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予揽着贺兰依依的腰,就往意满酒楼之外走,顾家的小厮和婢女都是有眼力见的,还不等顾涟予出来,那顾家的马车就已经被好,停在了意满酒楼之外。
顾涟予出来就扶着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贺兰依依,贺兰依依脚步已经抬不起来,黄云自己就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仿佛飘在云端,也仿佛突然落下云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她以为是自己的酒喝多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古代的酒这么劲大,对于一个她这样能喝酒的人来说,这样的状态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贺兰依依还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幅身体太菜了,那才喝多少酒啊就变成这样。脑子倒是没往被人下药那里去想。
她用力睁眼,想要看自己要“飞”去哪里,越发觉得自己的脚不是自己的。
一旁揽着贺兰依依的顾涟予觉得怀里的贺兰依依一沉,果然是发现她原本还能自己走几步的贺兰依依此刻已经彻底挂在了他的身上。
顾涟予感受到怀里贺兰依依的温度,那种感觉隔着衣服正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脑子一胀,太阳穴跳了一下又一下。
而后就见着个顾涟予一把公主抱起贺兰依依,然后就朝着那停好的马车走去。就在他马上就要把贺兰依依放入马车里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顾涟予抬眼,就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欧阳彦秋,我们又见面了!”顾涟予脸上带着笑意,却丝毫没有想要放开怀里贺兰依依的意思。
欧阳彦秋目光微冷,冷冷地扫了顾涟予一眼,而后目光就落在了在顾涟予怀中失去意识的贺兰依依。欧阳彦秋目光一缩,而后就见他要接过贺兰依依,却没想到那个顾涟予非但没有将贺兰依依交给欧阳彦秋,反而后闪了一步。
“今日这人,我若是不给你,欧阳彦秋你会来抢吗?”顾涟予含着笑,他似乎很喜欢去逗弄别人,就像是逗弄家里的宠物,或者是某些他看得上的畜生。
欧阳彦秋深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说话。却见顾涟予怀中的贺兰依依呓语了几句,却因口齿不清,根本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好像嘟囔了一句:“这身体不行,这酒也不行……”
欧阳彦秋的注意力时刻被黄云牵动着,似乎没有注意到顾涟予故意的挑衅。顾涟予看到欧阳彦秋似乎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顾涟予心中泛起了一丝没有由来的火气。
“顾小公子不怕别人耻笑你不够正人君子吗?”另一个声音在欧阳彦秋身后传了出来。
顾涟予一愣。随后就看到欧阳彦秋身后的李牧之,还有几个他的手下。
李牧之虽然脸上还是笑眯眯地样子,但是目光深处的嘲讽,还是让顾涟予心中感到了一丝丝不悦。
顾涟予脸色微沉,他身后的秦仲和几个小厮立马围了上来。
“这是做什么,我陪着彦秋来接他的未婚妻回家,怎么顾小公子就动怒了?”李牧之在一旁幽幽说出了这句话,周围那些似有若无投过来的目光聚焦在顾涟予身上:“莫不是顾小公子风流惯了,把别人家的娘子当成了自己的了?”
李牧之这句话又说出口,周围人不免得交头接耳。他们都是听说过一些顾涟予的风流韵事的,但是顾小公子门庭显赫,他的那些事情,大家伙不便在台面上讨论,不过倒是乐得见那些顶顶富贵的人被别人揭露丑事。
“李牧之,京城你就和我作对,怎么我回了秋水镇,你也来了这秋水镇,是觉得我顾涟予好欺负不成?”顾涟予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倒是足够李牧之欧阳彦秋这几个人听到。
“哪有的事,顾小公子,我在秋水镇也带了有几年了,可真不是不因为你才来着秋水镇的,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李牧之摇着扇子,一句一字都是和顾涟予互相抬杠,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就连顾涟予身边的秦仲都闻到了。
“顾小公子,我的未婚妻就不劳烦您送了,我带她回家就好。”欧阳彦秋再次前踏一步要接过那个贺兰依依。
可是这一次,顾涟予没有动,护在他身前的秦仲倒是寸步不让,作为顾涟予的心腹和狗腿子,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要给他的主子长脸,什么时候要劝其主子避其锋芒。
显然,今日这意满酒楼之外,必然是不能让顾涟予被扶了面子的!所以哪怕面前是那宰相的孙子李牧之,他也得硬着头皮护在顾涟予身前。
“少爷,你先带贺兰姑娘走,小的会会他们!”
“你敢!”李牧之那笑眼一睁,看起来终于是有了几分威仪,不像是平日里的那样温温吞吞,儒儒雅雅的样子。
“顾涟予,可别忘了你会秋水镇是要做什么的。”李牧之声音高喝,音调倒是不小,颇有一些你若敢动贺兰依依我就敢把你的丑事都抖落出去的架势。
顾涟予眉头一挑,倒是也没有吧贺兰依依交给欧阳彦秋,还是那么顺势地就把贺兰依依放到了马车之上。
“我今日不与你们计较,贺兰姑娘今夜喝得尽兴了,但我也承诺会送她归家,这马车既然是专为她准备,那就便宜你们了!”顾涟予没有一同上马车,而后一招手,秦仲的手下又牵了另一辆马车。
顾涟予带着人上了另一辆马车,而后扬长而去。
李牧之看了看欧阳彦秋,又看了看贺兰依依的马车,悠然道:“那小子倒是大方,白给你一辆马车!”
