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光想起来问:“他是不是比你大太多了?”虽然没有正式见过,但他们也知道一些沈璋献的基本情况,他今年二十六,比阿牧大八岁。
沈璋献的家世、信息素等级、能力、学历、样貌在同辈当中皆是庸中佼佼,年龄是林飞光唯几能挑剔的地方,再过四年他还不结婚的话,就该交罚款了。
尽管当今社会各类性征人人平等,可是Alpha强势优越的基因注定他们会站在人类社会的顶端,占着这个世界大多数的资源和显赫的权势地位。拥有较强生育能力的Omega能够为Alpha最大程度保留他们优质的基因,但目前Omega总人口数量整体呈下降趋势。
为了平衡各类性征的人口数量,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联合信息素管理局出台一项规定,如果AO人群在三十岁后没有结婚,就根据信息素契合度匹配年龄相当的结婚对象。
这项规定并不是强制性的,如果不想结婚,AO只需每年缴纳一定数额的RMB即可。
对Alpha而言,每年上交罚款如汤沃雪,但对于大多处在社会中下层的Omega,属实是一种负担。
事实上,人们从十二岁左右开始分化,其中分化成Omega的会尽快找到与自己契合的Alpha,因为从十八岁左右开始,Omega每年最少会发两次情。
尽管现在市面上针对Omega的发情期有各式各样的抑制剂,但随着Omega成年累月的使用抑制剂,他们的身体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抗药性,从而让抑制剂失去应有的效力。再说抑制剂哪有Alpha的信息素管用且无害,所以大多数Omega都能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叶牧提醒:“老爸,如果他年龄没那么大,心智不够成熟,当年面对绑架未必能临危不乱。”
听着有那么点道理。
林飞光回归当下,“你阿爷姥爷早就说想你了,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把你出去玩儿带回来的礼物特产给他们送过去,在那多住几天,等这事有准了再说。”
“好。”叶牧完全服从安排,她懂她老爸的意思,无非是在事情未定之前,担心有人动不该动的心思,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今天能撞车明天指不定要干什么,这才让她去躲清闲。现在最重要的是不影响她老爸发挥,不能给她老爸拖后腿。
叶牧的姥爷阿爷是军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伤,被安排住进景市的疗养院,那里不能随意出入,进出都要登记检查,可谓是林飞光在景市最没有后顾之忧的地方。
在厨房收拾完碗筷,叶牧上楼回房休息,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再说以后的事。
6月26日,周二,多云转晴。
像寒暑假、节假日或者周末,林飞光一般不去叫叶牧起床,让她睡到自然醒,他该上班上班,家里有饭,她手里有钱,晚上家里有门禁,他完全不操心叶牧。
上午八点多,林飞光已经出门了,叶牧梳着低马尾,后颈贴着肤色阻隔贴,蓝色涂鸦短袖扎进白色牛仔短裤里,一身干净利落下楼。
楚新在客厅看体育比赛,听到声响站起来,叶牧推着小行李箱从电梯里出来,她走过来说:“诶,阿楚早啊,吃早饭了吗?”
“没呢,等你一起。”楚新补充,“吃完咱们一起去阿爷家。”
“好。对了,阿楚你的礼物,我上去拿,很快。”说完,叶牧穿着拖鞋哒哒爬上楼梯。
楚新一身藏蓝色短袖连体工装,长发飘飘,相貌端正,身为女Alpha,她已经为国家基础建设做过一次贡献了。
林飞光初见楚新,她才十一二岁,一头炸起的短发,发梢枯黄,满身是伤,在医院休养好身体,各种手续都办完才带她回景市。彼时叶牧才出生没多久,她一点也不怕生,见人就笑,楚新很快被她的笑容俘获。
因为林飞光的钞能力和叶唯见的拜托,在叶牧没学会穿衣洗澡之前,由周有常负责她的生活起居,家里还另外请了一个Beta阿姨辅助她,当时叶唯见的身体也还行,那几年家里是真热闹。
叶牧会走会跑以后,就连林飞光这个顶级Alpha特意盯着这个小人,有时候都看不住她,她人小一溜烟跑进人堆里,他们这些大人找她更费劲了。小孩子的精力好像用不完一样,同在一个屋檐下,楚新多少帮林叶夫夫分担一些,看着叶牧上山下海,消耗她的体力。
楚新渐渐适应景市的生活,征求过她本人的想法,林叶夫夫最开始请一对一的老师辅导她的文化课,勉强跟上同龄人的进度才去学校上课,她日常住校,时常回六翮台。因为楚新对拳击格斗感兴趣,平常会跟着专业的老师训练,或者她自己加练。
