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的选择
宁姝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选魔法制品。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每一个与店员聊天的魔法师旁边，偷偷摸-摸地观察着什么，等来来去去好几拨人后，她才把注意力放到魔法制品上。
之前她就在猜，凡琼说的“只要能拿得动的魔法制品她就能拿”这句话里有坑，果不其然，当她对着前一个人刚刚拿起又放下的笔记本伸手时，发现那些被其他人轻轻松松拿起的魔法制品，她却宛如面对巨石一般无能为力。
宁姝言又跑到旁边一个看起来最轻的羽毛旁，尝试拿起它，发现在别人手中轻飘飘的羽毛，在她这里就仿佛粘在了货架之上。
那位黑发蓝眸的店员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边提醒道：“你没做过魔法点化吧？先做魔法点化才行。”
“魔法点化？”宁姝言问道：“那是什么？”
店员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表情分明写着“这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想来应聘店员”，但还是耐心道：“就是给没有魔法资质，又想使用魔法制品的人研制出来的一种方式。”
宁姝言问道：“魔法点化做一次贵吗？”
“一万左右吧。”
那就是很贵了。
店员又道：“不过做了也不一定就可以用，有些资质实在太差的，即便做了魔法点化，也只能用一些非常低阶非常弱的道具。”
那就是性价比看天赋的意思了。
宁姝言和她道了谢，又在店铺里转了一圈。
不过既然她每个都拿不起来，她也暂时没有做魔法点化的钱，所以只是走马观花参观了一遍，而后回到了房间里。
凡琼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手里多了一本书。
“逛完了？”
“逛完了。”宁姝言坐回沙发上，垂头丧气道：“你知道我拿不动，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凡琼不动如山：“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之前做没做过魔法点化。”
“好吧……”宁姝言耸了耸肩。
凡琼把目光从书上移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放到书页上，装作不经意一般问道：“你刚才出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先看魔法制品，反而在那里看人？”
宁姝言道：“哦……那个啊，是我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
“嗯？什么现象。”
“那些穿灰袍和白袍的，大多都是魔法师对吧？”
凡琼道：“准确来说，是只有魔法师才能穿灰袍，魔法入门者才能穿白袍。否则一旦被发现，是要被魔法师以亵渎魔法袍的罪名追杀的。”
“啊！那看来我猜对了！”宁姝言笑道。
凡琼翻了一页书，道：“你猜对了什么？”
宁姝言想了想，开口道：“我发现魔法师说话的时候，身边会产生一种很奇异的波动，就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有什么小东西在跟着跳动……不过穿灰袍的旁边比较多，白袍的那些人时有时无的……”
她平平无奇的话却引起了凡琼剧烈的反应，她猛地将书放在一旁边几上，声音因为放大变得更加尖锐：“你说什么！？你能感知到魔法元素波动！？”
宁姝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魔法元素波动？那是什么？”
凡琼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她似乎有点激动，她站起身，在沙发前走了两圈，然后问宁姝言道：“你确定你能感受得到？”
她这么紧张，宁姝言也不确定了：“应该……是吧？比如说您，您也是魔法师吧？您身边就有这种波动……”
凡琼突然抬起手，问道：“能感觉到吗？”
若是在其他并非魔法师的人眼中，此刻凡琼只是普普通通抬起了手而已，但宁姝言却看得清清楚楚，在凡琼的掌心之上，有什么奇异的东西在运转、在欢呼。
“有。”宁姝言肯定道：“大概是一群东西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像圆球一样的东西，很活跃，但我形容不出来是什么。”
这句话似乎让凡琼终于确认了什么，她停止了踱步，问道：“你有家人吗？”
凡琼突然扯到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宁姝言一头雾水，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额，是有，但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一时半会回不去。”
“那你想做魔法师吗？”
“想啊，当然想。”
凡琼又问：“想做魔法师的原因是什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但也很好回答。
宁姝言道：“我太弱了，不得到一点力量我活得很辛苦的,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
如果她有力量，遇到麦克那种人时，她就不必再跑得那么辛苦了。
