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下,妇人身着当地女性的传统服饰,头发被黑色的头巾包裹住,她静静地看着时轶。
此情此景,有些瘆人,时轶将手伸进衣服里,握住藏在外套下的武器。
见时轶没有走过来的打算,老妇人上前几步,主动凑近她。
“小姑娘,您是从何而来,师承何人?“
妇人说着一口不太熟练的英语,声音沙哑,喉咙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
她走近了,时轶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妇人的眼睛是一片无杂质的黑,没有瞳孔,没有眼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她的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饱经沧桑。
远看普普通通的传统服饰上,绣着精致繁复的图腾。怪异的暗纹,随着妇人的动作,明明灭灭。
时轶有些心慌。
“师承?什么师承?“
时轶紧盯着妇人的动作,打算如果发现不对,马上拔腿就跑。
听到时轶的问题,妇人明显愣了一下。
“你的灵能这么高,我离老远就闻见了,居然,没有师承吗?“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脖颈摇摆,鼻尖耸动,做出嗅闻的动作。
“唔,灵能很纯粹,没有经过炼化,居然真的没有师承。“
老妇人的表情由怀疑转变为惊喜。
时轶觉得,自己可能遇上骗子了。
可是,眼前的老妇人,又确实带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没有等到时轶的回应,妇人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小姑娘,我还没有徒弟,你想不想,和我学习一些神奇的东西?“
“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的东西。“
果然是遇到骗子了吧,时轶有些泄气。
“不好意思,我没钱。“
不想继续在这浪费时间,她转过身,打算离开。
第一次产生收徒的想法,就被当成了骗子,老妇人哭笑不得。
“小姑娘,你明天有一个生死劫,你确定就这样离开了吗?“
时轶的背影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认真的注视着老妇人。
“感谢您的提醒。“
“但,我能做的准备都做了。“
“到时候,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一定会抓住。“
“如果一丝机会都没有的话,那,死就死吧,至少我是自己走向了自己的结局。“
时轶笑的释然。
“有人对我说过,我的人生,我的未来,由我自己掌控。这次,我想赌一把,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感谢您的好意。”
时轶郑重地朝老妇人鞠了一躬,再次转身离开,
听完时轶的话,妇人怔住了,反应过来,她急忙叫住已经走远的时轶。
“小姑娘,你的口袋里有吃的对吗?可以给我一点吗?我饿了。”
时轶的脚步顿住,有些疑惑。但妇人刚刚的提醒,她感激在心。
没有犹豫,时轶折返回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递给妇人。
“抱歉,只有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我想,巧克力会更适合您一些。”
“那么,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天色晚了,外面不安全,您也早点回家吧。”
产生了些许亲近之意,临别前,时轶还关心地嘱咐了一句。
第三次,时轶终于顺利离开了。
看着时轶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老妇人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喜欢和认可。
低头看向手中的巧克力,老妇人那全黑的眼睛中,倒映出一条白色的因果线。
因果线的一端,跟随着时轶消失在黑暗里,另一端,在巧克力上中转后,连到了老妇人身体里……
无穷而浩渺的星空中,宇宙游乐场本部,此刻是一片兵荒马乱。
所有部门的负责人都被叫到了会议室里,执行官坐在主位上,脸色十分阴沉。
“我们的公关部门,刚刚收到了一份告知函。“
“是祭司殿发来的,他们说,在我们的游乐场中,感知到了他们失踪已久的老祭司的气息。“
“他们要求派遣人员,进入游乐场中寻找,不是询问我们的意见,是告知我们。”
简明扼要说明情况,执行官扫视着底下的下属们,眼神喜怒难辨。
“你们有什么想法。”
无人敢接话,气氛十分压抑。
“管理一部,你们先说吧。”
执行官发出指向具体的命令。
管理一部是负责高级游乐场管理工作的部门。
平时,他们的部门负责人到哪都趾高气昂,此刻,男人的脸上却密密麻麻爬满了汗水。
“执行官您放心,会议结束后,我会马上安排人,去一一排查处于开启状态的游乐场。如果,老祭司真的在我们部门管理的游乐场内,我一定在祭司殿来人之前,将她找出来。”
一部做出表率后,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紧随其后,纷纷发言表态。
有了解决方案,这场临时组织起来的会议,很快宣告结束。
管理三部的负责人,回到自己的部门里,又将手底下的几个组长叫进了小会议室。
简要传达完执行官的话,他开始安排具体的工作。
“就算老祭司真在宇宙游乐场里,也大概率是在一部负责的高级游乐场,我们不用有太大压力。”
沉吟了一会儿,负责人又继续补充。
“但是,该做的态度我们要做出来。”
“你们安排几个下面的人,去巡查自己组负责的游乐场。“
“我们部门本来人手就不够,管理的初级游乐场还又杂又多,日常工作也不能耽误,具体怎么安排,你们自己看着来。”
解决完主要事项,负责人又看向坐在末端的六组组长。
“六组,你们组管理的一个游乐场,前段时间好像出了点乱子是吧?解决了吗?”