叶牧三四岁的时候,林飞光就送她去跟楚新一起训练,有专业的女Beta教练教她,楚新有时候也会指导她,当她的陪练,一是强身健体从娃娃抓起,二是遇到危险她能保护自己。
六七岁的叶牧还带着楚新单方面揍过一个人,她们非常有默契地替对方担责,一起挨了林叶夫夫的训,互相陪伴彼此成长的经历奠定了二人坚固的情谊。
女Alpha的分化和身体发育是在同一时间段进行,可能是因为前十一二年过得辛苦,楚新身体发育晚,快十八才分化,检测认定她是信息素等级为A的Alpha,分化后她不再常住在六翮台,正式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楚新不爱读书,志不在求学,成年后她参加过很多比赛,拿了不少奖杯和奖牌,奖金足够她生活。叶牧被绑架那次,楚新在外地参加比赛,回来看到叶牧病怏怏的,还冲她笑,恭喜她又带回来一个冠军,她抱着她的时候都不怎么敢用力,她的家人不多,一个也不能少。
反正叶牧不记事的时候,楚新就在她的身边了,她只知道楚新是家人,是对她严格要求的老师,是陪伴她长大的朋友。至于她的来处,她知道的,她是从天而降落在他们家的,和她一样。
现在楚新在经营一家拳馆,教小朋友打拳。
叶牧提着东西进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楚新拉开她身旁的餐椅,“林叔说你的车开走去修了,今天开我的车。”
“路上有点意外,小问题。”叶牧双手一举,“一袋是吃的,一袋是玩偶,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你买的,我应该没有不喜欢的。”她很相信叶牧的审美,楚新接过这两兜东西,就知道没少买,什么样的都有,这么多怎么拿回来的。
家人就是你一喜欢什么,他们就能天天给你准备什么,直到你不喜欢为止。
吃过早餐,她们开着坦克300去超市和市场,采购些吃的喝的用的,快中午的时候才到阿爷姥爷家里,正好赶上做饭。
对于叶牧这次的小住,楚新没多想,以为又是姥爷阿爷想她了,她去陪陪他们。
——
下午,林飞光在兴业茶楼约了沈老爷子,两人聊得还可以,只是在表明他们属意的是沈璋献后,沈老爷子推托不能做主他的婚事,但会征询他本人的意见,合作的事等联姻的事定好再谈。
林飞光在心中冷哼一声,要是阿牧选的是他家的沈绍璋,还用征求本人的意见,恐怕能当场签合同。
果然,老爷子的心还是向着他现在的Omega一家。
林飞光离开前,把沈绍璋的名片还给沈老爷子,并对沈绍璋以及他的车技表示关心,沈老爷子也明白了林家为什么没选沈绍璋,原来是他自己作没的。
沈老爷子做不了沈璋献的主,他把沈卓正一家叫回来吃饭,向他们转达林家的意向。
金乌西坠,沈璋献结束长达十几天的出差,飞机刚落地景市,他就接到了沈卓正的电话,说是晚上在老宅吃饭,来接他的司机已经到机场了。
挂完电话,沈璋献对站在身侧的男Alpha助理林徐行说:“徐行,这些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献总,我先走了。”身为助理,林徐行自然察觉到老板挂完电话的不耐,他干脆道别,避免伤及无辜。
沈卓正成年后继承其Omega母亲留下的遗产,自动脱离沈老爷子一家,他受够了老爷子逐渐不自知的忽视和偏心,只在有事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去。
有了自己的家庭,沈卓正更不可能让他的老婆孩子也受他的那些偏心对待,更加避讳老宅,他尽可能地独自面对沈老爷子一家。即便现在沈璋献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沈卓正也很少让他一个人回老宅,老爷子和他都不亲近,怎么可能对他的孩子另眼相待。
根据一般没事不去老宅,去老宅必定有事的定律,沈璋献上车后开始闭目养神,在心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转一圈,发现没他什么事。
宝马M5开到老宅院前,余霞尚满天,景市晚上的六七点,沈璋献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一径微明逗晚霞,经过短暂的休息,沈璋献稳步走向依山临湖、隐于山野的中式合院。
“璋献少爷,都在等您了。”候在门前的管家为沈璋献引路。
沈璋献挑眉,不紧不慢地迈进门槛,管家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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