李牧之皮笑肉不笑,盯着那远去的顾涟予的马车的背影,脸色不深好看。
“怎么着?你怎么回?”李牧之开口道。
“白给的马车,不坐白不坐,上车!”欧阳彦秋掀起衣摆,就上了顾涟予留下的那辆马车,李牧之摇了摇头后,对身后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后,也跟着欧阳彦秋上了马车。
马车悠然向着欧阳家而去,车厢里,欧阳彦秋让贺兰依依躺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扶着拧眉沉睡的贺兰依依,一手拉着马车的车帘,似乎生怕这冰冷的夜风吹进车厢,让那本就迷蒙喝醉的贺兰依依更觉得难受。
“你还说自己没有动心。”李牧之在一旁拿白眼看着欧阳彦秋,他凭借对欧阳彦秋的了解,见到他对贺兰依依的态度和语气就知道这万年的铁树不止开花了,还想着结果呢!
欧阳彦秋没有回话,就那么看着贺兰依依。
李牧之又道:“今日真是若不是我,你这未婚妻怕是就被那顾涟予带回了他的富贵温柔乡了,你怕是要哭都没地方哭去!”
“多谢!”
听了李牧之的话,欧阳彦秋倒是识趣,脱口就是一句谢。
闻言,李牧之瘪了瘪嘴,也没有再说别的,他也知道,自己说别的也没有用。
“你还是早点提醒你这个心上人吧,让她少招惹那个顾涟予,今日是我们赶上了,下次呢,下次如果我们没赶上,你说说,不是你哭,就是她哭了!”李牧之忍了忍,然后没有忍住,他是不知道,欧阳彦秋和贺兰依依只见的弯弯绕绕,他虽然提醒过欧阳彦秋让他不要轻易对来历不明的女人动心,但是如果他已经认定了,或者说已经没法不动心的女人,李牧之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我只是还没有确认。”
“没确认什么?”李牧之问道。
“没确认她,究竟是谁……”欧阳彦秋又道。
“我是查了的,没查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我看她就是那个兰芳,不然你觉得她哪里有问题,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李牧之也算是起了八卦之心,故意以分析之名,其实是想要窥探一下欧阳彦秋和这个自称是贺兰依依的女人之间的前尘往事……
欧阳彦秋目光深沉,还是盯着贺兰依依的那张沉睡的脸,他眼前闪过在兰溪村那夜他们相见的种种。
他是偶然的情况下收到了钱家的喜帖,他拿回了货款,没有提前的想法就突然去钱家吃喜酒,他的出现不是那么确定的,而当他看到那个从房间里冲出来衣衫褴褛的贺兰依依,他那一刻是心惊的,那个可怜的女人用着那样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他,他在那一刻仿佛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犹豫过,怀疑过,怀疑贺兰依依是不是专门为了接近他才出现在哪里的。
可是后来呢。
他将她救出了钱家,将她丢弃了兰溪村的幽暗乡村小路,若非他不放心,暗中守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真的会被那几个兰溪的混混染指。那也是贺兰依依的计谋吗,计划着利用他的同情心,把她自己牢牢地锁在他身边?
如果这些真的都是贺兰依依的计谋,那么那个女人已经他欧阳彦秋算到了骨子里,可是可若是,那个女人不是呢。
欧阳彦秋又想起他抱着那个女人落下的眼泪,那一滴滴一串串,砸在他的心上,是那么的鲜活和滚烫。他有情不自禁地觉得贺兰依依不是故意接近他的,只是在那个时间,那个节点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贺兰依依身上种种异常的行为,又屡次打破了他的相信。
欧阳彦秋是一个纠结的人,明明被贺兰依依那般吸引,却因为没有百分百的确认,就把她一点点往外推,一点点去怀疑去试探。
“她,是贺兰依依,不是唐兰芳。”欧阳彦秋笃定的说道。
闻言,李牧之一怔:“我查不出来贺兰依依是谁啊!”
“她就是贺兰依依,贺兰依依就是她,是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人。”欧阳彦秋突然这么想李牧之介绍起他怀中的女人。
李牧之听见了欧阳彦秋的话,竟然抬起手在欧阳彦秋的脑门上摸了摸:“你没发烧吧!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人?你脑子坏了?”