六组组长坐直了身体。
“部长,您放心,已经解决了。就是一个玩家,闹出了点事,已经把那个玩家驱逐出游戏,拉进黑名单了。”
负责人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没有其他要讨论的事,他解散了会议。
……
凌晨一点,千岛国的酒店房间内,闹铃响个不停。
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时轶被吵醒。
她的眼神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刚走出睡梦的迷惘。
利索地翻身下床,时轶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
将该带的东西带齐,该藏的也藏好,时轶最后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有问题,她背起背包,走出房门。
走到套房的另一个房间前,她敲响房门,叫醒谢文宇。
随后,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静静等待着。
十分钟后,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状态明显没有时轶好,头发凌乱,睡眼惺忪,一副还在梦游中的样子。
准备好后,两人出发,向导的车早已停在楼下。
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
时轶看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谢文宇则一路都在补觉。
到达山脚后,又是两小时的徒步,凌晨四点,时轶,谢文宇和他们的向导,顺利到达山顶。
站在高海拔山顶的悬挑观景台上,远处的火山一览无余。
他们到的正当其时,漆黑夜空背景下,大片液态的蓝色火焰,从火山口倾泻而出。
火焰缓缓流淌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用绿松石蓝色的光芒,描摹出崎岖的火山肌理。
被点燃的硫磺气体,蒸腾出暗蓝色的薄雾。光与暗的边界被模糊,天地配合无间,共同渲染出一片耀眼的奇观。
一个小时后,这场由大自然倾情贡献的震撼表演,落下帷幕。
时轶还怔在原地,呆呆望着火山口的方向。
谢文宇将向导单独拉到一边,递给他一叠厚厚的钞票。
“兄弟,我想和我老婆一起看日出,你先到远处休息会,别打扰我们。”
凑近向导耳边,谢文宇用英语小声说道。
向导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将钞票塞进兜里,他朝远处走去。
谢文宇回到时轶身边,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男人今天十分安静,似乎在默默酝酿着什么。
没过多久,昼夜交替之际到来。
太阳从云雾后探出身影,星河流转和蓬勃日出同聚一起,银河与晨光交替,一切似乎重新焕发出活力。
来时的旅途逐渐清晰起来,观景台下方,是被大片绿意覆盖的山谷,更远的地方,是碧蓝如洗的海面
“老婆,我给你拍个照吧。”
谢文宇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静谧的美景。
时轶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
知道是剧情要开始了,她按照谢文宇的指挥,顺从地站到观景台边缘。
谢文宇拿起相机,打开录像模式,以一种看好戏的目光,注视着镜头里的时轶。
时轶的身体,开始自己摆出一些拍照姿势,这些动作,无法预知,不受时轶掌控。
在又一个动作切换时,突然,她的身体失去重心,向后方倒去。
时轶的本我意识,在脑海中疯狂挣扎,可是,她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动作,不过是无力地挥动了一下手臂。
一切终究只是徒劳,时轶的身体跌出观景台,呈自由落体的姿态,朝下方坠落。
短暂的晕眩了一会儿,时轶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下坠。
身体已经没有了桎梏感,自己已经恢复掌控权了。
可是,人在空中,四周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呢?时轶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个自由落体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就好像,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交错的绳子,碎片,光门……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时轶脑海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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