凡琼似乎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时，连原本尖锐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不少：“我这里有一种成为魔法师的新途径，即便你没有魔法天赋……不，准确的说，你没有魔法天赋，但你拥有成为这类人的天赋。但它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听着凡琼严肃的语气，宁姝言也不禁正色起来：“什么样的代价？”
“你会变成所有魔法师的敌人。一旦被发现，所有魔法师都会竭尽全力——杀了你。”
她的语气着实吓人，听得宁姝言不由得心中一紧。
“杀了我？为什么？”
凡琼低低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你会侵害他们的利益啊。”
她的手上瞬间出现了一本厚厚的线装书，而后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了某一页，落在了宁姝言的膝头。
【……偷窃者是何时出现的已不可考，但可以确定的是，所有的偷窃者都来自于“凡法家族”。这是一个用谎言来粉饰欲\望的卑劣族群，他们声称自己的祖辈被“神”诅咒，导致整个家族所有魔法师都无法突破桎梏，只能终生被困在魔法学徒的位次。他们不愿承认自己魔法天赋不足的事实，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发明了一种奇特的药剂。
这种药剂注入体内后，可以激发他们另外的能力，即“偷窃者”的能力。
众所周知，魔法师是依靠“共鸣”激活四周安静的魔法元素，使他们为己所用。而这群“偷窃者”，就是因自己无法与元素产生更多的共鸣，在对战过程中盗用其他魔法师已激活的元素，并用自己的魔力进行驱动。这种方式，无异于偷窃别人的财宝并化其为毒刃刺向被盗窃者，罪大恶极。
最可恶的是，当被他们多次偷窃后，被偷窃者与魔法元素的共鸣能力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最严重者甚至出现了等级掉落的情况。
幸运的是，“偷窃者”能被成功制造出来的概率并不高，所以数量很少，并且等级也有限制。而在诸位魔法师朋友的齐心帮助下，目前“偷窃者”已被尽数消灭，时至今日，再未出现。】
——本段节选自《魔法史书》第三篇章偷窃者，作者赫克曼
偷窃者。
从这个介绍中，宁姝言大致了解了它的工作机能，以及凡琼说的为什么这类人会被魔法师追杀的原因，她询问对方是否还有其他记载偷窃者资料的内容，对方又扔过来两本。
可更多的就没有了。
关于偷窃者的记载很少，只有这三本……不，准确来说，每本书里关于偷窃者的内容，都没有超过一页纸。所以实际上有关偷窃者的记载，只有不到三页纸，以至于她看完的时候，凡琼手里的茶都还没喝完。
宁姝言将书本合上放在了一边。
“看完了？”凡琼慢悠悠问。
“嗯。”
犹豫片刻，宁姝言问道：“我看书里说，偷窃者是使用其他魔法师已激活的元素，那意思就是说，如果身边没有其他魔法师已激活的元素，偷窃者就等同于没用了？”
凡琼低低地笑了两声：“不错，是个聪明人。”
她这个回答等同于默认了。宁姝言想了想，又问道：“那有其他不依靠魔法师激活元素的方法吗？”
凡琼道：“有可以储存已激活魔法元素的道具。”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消息。但紧接着凡琼又道：“但魔法制品可以承载的已激活元素有限。不过如果你打算一辈子只是个魔法入门者水平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关系。”
凡琼这话说的忒绕，翻译一下其实就是：魔法制品储存不了多少已激活元素，要是靠那个去打架，就是个魔法入门者级别。
宁姝言关注到了另一件事：“所以魔法师的厉害程度，就取决于他们能激活的元素多少？”
“没错。即便你的魔力值多到取之不尽，你如果只能激活一小点魔法元素，你就只能使用那么一点点力量。”凡琼道：“不过魔力决定了魔法师能控制元素到什么程度，如果光有激活元素的天赋但却没有魔力，那就是守着一堆没用的财宝。”
宁姝言继续问道：“我没有魔法天赋，就是指我无法激活魔法元素。但却可以学习魔力？”
“没错，就算你是个蠢蛋你也可以修行魔力。不过魔力的提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凡琼道。
所以在这个世界的魔法修习体系中，决定魔法师厉害程度的主要有两个因素：可激活魔法元素的多少、魔力的多少。
前者是一切魔法的基石，而后者决定了上限和下限。
宁姝言无法激活魔法元素，但她对魔法元素的亲和力很高，如果选择成为“偷窃者”，她就可以将对方已激活的元素偷过来，用自己的魔力完成自己的魔法。
想要了解的内容基本都有了答案，宁姝言不再提问，陷入了沉思。
说实在的，宁姝言从没做过这么艰难的决定。
她可以获得力量，但获得力量的代价，是成为所有魔法师的公敌。
万一不小心暴露了，她能扛得住这么多魔法师的追杀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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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新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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