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楼下有什么好消息？”
望圆放下手边的电吉他，兴致缺缺。
前几天，他和朔月去了趟土楼，才知道两年前那批闯楼私生有多疯狂。
他们私闯民宅，甚至是把朔月房门口的那个信箱偷走了。
要不是回来去了一趟楼发现了……
信箱可是当年罗总花大价钱买来的，就是为了公司长远安稳发展这一美好寓意，眼下，说好听点，只是信箱被偷了，说难听点，就是影响了公司的发财运。
罗总得知消息，很气愤。
老板糟心，这员工只能是更糟心，没什么安稳日子。所以公司上下都有点低气压。
“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白翘把门关上，无意地看了一眼朔月，继续道，“就是罗青去韩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朔月突然抬头。
陆音允也不搞合成器了，黑黢黢的眼盯过来。
“就前两天吧。”白翘挠了挠头，“……我们刚回来那会儿。”
朔月沉默了。
望圆也不说话，时不时拨弄一下电吉他，然后看朔月反应。
罗青去韩国这事说来也不是大事。HYZ的人，时不时去韩国进修一下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偏偏是这个节骨眼。
新春将至，罗总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要发一通脾气了。
晚上有场新春音乐会的彩排，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从公司出发到彩排舞台那边是有一段路的。
公司练习生不少，朔月私加练了一遍舞，先跟二队的练习生上车到舞台演出那边。
等望圆他们出发的时候，朔月已经到目的地了。
后台休息室。
朔月于茫茫人海里看到罗文逸。罗总先抬了抬下巴，朔月就过去了。
罗总那表情，想必已经知道罗青的事了。
朔月心里有了准备。听罗总从：“最近练习辛苦吗”开始问，到“阿青出国了”。
一个个问题慢慢问，最后，目标锁定——
离开。
平常训练是不累的。
但是罗文逸觉得他累。
“在这个粉丝认下的ACE位子，觉得合适吗？”
朔月从六岁开始玩乐器，零零碎碎的训练到今天，也有十年了，他觉得“不合适”才是真“不合适”。
但是罗文逸觉得他并不合适。
罗青的离开，代表他没有从HYZ回到银雀的心，也代表着罗文逸的周旋彻底结束。
但是结束得还是有点荒谬。
“朔月，信箱丢了，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我找之前那个算命的把事情重新算过了。”
“一样吗？”朔月的声线里有自己逗察觉不到的抖。
“一样。”罗总利落道。
朔月迟了很久“嗯”了一声。
“江总看中意你了，新年音乐会结束就走吧。”
离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越发逼近离别的那刻，往日的记忆发酸般涌上心头，酸得人很是无措。
隆冬腊月。
凤鸣凌霄。
一切还没开始。
一切都在进行有预谋的结束。
舞台下没有观众，很多位子都是空的，不过前排都是满员的，基本上都是来早了的练习生家长。
外头可能是下雨了，很多家长进场的时候，羽绒服的帽子都是湿的。
很多家长进来都是先去后台的，跟在后台的儿子聊了好久，家里长家里短的，相聚一起，其乐融融。
朔月靠着墙，背影孤独。
他算着时间，这样的尴尬应该不会太久……幸亏很快就要彩排了。
“是朔月吧。”
一道女声响起，女士突然拍了拍朔月的肩。
朔月被惊得往旁边闪了闪，待看清来人是谁，礼貌笑道：“阿姨好。你找小陆吧，小陆是陶哥开车送过来的，应该等会儿就来了。”
陆音允妈妈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长相精致。
听到朔月这么说，她微笑点头，爱抚地拍了拍朔月的肩：“哦，这样啊。怪不得。我看了一圈，都是帅小伙，就是没我的宝贝儿子。”
朔月笑笑，在一众家长的后台，这样的场景不少，现在他仗着队友的关系，也融进这个氛围里，不当背景，也不显得格格不入。
朔月问：“叔叔没开吗？”
陆妈：“他在停车，月宝，你可是不知道。”她母性光辉大照，理好朔月翘起来的头发，道，“外边可是有好多家长，车都不好停。跟之前那情况不一样……”
“嗯。确实。这次音乐会更大一点。”
“诶，你妈来了吗？”陆音允妈妈说着，左右多看了一眼。
朔月到嘴边的“没来”还没蹦出来，她解围道：“霜儿姐大忙人一个，这回彩排你肯定都没通知她，那这样，下回正式演出我拉上她。”
朔月有点期待地笑了。
母亲很忙，其实那会儿应该也不会来看……突然，他想，母亲现在应该知道自己从银雀到HYZ的事了。但没有过问……
