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律文领着喻天韵，来到先前文悦楼底下二层，先前放置烟花的地方
在门口停下脚步，对着喻天韵，眼中带着关切，轻声道：“人在里面，我在这儿守着，若有需要，随时喊我”
“嗯嗯”喻天韵轻轻点头，眼神有些复杂，随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转身推门进去
林娘站在屋中，似是早早等着一般，见喻天韵走进来，连忙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快快起来吧”喻天韵上前，伸手将林娘扶起，眼中交织着的事关心与探寻，犹豫半晌，开口道：“林娘，你有什么话便直说”
“公主……”林娘微微抖动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若你是想说关于母后之死”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伸手示意林娘也坐下“你且直说便是”
“您都知道了？”林娘语气中毫不掩饰震惊，微睁大眼睛，不缺定的看着喻天韵
“我只想知道”喻天韵眼神锐利的，抬眼望着林娘“喻天承在此间究竟做了些什么？”犹豫着开口“母后当真是他杀的吗”面上却不似语气中的急切
林娘低着头，缓缓开口，道：“调查期间，我曾潜入内廷牢狱见过李全”声音有些低沉“听他所言，陛下是因听了灵井道人的谗言，所以才……”
“所以，还是他！”喻天韵捏紧了拳头，语气中的是隐忍
“那日，陛下来找主子，之后将我们都撵了出去”垂着眼睑，声音中带着无奈何哀伤“后来，我自小厨房为主子熬好药再回来时，主子便已经不行了”
“主子出事那日，陛下与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眼中是无奈与迷茫，稍顿了顿，接着道：“但，依着那日我问李全所得，陛下却是并未亲自动手，只是……”
“只是将毒给了母后，让他自行了断？是吗？”喻天韵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门外褚律文听着，望着房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心疼，就在这时，李默走了进来，禀告道：“公子，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林娘今夜就可动身”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等我”褚律文眼神留在那扇门上，对着李默低声道
“是”李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屋内，喻天韵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所以，那日姜昭全是否在场？他到底同天承说了些什么？何至于非要母后的性命？”
“姜昭全？”林娘闻言微微皱眉
“姜昭全便是郝余云，灵井道人”喻天韵解释道
林娘思索着，缓缓答道：“只听李全说，他同陛下说了些什么，前朝吕氏、还有什么窦氏”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明“还说什么，往后必会有什么女皇之类的话，他说他只是在门外听到，并不甚清楚”
闻言，喻天韵苦笑一声，道：“难怪……”
喻天韵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皇帝身上的毒呢，是你所为吗？”
林娘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回答，道：“并非我所为，乃是陛下身边的安和下的手”
“安和？”喻天韵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据我探查，安和与香荷入宫前便认识，关系似乎不简单”林娘解释道
“慕太师呢？”喻天韵接着问
“太后身子一直不好，便是太师暗害，当我查出之后，我便在他的吃食里下了信石”
“好，我知道了”喻天韵站起身，对着林娘，道：“之后，子珩会命人将你送去炀垵，今日一别，只怕余生不会再有相见的一日了”说着，自掏出一袋银钱，递上前“这也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你且拿着”说着将钱袋塞进林娘手中
林娘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抬眼望着喻天韵“还有一事，想求公主成全”
“嗯，你说吧”喻天韵轻轻点头
“三个月后，我死了，请将我的骨灰洒在太后陵墓前，如此，九泉之下，也可再侍奉，免得主子孤寂”说着眼中闪着泪光，语气中满是恳切
“好，我答应你”喻天韵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闻言，林娘强撑着身子，缓缓跪在地上，行了个稽首礼，声音有些哽咽，道：“老奴恭送长公主”说完再地上重重磕了一头
回府的马车上，褚律文拉过喻天韵的胳膊，裹在怀中，下巴抵上她的肩膀，低声问道：“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做？”
喻天韵捏了捏褚律文的手，转头对上她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我想进宫去见皇帝”
“嗯，好”褚律文伸手拂过她眼前的碎发，眼神肯定道
喻天韵蹙着眉头，眼中带着疑惑“你不阻止我？”
褚律文双手环过喻天的腰身，笑着道：“当然不会，我只会保护你”
喻天韵转过身子，分开些两人间的距离，眼中满是不解“什么意思？”看着褚律文脸上堆着笑意，半晌后，似是想到什么，随即换上惊讶“你……”
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褚律文笑意更甚，在她脸上印上了个吻，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要进宫可以，不过要等到明日之后”贴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继续道：“穷奇、睚眦，甚至是影冥阁，能回来的我都会安排进宫，想问什么，想聊什么，尽管去问、去说吧”
“子珩……”喻天韵眼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褚律文看着她的神情，坐直着身子干咳了一声，面上带着些狡黠，继续贴近“感谢的话，不要用嘴说”转头凑到喻天韵的耳边，用着魅惑的声音，低声道：“要做……”
喻天韵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一改方才的感动的摸样，换上羞怯的摸样，带着些嗔怪看着一脸坏笑的人“子珩！”
“怎么了嘛”褚律文故意用尖磨蹭着她的鼻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大庭广众的，你怎么就……”收起掀开车帘子的手“就说出来了”
“我说什么啦”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双手放在喻天韵的身体两侧，支着身子往前凑，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还是说，你在想了什么？”
“你自己知道！”喻天韵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避开褚律文的目光
“我如何知道”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嘴角微微上仰，眼中带着些引导意味“你心中所想呢？”
喻天韵被她逗得又羞又恼，突然反身欺上，坐在褚律文的腿上，单手挑起褚律文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从前我没问过你，现下，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