“我也觉得,可是我还是想要相信她说得话!”欧阳彦秋说得不明所以,李牧之听得更是一头雾水:“李牧之,我突然觉得,她或许没有骗我,她就是一个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她的一切奇怪行为其实都可以从她说得话里找到答案。”
欧阳彦秋眼瞳中闪过那种看破迷雾的兴奋,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我如果没有怀疑她说得话,而是从一开始就相信她……”
他或许现在就能离她更近……
欧阳彦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脑海里开始不停地回闪刚刚顾涟予抱着贺兰依依从意满酒楼出来的情景,他不禁开始后怕,就像是李牧之说得那样,如果他们晚来一步,如果今日不是李牧之的人看到了贺兰依依被顾涟予带到了那里,那么他或许就会失去这个女人。
失去这个曾经把他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救世主的女人。
“从一开始就相信?”李牧之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别逗了欧阳彦秋,你怎么可能一开始就相信,现在你能相信她吗?!”
“能!”
听到答案,李牧之一愣。
“你……受到了顾涟予的刺激了?”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不想继续纠结……”
“……你的不想继续纠结就是无条件的相信这个女人?”
“对。”
“……欧阳彦秋我都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李牧之丢下这一句,然后就叫停了马车,他条下了马车,却没想到还是在马车再度向前之前掀开了车帘:“虽然但是,你自己还是要留个心眼!”
“我知道!”
欧阳彦秋和昏迷不醒的贺兰依依回到了欧阳家,这个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欧阳家的人大都已经睡了,欧阳彦秋将贺兰依依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兰依依被欧阳彦秋放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却没想到,那贺兰依依就抱着欧阳彦秋的手不撒手,欧阳彦秋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只好坐在贺兰依依的床榻边。
窗外月光清凉,透过窗子落在那床上贺兰依依的脸上,欧阳彦秋看着月光下的人儿,贺兰依依的眼睫颤动,温热滚烫的呼吸扑在欧阳彦秋的脸上鼻端,让欧阳彦秋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贺兰依依身上的酒味不轻,欧阳彦秋觉得贺兰依依应当是喝多了,可没想到,贺兰依依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嘟囔着:“热,好热啊。”
贺兰依依松了欧阳彦秋的手,可令欧阳彦秋没想到的是,那贺兰依依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并且好像是中了情药一般。
欧阳彦秋见到这个样子的贺兰依依脑子一动,想起了贺兰依依被顾涟予从意满酒楼抱出来时的异样。
欧阳彦秋当下是反应了过来:“顾涟予!”
欧阳彦秋寒着一张脸,而那贺兰依依却张开了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欧阳彦秋,随后就如一条妩媚的水蛇一般,缠上了欧阳彦秋。
欧阳彦秋喉结滚动,撇开脸,抓住床上的床幔就要将那贺兰依依绑缚住,却没想到那个贺兰依依似乎是察觉到了欧阳彦秋要绑她,竟然一个闪身就让欧阳彦秋扑了个空,欧阳彦秋没想到贺兰依依中了情药,还有自己的潜意识,就在欧阳彦秋愣神的一瞬间,一个带着酒香的温软的热吻就落在了他唇上。
欧阳彦秋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炸开了锅,随即贺兰依依的小舌就像是灵动的灵蛇一般敲开了欧阳彦秋紧咬的牙关,一股热流侵入欧阳彦秋的唇齿。欧阳彦秋想要推开贺兰依依,可是那手刚刚触碰到贺兰依依的身体就感受到滚烫的温度。欧阳彦秋也觉得头脑昏涨起来,不自觉地回吻怀中温软的人。
贺兰依依和欧阳彦秋滚落在床上,美人入怀,拉着他的腰带,那瞬间,欧阳彦秋的理智终于再一次回归,只见他手腕一抓,就把贺兰依依的手控在自己的手中。而后他就近拿起自己的腰带,直接绑住了贺兰依依那部安分的双手。
而后欧阳彦秋拿起贺兰依依的被子,将她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再不能乱动。
做好这一切,欧阳彦秋这才回过劲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贺兰依依扒了一半,自己的脸上还残留着贺兰依依火热的吻痕,他颤抖着手指,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种不自然的热度,让他这才意识到,就在贺兰依依吻上他的那瞬间,贺兰依依体内的情药,似乎也通过那个吻,入了他的体内。
所以刚刚他才会对贺兰依依毫无招架之力,并且有那么片刻想要沉沦在贺兰依依的吻中,就差那么一步,他就要破了最后的防线。
欧阳彦秋眼尾都是红得,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贺兰依依房间中的空气,那暧昧的气息灌入他的胸口,他觉得那狂乱的心没有丝毫的平复,反而愈加剧烈。
欧阳彦秋连忙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那贺兰依依竟然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他垂落在床榻的手背。
欧阳彦秋感受到那滚烫的,却肤若凝脂的触感,心中的□□再次被点燃。
他若……不行,他会瞧不起自己!
欧阳彦秋落荒而逃,只把那一方天地的暧昧,独独留给那床榻上的贺兰依依。
贺兰依依被欧阳彦秋的腰带绑了一夜,但是她因为那个药的原因,似乎不知道自己所天晚上做了什么,但是当她清醒的时候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中,反而是衣衫不整的,一身暧昧痕迹的出现在欧阳家的祠堂里,而她的面前竟然围着一圈人,而那柳红衣就坐在高位,一脸不善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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