“来，阿姨抱一个。”陆音允妈妈双手张开，抱了抱这个很自家宝贝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
“又长高了不少，这都有一米八多了吧。”
“嗯。”
“但还是好瘦啊。公司是不是不给饭吃啊，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肉啊。霜儿姐要是知道了，不得心疼死了。”陆音允妈妈掐了把朔月的脸蛋子，这孩子，就脸上还有点能掐的肉了。
“公司、饭还可以，有好好吃饭的。”朔月跟个乖宝宝一样回答。
“唉，小年轻就是好……我这天天晚饭不吃都瘦不了。”
“阿姨，你很瘦。”
“还是朔月嘴甜。”陆音允妈妈看着舞台底下的观众席，不禁回味道，“很久很久之前，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看你们演出的粉丝还不多，空位子刚好给我们坐，那时候，我跟你妈妈最喜欢的就是来看你们小朋友的演出了。”
朔月没有打断阿姨口中的错误，他认真地听着，这样就好像母亲跟阿姨一样，是真的愿意来看他的演出。
很久很久以前不温不火，那时候台下坐的都是练习生家长。
音乐响起，练习生上台。
摄像老师调准镜头，聚光灯下、舞台上、是穿得红红火火很是喜庆的小爱豆，舞台下是很捧场的父母们，还有工作人员。
先开始的这个节目是他跟二队弟弟们的迎春节目——《财神来到我家门口》。
财神来到我家门前
喜气洋洋过新年
送你一个压岁钱
祝你好运年复年
朔月站在台上在舞台上又唱又跳，今天他穿了一身喜庆的红，配这歌最合适不过。
坐在前排家长不少是认真看然后拿出手机录视频。
新年的喜气洋洋从舞台上方传送到手机的镜头上。
很多练习生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练，成为天生适合舞台的爱豆，粉丝是花，爱豆身处花海里，被花团锦簇着。
这次彩排相对封闭，没什么粉丝到场，所以，台上每个练习生都手捧着花微笑面对台下的空位，挨过隆冬，他们才能见证春日百花宴上的座无虚席。
第一个节目就要结束了，小陆还没来，望圆还没来，这很反常。
来的路上别出什么事儿。
朔月有点儿担心。
越是担心，心跳得越慌。
第一个节目就是为了烘托氛围，舞不难歌也不难。
到结尾处，大家都唱嗨了，捧着花靠到一块儿。
“朔月……”
“财神来到我家门口……”
耳返里，朔月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声音在哄闹音乐里，还能听出喜悦声。
他的视线原本是对着台下，对着镜头的。听到这声音，明显微愣。
脚步声。
越逼越近。
原本踩着心头的音乐声变成了匆匆的脚步声。
朔月双手双臂，极吸粉的臂展横开，双臂很有安全感。
在望圆跑过来的时候，刚好圈住。
“朔月！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新年未至，望圆发出第一道新年祝福。
镜头里。
把这一幕“重逢”拍得格外好。摄影老师拍摄之余，偷偷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这段一定很吸粉。”
白围巾围着小半张脸，看到朔月后，望圆脸上的笑放大一倍，露出憨厚的笑，跟个快乐小狗一样元气满满地朝朔月跑来。
朔月接住人后，唇角一绽，含笑地说了声“新年快乐”，朔月直接跟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要钱”地笑，手里捧着的向日葵都塞给朔月。
朔月被“花团锦簇”着。
“交换。”他声音温柔，语调微微可爱，眼神落在望圆的笑颜里。
朔月也把手里绒线织的茉莉花束递到望圆手里，作为交换。
练习生大团圆，一起欢唱，朔月搂着望圆，整个音响都要炸了。
望圆回头看看朔月，朔月回头看看白翘，纯纯就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家族歌舞图。
镜头里的大家，是圆满的，但正如摄像老师说的，这段视频火了，也很虐粉。
在朔月离开银雀后，这段新年物料曝光后，来了波所谓的回忆杀，给那时的HYZ.朔月和银雀.望圆都吸了一批粉。
纠缠不清的友情里藏着真诚，怀旧里藏着酸涩，这是宿命给的虐点，或许，才是最致命的。
《财神来到我家门口》由 卓依婷 演唱，收录于《恭喜发财》专辑中。
财神来到我家门前
喜气洋洋过新年
送你一个压岁钱
祝你好运年复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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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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