“嗯？”褚律文挑眉，眼中带着些疑惑，示意她继续说“想问什么？”
“你回去之后，那些年你究竟……”喻天韵咬了咬下嘴唇，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究竟是不是做过很多……这种事”盯着红扑扑的脸颊，盯着褚律文的眼睛，认真问道：“所以才对此如此殷切”
闻言，褚律文‘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捏着她的脸颊，宠溺道：“这件事是不是困扰你很久了？”
“正面回答我！”喻天韵有些着急的摸样
褚律文放下手，双手扶住喻天韵的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且严肃的道：“除了与你以外，我再没有同旁人，做……有过”停顿了一下，举起手指，做发誓状“若你不信，我大可发誓”
“那你……”喻天韵眼中仍残存着一丝疑虑
“因为是你啊”褚律文将喻天韵朝自己拉进了一些，鼻尖几乎碰在一起，清晰的感受着双方呼出的热气拍在脸上
褚律文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深情道：“只因为是你喻天韵，因为我爱你，爱你的所有，爱着和你感受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爱着和你一起……”
不等褚律文话说完，喻天韵的唇已经覆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褚律文脖子
在两人方才渐入佳境，沉迷在甜蜜时刻之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外李默的声音传来“公子，夫人，到了”
闻言，喻天韵似是被火烫伤一般，瞬间推开褚律文，面色瞬间涨的通红，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褚律文见状，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见她要起身离开，眼疾手快的将人又拉了回来
“子珩”语气中带着些窘迫，眼神慌乱地看着褚律文，时不时的带着心虚的瞥向帘子
褚律文有些无奈，眼中带着些委屈，道：“我们都成婚了，亲昵一些又有何妨，怎的似偷情一般”
此时，车外李默见二人没有回应，还想开口再喊，却被一旁的春柳拦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没个眼里的！”
喻天韵用力推开褚律文的禁锢，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有失体统，不合礼法！”说完，自顾快步走下马车
“该死的腐儒思想！”褚律文捏紧了拳头，垂着棉垫子“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完全掰正过来”低声咬牙切齿道
巍峨庄严的上书房，大门紧闭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的黑色地面，喻天韵站在龙案前，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帝
皇帝端坐在龙案之后，眉头紧蹙，抬眼望着喻天韵，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皇姐，此话何意？”
喻天韵一脸严肃“今日，我们姐弟二人不妨将话挑明了说”向前走了几步“我与子珩本就不愿参与朝政，皇帝若念及从前……”稍作停顿，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改口，道：“陛下若当真不放心，大可赐下毒药与我二人”
“朕不明，皇姐今日这是……从何说起呐？”皇帝眉头皱得跟紧，两人互相打量着，揣度着互相
“林娘死了”喻天韵面色平静，死死盯着皇帝的脸，似是不愿放过他面上任何的变化“他临死之前，将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什么事？”皇帝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不过，事关母后之死”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皇帝，带着些质问“陛下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荒唐！”皇帝故意提高音量“母后乃重病而死，乃众人皆知之事”
喻天韵冷笑一声“我也未曾说些什么，陛下如此激动作甚？”
“……”皇帝一时语塞，沉默了下来
“陛下将我与子珩留在京都，不过是为了她手中的兵权，与我所持的锦绣卫所有人员薄书”喻天韵微微抬眼望，目光中带着些犀利看着皇帝“我早说过，锦绣卫是母后留给我的遗物，我不会将它交于任何人，当然，远离朝堂之后，它对我而言也无甚作用，但我依旧不会交予你”不等皇帝作反应，继续接着道：“至于子珩，如今她手中并无实权，远离朝堂日久，军中对褚家的敬畏，也不过留在传言中，于陛下而言无伤大雅”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一抹讥讽“但，若今日我离开皇宫之后与子珩在府中遭遇不测……”
“喻天韵！”皇帝怒吼一声“你在威胁朕？”
“喻天承！”喻天韵毫不示弱，同样大声回应道：“我就是在威胁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皇帝气急败坏的问道
“从前我不愿与你如此争锋相对，只因我心中还念及一些亲情，当我确定母后之死与你有关……”猩红着眼睛盯着上位，沉默半晌“是你毁了这份亲情”
“母后她是自己服毒的！”皇帝高声打断，声音中带着些急切
“是啊，自己服毒”喻天韵扯出一抹苦笑“若非你听信谗言，找她对峙，留下毒药，她如何会服毒？”
“母后的身子本就不好，你怎敢断言，她是服了毒？万一……”皇帝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极力在为自己辩解
“所以，你去慕府也是想知道，母后究竟是不是服你的毒死的，对吧？”虽说是问句，语气中却是肯定，喻天韵看着此刻皇帝的表情，冷哼一声“一个因为自己的女儿没有给他想要的权利，就一心想让她身体羸弱不得理政”指着皇帝，继续道：“一个听信谗言，因着害怕自己的母亲权势过重，便逼迫着她服毒自戕”
“……”皇帝听着，紧抿着双唇，面色也变得发白
“你可曾想过，她当时究竟多么绝望”喻天韵声音有些哽咽“为了家族，不得放弃自己所爱，嫁入皇宫”眼中闪着泪花，每一个字都想实在牙缝中艰难挤出“早年丧夫，只身苦苦撑起朝堂，最亲最近的人，却都虎视眈眈”似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怒吼出声“简直荒唐，荒谬至极！”
“来人！”皇帝对着外面拼命大喊“来人呐！”
半晌，安和推门走了进来，皇帝指着一旁的喻天韵，对着他吩咐，道：“端和长公主身子不适，将人送去韵绮殿，找专人好好看护，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见他犹犹豫豫的摸样，皇帝怒吼道：“还不快去！”
准备开一篇贺涵与舒兰的文，
目前还未动笔，等这本更新完，应该就会发，
不过也可能这两天就发（一个p人的发言，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等着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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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节 秘访林娘探真相，姊弟对峙怒满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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