,比着矮榻没高出多少,因此陶令仪是跪坐在窗前的,小腿搭着榻沿,未着鞋袜。

燕臻居高临下,轻易就能瞧见她光洁的后颈,轻勾如弦月,半遮半掩地藏进领口,再往下是细腰、小腿,和那一双莹润的足踝。

她仿佛不知道这对于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又或许知道,但并不在意。

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收起眼底尽是轻慢的打量。

只可惜,他并非她的未婚夫婿。

而是她宁肯私奔也不愿嫁的太子,燕臻。

开文啦!以下是超长排雷,希望大家能认真看完:

1.关于女主。

女主体弱多病,后期会慢慢养好,她不是菟丝花,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她一直很清醒,有自己的思想,有追求,有底线,有时候甚至有点狠心(不止对男主)

希望一些比较心急的读者不要只看文案或者第一章就随便揣测她是个恋爱脑,她很清醒,但是(划重点)她谈恋爱会撒娇,会变小甜心,非大女主爽文,感情线巨多!全文都是感情线!全部的剧情都为了男女主感情线服务!

2.关于男主。

男主是真反派,无道德,前期对女主骗来骗去,巧取豪夺,为了追名逐利不择手段。【重点】后期追妻火葬场,为爱一次一次折腰,秒变恋爱脑,为了爱情会放弃很多【雷这个的读者不要进,后期看到类似情节希望不会骂我】

但是!男主不会变成软饭男,性格也不会变黏黏糊糊,他永远都是心狠手辣的Bking,是被女主、被爱情驯服的疯批

并且本文男路人很多,有正经配角,也有没名字的男炮灰,后期狠狠刺激男主发疯,但是不换男主,大写HE

3.男女主之间有很多误会,前期剧情多是单人视角,之后会有解释,先注明:两人没有什么杀父杀母之仇(一切都会有解释)

男主不会有别的女人,两个人身心都属于彼此,只爱对方

4.本文朝代架空,里面某些地名和大致行政规划架构参考唐朝,但多半都是作者乱编的,大杂烩,各个朝代都有,考究党误入,全部都是为了感情剧情服务

5.小说真的只是小说,不要带入现实,现实生活中遇见男主这样的疯批不要试图感化他,更不可能救赎,大家火速报警!小说只是为了看个爽,磕个爽,脑补个爽!【千万不要代入现实】

6.追妻火葬场的小说本身就比较有争议性,欢迎大家讨论剧情,骂男主,心疼女主,但是希望大家不要给我扣帽子【我设计的一切情节和人设只为了故事好看】

如果看完这些大家觉得OK没问题,我确定要看下去,那么祝大家都能有很好的追文体验,作者会努力更新,不辜负大家的喜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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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季迎不仅不愿和他同房,还要给他张罗纳妾。

李玄徵:她为何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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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燕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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